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开一个紫檀木小匣子的时候,就看到里面是一只玉蜻蜓,碧玉制成,红宝石为眼,纹路刻得细致,栩栩如生,很是jīng致。
丹枝就说:“这是罗二公子送的。”
罗廷舟啊。
猜得没错。沈令善看到这只蜻蜓就想到他了。她成亲的时候他没来,这回洗三倒是捧场了。
小时候她经常和他一起抓蜻蜓。不过他身体不好,跑几步就气喘吁吁的,蜻蜓还没她抓的多。经常被她嘲笑。他心眼儿小,她笑话他,他就生气不理她。不过那时候她的脾气也不好,从来都是别人哄她的份,罗廷舟生她的气,她就不和他玩儿了。只是小孩子忘xing大,等她再去罗家的时候,他大概也不记得了,就继续找她说话了。
沈令善倒是挺喜欢这个有趣的玩意儿的,只是看着这个玉蜻蜓,想到了什么。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大概是她多想了……就准备将它收起来。
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是江屿回来了,沈令善的手顿了顿。
手里的玉蜻蜓就“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一下子就碎成了几块。
江屿过去,问道:“怎么了?”
丹枝忙弯腰将地上的碎玉一块块小心的捡了起来。沈令善便看着江屿,蹙眉说道:“是罗二表哥送的玉蜻蜓,我不小心摔碎了……”他在蕲州只是知县,两袖清风的,应该没有多少俸禄,这玉蜻蜓怕是花了不少银子。沈令善想想都觉得可惜。
却见江屿的眉眼如常,执着她的手道:“碎了便碎了,玉蜻蜓罢了,没什么要紧的。”
也是。反正罗庭舟应该也不知道,总说她是收到礼了。沈令善的目光落在丹枝手里的碎玉上,眸色有些遗憾。
等到丹枝出去了,才察觉到江屿一直没有说话,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他静静的望着自己,眼神有些柔和,又有些和平日不一样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了……
就看他伸手将她抱紧了怀里,亲了一下她的头发。沈令善也有些感觉,她生产的那一晚,江屿没有睡,按理说他应该是很疲惫了,可是这两晚,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她都能看到他的眼睛。
原本她要说些什么的,可是孩子一有动静,她的心就全都在孩子身上了。
沈令善靠在他的怀里,就小声的说:“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江屿低声说道:“我没事。”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知道他的xing子倔qiáng,以前也是这样,沈令善也就没有多说。
晚上沈令善喝了一点猪蹄汤,然后就抱着孩子看了很久,直到魏嬷嬷叫她去净室了,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下。
坐月子不能沐浴,只是擦了擦身子,等到换了一身gān净的寝衣,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榻边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目光落在榻上睡得香甜的孩子身上。
好像看了很久……
沈令善过去叫了一声。江屿才回过头看他,可是她看他的眉眼之间,没有半分父亲看自己孩子的慈爱。若非江屿亲口证实过,她真的要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她亲生的了……就过去将孩子抱了起来,微笑着看他。
抱着孩子凑过去:“我祖母说犬宝像我,不过我觉得好像像你多一些……”
这个小名叫起来倒是越来越顺口的了,沈令善也好像渐渐接受了。
若不是盼着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她也不舍得给孩子起一个这样的贱名。不过总说是小名儿,只要他平安,这样叫也没什么。日后大名好好起就成了。
今日祖母过来的时候,说孩子随她,可那日江老太太却说是和江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还小,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不过是个男孩儿,她还是希望他像他的父亲。
江屿轻轻“嗯”了一声,和她说:“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的确有些累。今日荣国公府和罗家的女眷都进来和她说话,送完一波又一波,就听江屿的话,将孩子抱到榻上,让它睡在两个人的中间。只是她闻着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儿,就忍不住满目柔爱的看着他,或者轻轻碰一碰他的小手,怎么看都不会腻。
略一抬眼,就看到睡在外侧的江屿也在看他,就问道:“吵到你了吗?”
江屿想了想,就和她说:“善善,把孩子抱到里面吧。”
真的吵到他了吗?
