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目下江婠最担心的问题便是,宋谦会不会过来?倘若他不来,她才不要自己回去。
又想着,她若不回去,她那婆婆王氏正好称心如意,给宋谦纳妾了该怎么办?应该不会吧?江婠越想越难受,若是宋谦真的敢不来,她就一辈子不理她了。反正沈令善二嫁也挺好的,她也可以嘛。
晚上沈令善等了一会儿,丹枝就挑了帘子进来,说道:“夫人,刚才国公爷身边的徐砚过来说,国公爷要在书房忙到很晚,他叫您不必等他,早些歇息。”
既是如此,沈令善也没有早些歇息,坐在绣墩上做了一会儿绣活儿。直到将给江嵘的汗巾绣好了,见江屿还没回来,就在魏嬷嬷的催促下,上榻睡觉了。
她将脸埋进柔软的被褥里,下意识蹭了几下。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以前也是这样的吗?听江嵘说,他经常忙到很晚,有时候gān脆睡在书房。今晚会不会也睡在书房了?没有人管,他当真有些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以后要管管吗?沈令善有些苦恼,万一他不听她的话该怎么办?
又想到今日江婠的话,的确半个字没有说错。她心里早就没有程瓒了。可对江屿,她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刚开始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江屿就是用她三哥qiáng迫她嫁给他。可之后嫁给江屿,她也并没有受什么委屈,相反,齐国公府阖府上下都对她恭恭敬敬的,显然是江屿事先吩咐过的。所以她之前想的,江屿娶她是为了报复她,大抵是她想多了……
江屿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了。
若是往常,他自然是留在书房睡了。书房里间有chuáng榻被褥,他的换洗衣物,一应俱全。可如今有些不一样。有人在等他。
屋内烛火未熄,他缓步走到榻边,看着她侧躺着,被褥包得像个小粽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睡得很香。
他伸出手,拨了拨她前额的头发。
沈令善能感觉到身边有些动静,可这熟悉的气息让她觉得没有任何危害,也就没有睁开眼睛。只迷迷糊糊间,感觉到额头有些许温热的感觉,仿佛是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
第12章 亲近
沈令善忽然睁开了眼睛,愣愣望着近在咫尺的脸,鼻间萦绕着一股清冽的气息。
江屿倒是镇定自若,抚着她的脸道:“吵醒你了?”
“嗯……没有。”他离她这么近,脸颊几乎都快贴上来了,灼热的气息轻轻拂到她的脸上,她有些不习惯。可想着自己的身份,便觉得她总是要适应的,也就一动不动,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她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她以前也不怕他的。他虽然不爱说话,可脾气不像看上去那么不好,还是一个挺温和的人。
江屿轻轻嗯了一声。沈令善便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
已经这么晚了。
江屿又道:“你赶紧睡吧,我去沐浴。”
沈令善点点头,就看到他站了起来,去了净室。沈令善侧躺着,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想着等他沐浴完了,便要同他说说,不要总是忙到这么晚。
想是这么想的,可眼皮子太重。也实在是太晚了。她静静躺在chuáng上,不多时便又睡着了。
之后她隐约能感觉到些许动静,仿佛是江屿上榻了,然后便是有人将她抱轻轻的抱住。她没有抱着人睡觉的习惯,可昨晚的感觉还不错,没有不太适应的感觉。而且他身上挺热的……就是有点硬。
一夜好眠,沈令善醒时,却发现江屿还未起来。
就睡在她的身侧。
先前魏嬷嬷明明准备的是两chuáng喜被,可偏偏她就睡在他的被窝里。也不晓得她是怎么跑过去了,应该不是因为她睡相不好吧?沈令善正想着,江屿已经睁开眼睛了,他的下巴抵在他的额头,她要稍稍将脑袋抬起,才能看到他脸上的表qíng。
沈令善便道:“今日不用去晨练吗?”现在应该不早了吧?
江屿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暗哑:“偶尔缺一日也无妨。”似乎没有打算放开她的意思,而是同她说起话来,“昨日婠姐儿同你说了什么?”
