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转了话题。
感觉到他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沈令善抬起脸去看他的眼睛,听他说道:“善善,这件事qíng不要再想了。”
大概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她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然后问:“那个药,你还在喝吗?”在房事上面,他这段日子并没有很克制,而他并不想让她怀孕,那么肯定没有停药。他没有说话,她就明白了。江屿就说:“你放心,是徐太医开得方子,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种事qíng她哪里放心?一个男人愿意喝这种药,可见对自己有多狠,问他:“真的吗?那若是停了,以后还会……”
“嗯。”江屿自然也没有做到这么绝,总是要顾及她的感受的。
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等次日江屿出府的时候,沈令善特意将四同斋那边负责煎药的嬷嬷叫了过来,是一直在江屿身边伺候的林嬷嬷。她长得高瘦老实,平日里话很少。
她待林嬷嬷客气了一些,林嬷嬷便直接的说:“夫人可是有什么事qíng要吩咐老奴?”
活到这个岁数的,都是人jīng儿。沈令善想什么,她们都能猜到。无端端的额,找她说话做什么?
她也不瞒着她,对林嬷嬷说:“我知道嬷嬷你这几日一直在给国公爷煎药,今日找你来,是想让嬷嬷将那药换了……”
她看了一眼搁在手边的葫芦纸内包着的几贴药,对她说:“这是qiáng身健体的,日后嬷嬷就把这个煎给国公爷喝。”
林嬷嬷是江屿身边非常忠心的下人,就算是夫人吩咐,也不敢违背国公爷的意思,为难的说道:“夫人,这怕是使不得……”
她知道她肯定不会答应,只问她:“那嬷嬷知道,国公爷平日喝得是什么药吗?”
林嬷嬷没有说话。沈令善就将事qíng告诉她,见她一副惊讶的样子,才说道:“我知道嬷嬷你对国公爷忠心耿耿,可此事关乎国公爷的子嗣……”
林嬷嬷哪里知道这药是何作用?国公爷要她煎,她就不会多问。可若真的是这样……她是知道国公爷对夫人的深qíng的,以他的xing子,做出这种事qíng也并不稀奇。
可是这种药如何能乱喝?
若日后国公爷真的就这么一个子嗣,那实在是……林嬷嬷自然是念着小公子的好的,可是小公子出生就艰难,身子骨也弱,虽说现在养得白白胖胖的,可早产的孩子,夭折的不在少数。她的心下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qíng了。
沈令善继续说:“嬷嬷你放心,若是日后国公爷知道此事,我能保证他不会责怪你。”
她这么一条老命,还怕国公爷责怪吗?林嬷嬷是不在乎这些的,想了想说:“老奴知道了,这便按着夫人的意思做。”
沈令善点点头,看着林嬷嬷将那几贴药领下去,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今日朝堂之上,御史丁举告发户部侍郎程珉,勾结庆州承宣布政使司李泉,及提刑督查使司赵雍,吞盗庆州赈灾官粮。
小皇帝赵衡下令,已将三人jiāo于审刑司审讯。
程家长房已经乱成一锅粥。
叶氏就让程瓒想想法子:“珉哥儿可不能出事儿,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儿,咱们程家可真的要完了……”程瓒看着母亲这样着急,心里也是为兄长感到担忧的。
只是若是此事属实,那长房的确是完了。
刚刚分家,就闹出了这样的事qíng,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冯明玉不过一个女流,只能站在丈夫的身边,帮不上什么忙。叶氏看到她,忽然捉着她的手说:“明玉,不如你回趟娘家,找你父亲帮帮忙。”
冯明玉也不是个傻的,她父亲虽然对她好,可这种事qíng,怎么会听她的话?
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婆婆。
叶氏平日对这个儿媳还是挺好的,就是因为她父亲冯詹的关系,如今他们程家出事了,亲家却半点动静都没有,叶氏自然是有些不满的,说道:“平日娘把你当亲女儿看到,比对宝华还要好,怎么现在有事qíng要找你帮忙了,你却是这副表qíng?”
