这些天,她一直说服自己,如今与师父这般亲昵,以后是不能再嫁人了。姑娘家自然希望能嫁一个如意郎君,她虽是小小枣妖,如今这修仙梦怕是圆不了了,不过在看那些书籍的时候,倒是极为羡慕人间男女的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可是唐枣知道,羡慕归羡慕,她心里没有喜欢的男子,事事以师父为先,如今师父要与她亲近,她不能拒绝。
她帮师父做了那事儿,又与师父同榻三年,早已不是清白的姑娘。虽说只有人界才兴这套,可她觉得,若真的要嫁人,自然是要清白身子。她与师父虽然没有……可是却差不多了。
既然不嫁人,若能让师父开心些,岂不是更好。
唐枣犹豫了一下,伸手抱住了师父。在她心里,师父始终是第一位,若有一日,师父心定下来,要娶师娘了,那她便随便找了理由回凤御山,潜心修行,那时师父身边有师娘照顾,亦不会再挽留她。
想到此处,唐枣心里有些酸涩,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想让师父看到她的眼睛——万一哭了,师父会不开心的。
重羽没有想到小徒儿会这么乖巧,俯身看着身下的人,见她一头墨发披散着,像是凌乱的海藻,原是清秀可爱的小脸,竟多出了一些难得的妩媚,脸颊处是浅浅的粉红,一双眼睛闭得紧紧的,可眼睫却微微颤着,这副模样只想让人好好欺负。
他的目光慢慢下移,看着小徒儿红润水嫩的唇,喉头一动,便吻了下去。本来还想问问她肯不肯,可如今分明是愿意的。他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只想好好亲亲她。
不会做别的。
虽然的确只是亲亲她,没有做别的,可是却把小徒儿整个脸都亲了个遍,最后含住小徒儿的唇,缠着她的小舌尽qíng的厮缠。大抵是亲久了,小徒儿“呜呜呜”的叫,叫得可怜巴巴的,重羽听得心都化了,他将唇移到她的下巴,一下一下亲着,耳畔是小徒儿急促的喘息声。
唐枣做好了准备,可如今亲了这么久,她便有些招架不住。师父的身子沉,压在她身上快要喘不过气来,方才又这么亲着她,如今身子软软的,开始有些发烫。可是……最让她身子紧绷的便是那抵着她的物什,看了艳本之后,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若是师父真的要,那她该怎么办?
难得小徒儿如此温顺,以重羽的xing子,自然是要得寸进尺,好好欺负一番。不过,似是想到了什么,重羽轻轻啄了啄小徒儿的眼睛,声音低哑道:“待以后成了亲……”
听言,唐枣倏地将眸子睁开,对上身上之人炙热的目光,面色酡红,小声道:“徒儿……不嫁人。”她都和师父这样了,早就不打算嫁人了。
重羽一时怔住:不嫁人,那他娶谁?
虽然魔界不在意这些,可小徒儿却是不一样。他疼她宠她,半点都不想让她受委屈,他爱欺负她,同她做一些亲密之事,但绝非是薄qíng寡义之人。
他碰了她,自会给她名分,让她堂堂正正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如今小徒儿却说……不嫁。
重羽不再亲她,从她身上下来,手臂环着她,轻轻一带,让她落在自己的臂弯里,柔声道:“胡闹,怎么能不嫁?”她愿意同他亲近,知晓这意味着什么,他以为小徒儿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心甘qíng愿留在他的身边。
唐枣不知师父心中所想,只是稍稍敛睫,低声却倔qiáng道:“徒儿真不想嫁,师父不要说了。”明明亲着她抱着她,却一本正经的同她商量出嫁之事,这委实太过欺负人。
可毕竟是师父,唐枣不敢说什么。她原以为以师父同她此刻的状况,定是舍不得她嫁人,至少……近期舍不得。
与小徒儿共处三载,重羽自然知道小徒儿从不会说违心之话,如今斩钉截铁说不嫁,且说了两遍,可见是下定了决心。他疼她固然是一回事,可这事大事,岂容她这般胡闹?
若她同意,他便是忍不住,与她做亲密之事,亦是有了名头。
可偏偏她默许了,却不想着嫁给他?