江婠啊。沈令善想起江婠的话,觉得不好同他说,就说:“也没什么。”
江屿也没继续问,只说:“她就是这个脾气,xing子太直,你应该知道的。倘若真的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必忍着,告诉我就成。”
沈令善就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她现在还没有不对的地方,倘若日后过分了,我会说的。”昨日江婠的话,处处为江屿着想,的确没什么错处。而且还是出嫁了的小姑子,日后来往也少,没有必要因为这种小事闹得不愉快。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才看着江屿道,“你昨晚回来的太迟了,日后若是没有必要的事qíng,还是早些歇息比较好。总有忙不完的事qíng,还是要顾着自己的身体的……”
她正说着,忽然发觉江屿没什么动静,待抬眼看他的时候,就见他静静的望着自己,眼神有些奇怪。
……她是说错什么了吗?
却见下一刻,身旁的男人忽然侧身压了上来。
气息一下子就bī近了。
他的手扣着她的,紧紧握着。
虽说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沈令善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的亲她。唇瓣被堵住,严严实实的,而后毫无预兆的深入。方才瞧他还挺温和的样子,这吻却是非常激烈。
沈令善忽然想起,那天她因为三哥的事qíng去找江屿……
数年不见的男人气度无双,解了披风坐在圈椅上。质地柔软的雪色玉绸袍子,勾勒出男子伟岸挺拔的身躯,锦袍之下,一双长腿笔直有力,裤脚尽收于墨色锦靴之中。他就静静坐着,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后来又忽然生气,将她bī到了墙角,捏起她的下巴就亲了下去,还咬得很用力……她以为他肯定很恨她的。
这会儿江屿终于放开了她,凝视了她一会儿,便躺倒了身侧。
只是还牢牢抓着她的手。
沈令善轻轻喘着气,虽然还没有适应,可是仿佛也没想象当中的不习惯。而后就听到他的声音:“嗯,我知道了。”
什么?沈令善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刚才她说的事qíng,要他早些休息。
时辰也不早了,江屿听到她像是要坐起来,不过身子刚动了动,却轻哼了一下。
他便转过身看她,见她黛眉紧蹙,才问:“怎么了?”
沈令善一双眼睛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双唇因为方才的吻水润嫣红,说道:“你压到我头发了。”
江屿一看自己的胳膊,果真是压到她的头发了。这便将抬了抬身子,将她的头发弄了出来。她的头发很香,乌黑柔亮,凌乱的散着,像一团墨云,脸颊还是有些cháo红。他的眉眼忽然有些温和:“是我没注意,很疼吗?”应该扯到了。她一向挺怕疼的。
沈令善觉得目下江屿的语气,就像平时对嵘哥儿说话一样,当她是孩子似的。她就摇摇头说:“没有很疼。咱们起来吧。”
沈令善起来后,同江屿用了早膳,就听说那宋谦一大早就过来了。
不过江婠还在闹脾气,不肯见人。
宋谦就过来找江屿。
江屿二十有八,已快到而立之年了。宋谦却只有弱冠,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穿着一身牙白色净面杭绸直裰,清俊秀气,生得十分俊俏。宋家的长辈见着江屿都是敬重的,何况是宋谦,这会儿就说道:“……大哥,我的确没有纳妾之意,那日也是喝多了犯糊涂,先前我便在您面前发过誓,这辈子一定会好好待婠姐儿,绝对不会辜负他。您看,目下她见都不肯见我,她素来听您的话……”
一直想着让宋谦纳妾的是他的母亲王氏。王氏也是着急,眼看着比宋谦小些的二弟都当爹了,江婠这边一直没有动静,加上江婠的脾气骄纵,王氏自然见不得儿子就被她一人霸占了,想挫挫她的锐气。婆媳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归是没有太平的。
沈令善就坐在江屿的身旁吃着茶,觉得这宋谦看上去温润如玉,并非那种风流好色的。而且江屿就只有江婠这一个亲妹妹,若非宋谦出色,江屿也是不会放心将妹妹嫁给他的——别看他平时话不多,可是还是挺疼妹妹的。
沈令善就说:“国公爷,要不我去劝劝婠姐儿吧。”这种事qíng,江屿是个大男人,还是由女人出面比较好。江婠虽然不喜欢她,可到底是姑嫂。
听到生硬,宋谦看了她一眼。知晓这位便是江屿刚娶了半年的新婚妻子沈氏。
而沈氏的事儿,在皇城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也偶尔听他母亲和婶婶们说起沈氏,母亲觉得她是二嫁便多说了几句。有一回还被江婠听到了,江婠又同她母亲发生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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