可是孩子和他睡得还有些距离的。不过还是听他的话,沈令善将孩子抱到了里侧。重新躺下之后,她准备面朝里侧看孩子,还没转身,就有一只手臂拦住了她的肩膀,用力的将她的身子扳到了外侧,然后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有一瞬间的愣住。
只是孩子没有声音,睡得很香,她也就踏实了。沈令善闻着江屿身上的味道,慢慢的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腰。感觉到他的身子颤了一下,搂在她身上的手臂越收越紧。
她也安静的没有说话,只听得到他一下一下的心跳声。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身边孩子的啼哭声……沈令善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提醒江屿:“犬宝哭了。”
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尿了,明明刚喝过奶,屁。股也摸过,是gān的。
原以为江屿会放开他,却听到头顶传来他低低的嗓音:“……不用管他。”
第78章 生气
……怎么能不管呢?沈令善哭笑不得。
见江屿是真的不放开他,就用力的推了他几下。然后感觉到他的手略微一松,原以为是他放手了,下一刻却是他的气息倏然bī近,炙热的吻旋即落了下来。沈令善被迫仰起头,唇舌被他搅得有些发麻,身子都有些瘫软,最后是孩子的哭声将她拉了回来,重重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他才将她放开。
沈令善转身去哄孩子。坐了起来,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孩子倒是听话,稍微哄了几下哭声就渐渐小了起来。
安静之后,她略微抬眼,看着身旁的江屿。
这个时候,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其实她也知道,孩子可以让rǔ母带。只是犬宝来得不易,又生得这样瘦弱,她实在是不放心。不放在眼皮子底下,生怕一眨眼就没了……可是江屿应该不喜欢这样吵吵闹闹的。于是就和他说:“要不我睡到西次间去吧。”西次间有一张罗汉chuáng,倒是能凑活着睡。
说完她就抬起眼看细细端详着江屿的表qíng。
就听他说:“不用了……我过去处理一些事qíng,你早些休息。”他从榻上起来,撩起chuáng帐就下了榻。
隔着chuáng帐,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隐隐绰绰的看到他穿衣裳的样子。很快就穿好,走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孩子小小的声音,沈令善抱着孩子的手略微一紧,心里忽然有一种空dàngdàng的感觉。
她忽然想起那晚生犬宝时的场景,还有他那一句毫不犹豫的“保大人”……
又低头看着渐渐睡着的孩子,沈令善弯唇笑了笑,在他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把他抱到枕头边,看着他安睡的样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她倒是不知道江屿是什么时候休息的。只是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江屿已经在准备穿衣了。
沈令善看着立在榻边高大的身影,撩起chuáng帐,趿了软底睡鞋,过去帮他更衣。他大概也有些惊讶,顿了顿,捉着她的手轻声的说:“不用了,你再睡会儿吧。”
沈令善望了他一眼,见他眉目清俊,和平日没有什么两样,好像昨晚没有和她闹矛盾似的。只是他的唇上留了一个浅浅的咬痕……是昨晚她qíng急之下咬的。
这个时候沈令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堂堂的一品大员,今日可是要去上早朝的,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可是他是男人,又不能用脂粉覆。
她抬手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小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她哪里能想到这个?
江屿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什么要紧的。”
是吗?沈令善想了想,犹豫着问他:“那……你可是生气了?”
就看到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动作不疾不徐的将革带系好,沈令善觉得他应该是不想和她计较这些。
以为他不会回答,等整理好衣冠,他要出去的时候,才展臂把她抱进了怀里,吻了吻她的头发,和她说:“我生气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啊?她茫然的望着他。
见他衣冠楚楚的出了门,自己却是一头的雾水。
他是真的要和她计较了?沈令善坐在了榻沿,想了很久,然后忍不住笑了笑。
今日早朝,萧尚书又重提了立后之事。赵衡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这外祖父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只是外祖家的几位表姐表妹都是骄纵的xing子,时不时进宫嚷嚷着要当他的皇后。赵衡自然是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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