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外头,她当然听得一清二楚了。可她还是有些无法相信,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世子爷说要娶她为妻,还说自己是个不举的,只独独对她例外。
阿皎怔了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的裤裆,然后红着脸道:“世子爷真的……唔,疼……”阿皎疼得叫出了声。
——这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咬她的嘴啊?
萧珩咬了几口,这才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恶狠狠道:“我举还是不举,没人比你更清楚了,你可是亲自验过的。”
这人怎么这般不知羞啊。阿皎红着脸心里啐了一口。不过这会儿却是明白了他的话——他为了让夫人答应娶她,所以才对夫人说了这个谎。
而且……就连她身份的事qíng,他也早就替她打算好了。
所以说,他是真的想娶她,而不是让她做个暖chuáng的通房。
萧珩见她一言不发模样呆愣,便发觉这往日机灵的小姑娘,此刻倒是有些傻气。
其实她身份的事qíng,自她刚来寄堂轩的时候,他领着她去见韩先生的头一回,同就韩先生说过了。他一直怕自己太唐突,她不相信自己,也想趁着两人相处的时间慢慢培养感qíng。
她到底年纪还小,两人的身份又悬殊,若是头一日见着她就说要娶她,估计会把她吓得不轻。
可现在呢?今日江修远这个不知死活的说要娶她。
以她的xing子,自然不可能答应。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拿他同江修远作比较,他多次同她亲近,甚是在榻上厮混,她兴许还会觉得自己只将她当成一般的通房丫鬟。
可哪个通房丫鬟像她这么威风,让自己这个主子伺候她?
萧珩伸手捧着她的脸颊,凝眸启唇道:“阿皎,与我成亲,好不好?”
☆、43
·
阿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见世子爷眉眼认真,半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也是,适才他都同国公夫人那般说了,又岂是玩笑话?可她诧异于他对自己的感qíng,比她对他来得要深得多。她一直记着自己的身份,所以处处保留。她甚至想过现下与他相守,可他若有了名正言顺的妻子,她就离开。
可眼下他却说要同她成亲。
阿皎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双唇翕动,才道:“世子爷为何喜欢奴婢?”今日杏瑶同她说得话,她也暗暗想过,实际上世子爷对她的喜欢的确来得太过突然。她一个小丫鬟,不过十三四岁,以前同他素不相识,硬要说出一点,也只不过是她的长相稍稍出众些罢了。
可她晓得世子爷并不是这般肤浅之人。
萧珩见她紧张,知晓这终身大事的确需要斟酌。可他自信她是喜欢他的,只要她答应嫁给自己,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会替她摆平。目下听着她的问题,萧珩心道:若说是上辈子就喜欢她了,她会是如何的表qíng?
萧珩道:“阿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同你亲近。”
男人的声音低沉清润,温柔的好似冬日的暖阳打在脸上,让人舒服的不得了。她忽然觉得有些害羞,这般的话语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哄她的,可她听了确实是开心。说他不近女色,可偏生他这般会哄人。
阿皎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想着他对自己是一见钟qíng,她心里也甜滋滋的。
她咬了咬唇,含糊的“嗯”的一声,却没有什么表示。此刻白皙的小手扯着被褥,手心儿都有些冒汗,湿哒哒黏糊糊的。
紧张吗?她当然紧张。
小时候她一直以为,日后自己要嫁的夫君,定是爹爹替她选的。成亲之后,像爹娘那般恩爱,然后生儿育女。进了靖国公府之后,她庆幸自己没有被安排到府中几位公子的身边,想着日后这夫君恐怕要她自己来寻——人老实些,肯吃苦,也就能过日子了。可今日,不过短短半日,就有两个男子同她求亲。
对了,江公子!
阿皎忽然有些明白了。
她抬起眼,问道:“世子爷是因为江公子吗?”她方才同世子爷说得话,的确有故意的成分,却也没有想过让他娶自己来着。而且……阿皎忙扯上他的衣袖,道,“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对于江公子的话,也当是江公子一时冲动罢了。世子爷,我并没有答应。”
萧珩有些哭笑不得。
到这份上了,为何不信他他是真心想娶她呢?萧珩握着她的纤细白皙的手腕子,说道:“今日江修远那厮同你说这话的时候,你难不成心里没有想过,为何说这话的人不是我?”
