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丢在山坡上,被野狗啃得所剩不多。也是凭借着他身上的衣物和佩饰才认出的身份。叶氏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昏厥。因死状太惨烈,程瓒根本就没有让母亲看。不过他却是亲眼目睹了的……毕竟是亲兄弟,就算先前他是如何的不懂事,他这个兄长总是会包容他一些的。如今看到他这样,他心里自然是有些悲痛的。
发现程琰的时候,离他不远处就有一颗大树,树根附近有许多血迹,还有一些散落的绳子。看样子死前受了不少的罪。
究竟是谁这么痛恨他……
可惜程琰平日得罪的人太多,若真的要查,不知道能不能查到。
沈令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准备去西次间给江屿送点心。有些震惊,可她能隐隐感觉到一些事qíng。
她站在外面,看着江屿低着头认真做事的模样。
穿了一件家常的杭绸直缀,一副和平常一样随和的样子。平静了一会儿,才进去,将点心放到边上的楠木圆桌上,侧过头看向江屿。
然后走过去和他说:“先歇息一会儿,吃些点心吧。”
就见江屿很顺从的走过来,然后拉着她一起坐下。
她替他拿了一块绿豆糕吃。
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程琰他……”
江屿吃点心的动作停了下来,侧目看着她,慢慢的说:“是我派人做的。”
她望着他的眉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知道肯定是因为那件事qíng,那天见他没有再继续提,她以为已经过去了的,却没想到……她忽然有些担心,程琰的死虽然令人震惊,可她更担心会查到江屿的身上来。那毕竟是一条人命,而且不是一般的人家。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担忧,江屿便放下点心,和她说:“善善,有些事qíng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你出生将门,素来黑白分明,可是我也做过很多你认为是坏事的事qíng……我不太想让你知道,不过你那么聪明,总会听到一些的。这样的事qíng,之前会有,日后也会有。没有人不喜欢做一个善良的人,可是我在很多人眼里,都不是一个善良之人。”
说到后面他的眼睛就一直看着她:“我的手不gān净,可能沾了很多人的血……你会不会怕我?”
沈令善很快就伸手,紧紧握住他的。
江屿就笑了笑。
他太清楚她的xing格,太遮遮掩掩,反而会令她不安,若是这样直接的说出来,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坚定的站在他的身边,不管他做过多少不好的事qíng。她很善良、gān净,从来不会把人想的太坏。这恰恰是吸引他的一点。
他也只能让她知道这一些,程琰的事qíng她不可能想不到,他瞒不了她;至于其他的事qíng,她能少知道,他就尽量让她少知道一些。就这样陪在他的身边好了,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关系。
程琰做了很多的坏事,不知道欺负了多少无辜的女孩儿,沈令善觉得他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不足惜。只是……她看着他说:“我以为……你说事qíng都过去了。”那天他就是这样说的。
就察觉到江屿回握住她的手,轻垂眼帘,语气淡淡的说:“我的确说过,事qíng都过去了……”然后看着她的眼睛,“可是我没有说过,要放过他。”
第84章 撒糖
新郎倌儿的吉服已经改了两回,改好了就给江峋送过去试了试。他生的挺拔硬朗,不像一般的习武之人那样粗犷,有着江家人一贯的俊朗眉眼。
江嵘特意拉着椹哥儿去看,看着二哥穿上喜袍的模样,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说:“二哥这样穿这好看,我也喜欢这个颜色……”然后对身边的椹哥儿小声的说,“是不是很好看啊?”
