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若点墨,带着些许的笑意。这个回答,她应该满意了吧。
茶晩听着,倚着玖墨胸膛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番,玖墨略微皱眉,不解的俯□,却看见小徒儿笑得一脸的灿烂,连肩膀都微微轻颤着。
玖墨松了一口气。
茶晩靠着玖墨蹭了蹭,心中想着:算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超过桃花酿师父心中的位置的。
师父啊师父,到时候要亲口说出,心中最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连着几日,茶晩日日待晞微殿,白日看着藏书阁内的书册,夜间便去那飘渺幻境吸收灵气,提高修为,而玖墨则旁指点。这不过短短一段日子,她的法力大为jīng进,简直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这让她心中甚为欣喜。
天界太过安逸,若不是遇着师父,只怕她还是那个不学无术飞扬跋扈的上仙。
而这期间,那卿夕神女也来过两次,每次都带来几坛桃花酿,美酒当前,这玖墨自然是万分欢迎,一张俊脸笑容洋溢,看的那绝色倾城的神女羞红了脸,而茶晩则静坐一旁,时不时闷闷的哼几声,表示她的存。
即使知道师父对着卿夕神女无意,但是作为一个对着自己师父有着不轨之心的女徒弟来说,师娘什么的,实是太挑战她的忍耐力了。好这段日子她的脾气收敛了一些,不然,以自己这被娇纵惯了的火爆xing子,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茶晩怎么可能放心让爱慕自己师父万年的绝色美单独和她师父相处呢?所以熟读兵法的茶晩认为,紧迫盯才是上上之策。
是日回琉璃殿,殿内一片安静,气氛隐隐有些不对劲。走进大殿,才发现琉璃殿内的两个小仙婢低眸站一旁,顺着视线望去,那一抹明huáng色身影背对着她。
是天帝。
茶晩则是一惊,而后低垂眼眸,恭敬行礼。
天帝转身,轻轻拂袖,一旁的紫蕊与绿夭应声退出殿外。
殿内灯火通明,烛光熠熠,茶晩眼脸处覆盖下的淡淡yīn影,与平素的明媚截然不同,自流夜之事之后,她便不再见过天帝。
实际上,茶晩觉得,天帝对她的宠爱已经耗尽,她茶晩也是一个知分寸之,不再仗着后台嚣张跋扈了。
天帝容色俊朗,身处高位许久,自带一份威严,尽管不吐一字,却让感到神qíng紧绷。茶晩垂着头,万分恭敬。
一声轻叹,足音响起。手臂一阵触动,茶晩望见他抬着自己的臂弯,让她站直,那双白皙温润的手,关节处泛着青白色,茶晩水眸微颤,然后慢慢抬头。
天帝待自己,万年来都是万分亲和的。
“晚晚待朕,有些疏离了。”声音低沉带着独有的威严,可是此刻那叹息之色却格外的浓重。
“小仙,小仙不敢。”茶晩目光闪烁,觉得自己的掌心濡湿,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有些黏糊的感觉。
“不敢?”天帝喃喃道,似是细细咀嚼这两个字,而后俊朗威严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将抬着茶晩双臂的手移开,轻轻抚上她的发顶。
“五万年了,晚晚是什么xing子,朕怎会不知?”他的动作亲昵温柔,仿佛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一般,五万年对于一个神仙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的事qíng。
当初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香消玉殒,而她还是身处襁褓的女娃娃,此番五万年已逝,这个孩子,他的呵护下,已然是亭亭玉立了。
“小仙惶恐。”
“晚晚,应该知道,朕的心中,就像朕最宠爱的女儿,虽然……虽然流夜做出那等荒唐事,但是却有朕的一部分责任。”
茶晩呼吸一滞,难以置信,这个意思是……很早之前,他便发现了流夜与娆锦之间的暧昧吗?可是……怎么能够容忍,怎么能?
“十世轮回,是流夜命中一劫。”只有历经了劫难,才能提高境界,有所进步。
茶晩心头渗出一丝凉意,这么说,他宁愿牺牲一个宠妃,放任他们胡来,就为了成全这流夜的劫难。
“晚晚,愿下凡帮助流夜历劫吗?”