不愿吗?重羽不知道,他只知道,小徒儿的身边没有别的男子,虽说与那慕蘅和司竹接触过,可小徒儿对他们除了朋友qíng谊,绝没有其他的。
小徒儿太倔qiáng,重羽舍不得苛责她,身上的qíng|yù渐渐淡去,只伸手摩挲着她的脸,柔柔道:“若是嫌太早,过几年再考虑也是可以的,不过……以后不许再说不嫁。”
他重羽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小姑娘,却如此拒绝他。
唐枣咬着唇,静静听完师父的话,一时心头委屈,沉默许久才道:“师父,不要勉qiáng徒儿,行吗?”
勉qiáng?嫁给他竟是勉qiáng?!
重羽本就有些微愠,如今心头更是愈发的恼怒,比起往昔,他的脾气好了许多,但是骨子里还是我行我素,见小徒儿三番拒绝,心头的怒火便“腾”的一下升了起来。
“为师是你师父,你身为徒儿,便要听师父的话。”
良久,唐枣gān脆从师父的怀里起来,察觉到她的动作,重羽的身子一怔,忙伸手去抱她,可唐枣却是快了一步,起身下了榻。她未曾开口说一句话,也不曾回头,只是快步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轻轻合上,重羽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而后气得砰的一声躺下。
原以为小徒儿渐渐明白他的心意了,如今却将他弄得一头雾水。
为什么不愿?难不成还有比他更好的男子吗?重羽心中忿忿。
·
唐枣出了门,才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啪嗒啪嗒的落,睫毛上湿|湿一片,这般娇俏的小姑娘,只是默默的流着泪,看着委实让人心疼。
她不明白师父的意思,明明她决定不嫁,一直伺候师父,直到师父娶师娘,可师父却让她嫁人?
现在师父不是很喜欢她吗?怎么还舍得她嫁?
唐枣抬眼,看着客栈院内种着的满院花卉,想起魔宫之中,她日日用新鲜花糙替师父做成美味佳肴。三年的时日,对于师父而言,只不过是数万年中的断断一瞬,可与她而言,却是漫长的无忧时光。
以前她不懂,身边有萄萄,她已经满足了。
可后来遇到了师父,她才知道,有人疼爱的感觉竟是这么好。她依赖师父,想一辈子留在师父身边,饶是知道他是魔,也没什么,只是毅然放弃了自己的修仙梦,甘愿在师父的身边当个小尾巴。
有师父,她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若是往昔,师父说什么,她便答应什么,可今日这事,她做不到。
——她不想嫁。
师父这么希望她嫁,是已经厌倦了吗?毕竟……已经三年了。
唐枣不想哭,可是眼泪却流个不停,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竟是这般的委屈。院子里没什么人,她静静站了一会儿,便蹲下来,将脸埋入双臂间……
许久才听得身前有一阵脚步声,唐枣以为是师父出来找她了,忙慌忙的在袖子上蹭着眼泪——师父不喜欢她哭的。
“怎么蹲在这儿?”身前之人开口说了话,而后伸出手臂揉了揉她额发顶,低声轻笑道,“……小蘑菇。”
唐枣一怔,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慕蘅这才瞧见唐枣的眼睛红红的,想来是蹲在地上哭。他轻轻咳了一声,尴尬一笑,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声音温和了许多:“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唐枣垂了垂眼,没有说话。
不说他也知道。慕蘅挑了挑眉,那她师父喜怒无常,这小枣子这般好欺负,如今弄哭了再正常不过了。
“我都说了,随我去常禹山,这样便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当初他被关入魔宫地牢,若不是这小枣子偷偷放他出去,只怕早就没命了。他慕蘅从来都是知恩图报之人,欠着她一份人qíng,自然想帮助她圆了那修仙梦。他赠她玉坠子,只想着有一日她不再傻傻的留在那大魔头身边,来常禹山好好拜师修仙。
可是——
玉坠子被人送来,说是一个小姑娘,他那时心中一喜,心里想着:这枣子看来也不傻。
他满心欢喜的出去,却看到了什么?不是她,是她把自己送给她的玉坠子给了别人。
想他慕蘅怎么说也是小有所成,在常禹山,出了大师兄,鲜少有师兄弟是他的对手。如今这小枣子,竟是这般的不识抬举。
可最后他还是一时心软收留了那葡萄和竹子,让他俩留在了常禹山,并且照顾有加。好在这二人品xing不错,师父也说天资尚可,便收入门下,当了他的师弟师妹。
他们沿着司竹的气息一路寻来,却在这里碰见了她,他心里激动,可到底还气着,便也没有上去同她说话。刚才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地上,便按捺不住,还是扯下脸同她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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