这话冯明玉就不爱听了。
她也不过是犹豫,毕竟此事关系重大,总是要想一想的。在关键时刻,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冯明玉想着平日也是对自己的好,再听她现在这样的语气,心里自然是有些明白了的。
她就说:“那我去找我父亲说说看,若是能帮忙,自然是要帮的。”
叶氏这才赶紧让冯明玉回冯家。
冯詹一看冯明玉就这样跑来找他帮忙,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对她说:“你婆婆糊涂,你也跟着她糊涂,这件事qíng皇上已经下令审查,若是诬陷,自然会还他清白;可若是事实,你让父亲这个时候去帮忙,是想把父亲也拉下水吗?”
冯明玉就是因为明白这个理,所以刚才才会犹豫。可婆婆都这样说了,她总是要做一些事qíng的,如今听到父亲这样训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冯詹看到她这副样子,就叹了一口气,心疼的说:“我知道你为难,不过这件事qíng,父亲的确没有办法。你回去同你婆婆说,若是能想法子,我是肯定会想的,但是并没有多少把握。”
冯明玉点了点头,准备回去。冯詹叫住了她,问了一句:“程瓒他对你好不好?可有欺负?”
看着父亲伟岸的身姿,两鬓间隐约可见银丝。
当初她那样欢喜的出嫁,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和父母分离的不舍,如今当了半年的程家妇,才终于有点体会。当一个被保护的女孩儿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qíng,她什么都不用管,父亲会替她安排好。
可是嫁人之后,就要想法子去讨好迎合,受了委屈也不能随便的发脾气……
她就笑了笑,对父亲说:“父亲放心,夫君他对我很好。”
回到程家,冯明玉将父亲的回答告诉了叶氏。叶氏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儿,听得出冯詹的敷衍,对冯明玉的态度自然冷淡了许多。
冯明玉看着婆婆这样对自己,有些愣愣的站在一旁。
看着她和程珉的夫人范氏说话,她却好像被隔绝在了外面。
江屿回府后换了衣裳去了书房,沈令善在陪孩子。有很多事qíng要处理,他看着她有事qíng做,也放心的去了四同斋。
他出去了,沈令善才抬起头,望着他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
进了书房,徐砚将一些事qíng和他说,听完之后,江屿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qíng,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林嬷嬷端了熬好的药进来,知晓国公爷不喜人打搅,就很快退了出去。
紫檀西番莲纹圆桌上的药碗热腾腾的冒着气……书房内静悄悄的,徐砚看着面前的国公爷,又看了一眼药碗,问了一句:“要小的去处理一下吗?”
江屿yù开口,听到外面有些动静,然后看见她走了进来,穿了一条rǔ白色的挑线裙子,身段窈窕纤细,一进来就有一种chūn暖花开的感觉。
他的眉眼有些笑意,问她:“怎么过来了?”
沈令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犬宝睡着了,我就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你做些什么……”看到了圆桌上的药碗,侧过头问他,“你要喝药了吗?这药看着很苦,要我替你那些蜜饯过来吗?”
男人喝药哪有吃蜜饯的?江屿自然是不要的,坐了下来就要喝药,沈令善站在旁边,看着他喝。
徐砚望着国公爷的挺直的背脊,心下了然,笑了笑,识趣儿的退了下去。
看着他一滴不剩的喝下,沈令善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喝了药是要忙事qíng的,江屿见她一副就要走的样子,拉着她的手道:“既然来了,就替我做点事qíng吧。”
还真的要她做啊?她只是说说而已。不过她能做什么?沈令善环视了一眼四周,被江屿带到书桌边上,看到书桌上的端砚,便道:“别的事qíng我也不会,不如我替你磨墨吧。”
“……嗯。”江屿点头,让她磨墨。
沈令善小心翼翼的将衣袖撩起一些,拿起墨锭认认真真的磨墨,非常专注。
江屿坐着,转过头,看着她露出的一截纤细的手臂,然后是她白皙的玉颈,略低着头,眼睫弯弯,脸上带着笑意。
她并不是一个有耐心做这种事qíng的人,以前他也很少让她做这种事qíng,觉得她能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不说话,已经很好了。他笑了笑,问了她一句:“磨得开心吗?”
啊?沈令善手一顿,看向他,微笑道:“还好吧。”
那就好。江屿淡淡的瞥了一眼圆桌上的空药碗。她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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