椹哥儿没理他。他一向不太喜欢这种鲜艳的颜色。
江嵘并未放在心上,刚来齐国公府的时候,椹哥儿非常听他的话,看上去也小小的一个,很胆小的样子。可是现在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比他小两岁不说,居然还比他聪明。想想就好气人哦。不过他xing子乐观,将椹哥儿当成亲弟弟似的,弟弟生的聪明,他这个哥哥也是与有荣焉嘛。
江峋看着镜中的自己……先前成亲还没什么感觉,如今穿上这身喜袍,才忽然反应过来,他真的要成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喜袍颜色的关系,衬得他的脸也红了一些。
就听到身边的丫鬟问他:“二爷觉得如何?可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觉得这样已经挺好的了,看上去非常的合适。
江峋便对丫鬟道:“很好,就这样罢。”
沈令善听到丫鬟回禀,江峋对吉服十分满意,而且对知chūn园的布置也没有其他的意见,就想到江屿的话,他的确觉得什么都挺好的。
腊月十九这一日,江家便热热闹闹办起了喜事。
天气已经很冷了。沈令善换了一身玫瑰红万字流云妆花小袄,梳了一个比平日繁琐些的发髻,看上去比平日端庄一些,也有主母的风范。
犬宝也穿了一件喜庆些的袄子,戴着柔软jīng致的虎头帽。
已经两个多月了,和刚出生时那副皱巴巴红彤彤的样子非常不一样,脸颊白嫩嫩的,抹上去又嫩又香。
沈令善就忍不住多亲了几下,越看越喜欢。
江屿从净室出来的时候,就看着她抱着孩子在亲,目光落在了孩子的身上……
本来就是一个小东西,平日就得包得严严实实的,身子娇弱,受不得一点的凉。如今冷了,更是裹得越发的大包,手脚都好像四仰八叉敞开着,被固定了似的,动几下都不灵活。
只是小东西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天到晚只是睡觉,醒来的时候会东张西望的,眼睛又黑又圆,有时候还会咿咿呀呀的叫。
他并不觉得有哪里特别招人喜欢的。
可是她却开心的不得了,亲亲他的脸,摸摸他的手,还给他唱小曲儿哄他睡觉。
她的喜欢一直都是非常qiáng烈的,却很少会喜欢一样东西很久。现在看上去,好像半点没有减少的趋势。
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沈令善逗着孩子,倒是没注意到江屿出来了,看到他的袍子有些皱,就替他过去整理。
抬起头笑盈盈的和他说:“犬宝好像又重了一些,很快就能长得白白胖胖了。”
以前沈令善不太理解她祖母和父亲为何总是要喂她吃东西,将她养得胖墩墩的才安心,现在当了母亲,才理解了这种心qíng。大概没有比将自己的孩子养得健健康康更令人有成就感的。特别是早产的缘故,先前那样小的一个,养起来自然要多费心心思,希望他平安长大。
和他说话都离不开孩子……江屿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她就疑惑的看他。便对她说:“衣裳穿得多了一些罢了。”
是吗?
沈令善朝着垫着厚厚褥子的罗汉chuáng上看了一眼,见小家伙包成大大的一包躺着,小脑袋往旁边看了看,然后抬起手往嘴边送……看上去非常的笨重,却有些好笑。
沈令善就喃喃道:“好像是的……”的确穿得有些太多了,可是外面太冷了,才刚出生不久,是绝对不能让他受凉的,待会儿若是要出去,外面还要裹一个厚厚的襁褓。
比起刚出生时想时时刻刻看着他,如今她的心里已经踏实多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很少把他抱到卧房一起睡。毕竟她没事,晚上被吵醒少睡一些没关系,江屿却是不能被吵醒的。
孩子和丈夫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能顾此失彼。
忽然觉得这样很幸福,她看着江屿,却见他还未将她的手松开,还看着她说:“善善,他的脸上有糖吗?”
什么?沈令善有些不太明白。
望着江屿的眼睛,才意识到是因为刚才她一直在亲孩子……
大概没有母亲不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吧?况且她觉得他长得这么好看,自然是想亲一亲抱一抱,这也没什么啊?她就说:“比有糖还要香。”
江屿笑了笑,然后略微俯身抵着她的额头,问她:“……那我呢?”他声音非常的低沉,可是听起来却很有魅力,好像这个时候,只有他的声音,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被诱惑的感觉。
他啊。沈令善唇角往上一翘,侧过头,在他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恍惚间,有一种少女时偷偷亲自己喜欢的男子的感觉。
亲完之后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又忍不住,想看他的眼睛。最后她看着他,他也望着她,两个人的眼神jiāo织在一起,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却觉得很甜蜜。
在两人的开心的笑声要溢到嘴边的时候,他的呼吸就忽然近了,抱着她的脸用力的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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