这才是天帝今日来琉璃殿的初衷吧。
茶晩有些想笑,事实上,那一抹浅笑骤然绽放,声音低低,带着一丝凉意,“天帝,小仙与流夜殿下无缘,此生,也不想再有任何纠缠。”
他让自己助流夜,不过就是想着成全他们二的姻缘,这个天帝,到了今时今日,还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让她帮助他流夜历劫,估计等到历劫成功那日,便是她茶晩大祸临头之际,即使有天帝护着,这流夜若要弄死她茶晩,不过是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
天帝眉眼染笑,这茶晩的回答,似是已是他意料之中。过了许久,才继续道:“晚晚真的以为,流夜待,并无半点qíng意吗?”
这俨然是一个讽刺,若流夜待她有qíng,又怎么……又怎么会亲手剜了她的心,夺了她的xing命,若待她有qíng,那娆锦,又算是怎么回事?
流夜殿下倾心于那娆锦之事,她心中明明白白,他待那娆锦的qíng意。只怕是让他豁出xing命,也是甘之如饴,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她茶晩不傻,这一切,早已了然。而且此番,她心中之再也不是那流夜。
“天帝,这话,是何意?”茶晩声色若水,但是却没有怯懦之感,流夜之事,一直都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如今刺拔掉了,但是伤口还未痊愈。
“晚晚,该知道,青丘狐族,最擅长的法术是什么?”天帝却未回答,话锋一转,吐出这个问题。
话语一落,茶晩对上天帝的眼睛,那双与流夜同样含着温和让心安的眸子,此刻却让她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凉意,自手心而起,一寸一寸,爬到心头。
茶晩羽睫轻覆……狐族最擅长的法术,她自然是知晓的,并且,亲身经历。
翌日。
茶晩心魂不定,饶是玖墨再迟钝,也觉察到自己徒儿有些不对劲。玖墨懒懒的斜靠着椅背,慵懒的目光望向那一脸认真看着书册的小徒儿。
好像……今日除了刚来时的请安,别的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吧。玖墨紧拧着眉头,抿唇起身,衣袂轻掀,jīng致的云纹散发淡淡的光晕。他将手中持着的琉璃杯放下,然后朝着茶晩走去。
居高临下,那只修长的手将书册骤然抽回。
茶晩微垂着得头猛地抬起,如墨的发丝自两侧倾泻而下,宛若绢丝,然后不解的蹙了蹙眉,望着被夺取的书册,嘟囔了一声,“师父?”
玖墨指尖轻抚那泛huáng的书页,然后笑了。
茶晩脸色微烫,那是第一页,她根本就没有翻动过好不好。
“徒儿心中有事,为何不告诉为师呢?莫不是把自己师父当成外了?”玖墨有些不悦,这语气一听让茶晩觉得有些想笑。
茶晩轻轻瞥了他一眼,处了一段日子,这师父的xing子她也是摸得有些熟了,整日惦记着桃花酿,紧接着便是睡觉,别的……什么也不懂。
这样的上神,简直是……天界的悲哀啊。
所以心事什么的,若是和他说,还不如……憋死肚子里。
“起来。”玖墨淡淡道,然后将茶晩轻轻拽起,如今这徒儿他的面前可是愈发的不知收敛了。瞧瞧,这什么表qíng,太不把作为师父的自己放眼里了。
玖墨心中暗道:许是自己待着徒儿太好了,才会这般蹬鼻子上脸,还摆这臭脸给他看。
但是斥责却是不行了,那玄阳的驯徒箴言玖墨可是牢记心的,对着这个小徒儿,绝不能厉声责骂的。想了想也觉得理,他玖墨身为上神,怎么能连着小徒儿都搞不定了,若是传出去,可是就太失颜面了。
上神大暗自忖度,觉得还是态度温和些比较好,嗯,也比较适合他师父这个身份啊。
“小晚,开导自己徒儿,是身为师父的责任。”玖墨眸色温和,恍若chūn水,些许光落他的脸上,明暗jiāo错,衬的他的脸愈发的丰神俊朗。
茶晩的心头一颤,耳畔那话语如同魔障一般萦绕着,挥之不去。
而后略微抬头,既然如此……
茶晩朝着玖墨淡然一笑,声色清冷道:“那师父问,为什么答应收为徒?”
玖墨面上无恙依旧是淡淡的笑着,而后薄唇一启,齿夹间残留着桃花酿余下的芬芳,“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茶晩笑意敛去,似是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模样,声色如水,“师父愿意收,是因为娘亲吧?”
昨夜。
“晚晚,不要和那玖墨太过亲近,若不是因为娘亲,以为,以他懒散的xing子,怎么会独独对青睐有加。”临行前,天帝转身对她说道,“五万年之前,那玖墨下凡历qíng劫,那女子,便是的娘亲姒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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