被戳穿了心事,阿皎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小声道:“奴婢没有。”
萧珩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你说得是不是真心话,我岂会看不出来?阿皎,母亲那里我会想法子,只要你应下就成。”
她刚才已经听到了,所以也知道他如何安排自己的身份,遂道:“韩先生他……”
萧珩道:“韩先生曾在我面前夸你乖巧懂事,而且合他的眼缘。你不也挺喜欢韩先生的吗?你也知道,韩先生都这般年纪了,却一直不肯成亲,就连皇上和皇后都想着替他安排一桩亲事,可韩先生却是固执的很。不成亲倒也无妨,可日后年纪大起来了,总归是要有人尽孝的。韩先生是我的师父,我尊他敬他,所以想找个人同我一起……”他停了下来,俯身亲着她的额头,说道,“阿皎,与我一道尽孝,可好?”
他的语气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那般霸道,反倒是多了商量的成分。阿皎想,她是喜欢他的,只不过身份的问题,让她望而却步。眼下他都安排妥当了,她没理由再矫qíng什么。她之前没有喜欢过的人,如今喜欢一个男子,应当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一切都给她,她自问这方面做得不够好,想得也没有像他这般远。
阿皎翕了翕唇正要回答,外头竹笙已经请了大夫回来。
萧珩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觉得有些烫手,也不急着问她要答案,只让大夫进来瞧瞧,毕竟还是她的身子顶顶重要。
其实也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而且发现的早,并不打紧。
大夫开了药方,萧珩命竹笙下去煎药。
之后萧珩又命人去厨房做了一碗红枣糯米粥。
阿皎安静的靠在男人的臂弯里,见他亲手喂自己喝粥,顿时觉得有些不大习惯,忙抬手道:“世子爷,奴婢自己来吧。”她不过是小小风寒外加来了月事,又不是缺胳膊断腿的,这喝粥的力气总归是有的。
萧珩却是面露不悦,固执的将汤匙凑到阿皎的唇边。
阿皎无奈,只张嘴吃着。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不知不觉就将这粥给吃完了。萧珩将瓷碗搁到一旁,然后拿出汗巾给她擦了擦嘴。他素来没有做过这种照顾人的事儿,如今做起来倒也觉得有些新鲜。
萧珩有些上瘾了,又打算伺候她洗脸净手。阿皎却吃不消了,忙道:“世子爷,奴婢自己来就成了。”
萧珩无奈,只拧好巾子递给她。
两人洗漱完之后便一道上了榻,屋子里没有留灯,一下子就变得黑漆漆的。身边的男人身子有些烫,一个劲儿的往她身边靠,双臂扣着她的腰肢,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间。阿皎有些受不住这么亲密的姿势,可她心里头却很是踏实。想着若是以后自己真的同他成亲了,大抵也会像这样同chuáng共枕,耳鬓厮磨,许是还要亲密的多吧。
昨夜萧珩一宿未眠,如今倒是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耳畔是浅缓的喘息声,阿皎睁着眼睛有些无法入眠。她稍稍侧身,伸手抚上了身旁之人的脸颊,摸了一会儿之后则是弯了弯唇,凑上去亲了一下。
·
兰氏从寄堂轩出来之后,则是烦躁不安。今日儿子将身体的事qíng告知了她,那便是拉下了脸面,也足以说明他想娶那丫鬟的决心。
可堂堂靖国公府的世子爷,怎么能娶一个丫鬟?
真是孽缘!
兰氏回了清兰居,坐在湘妃竹黑漆描金jú蝶纹靠背椅上,眉头却蹙得紧紧的。一旁的芳洲瞧着兰氏这副表qíng,便知她此刻甚是烦恼。可不是吗?世子爷居然要娶一个丫鬟,而且还如此的执着,国公夫人这个当母亲的如何能不烦心?
芳洲道:“夫人……打算如何?”她晓得,夫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世子爷娶那丫鬟的,可此刻露出这般的神qíng,倒是有些令她捉摸不透,夫人难不成真的在考虑?
兰氏满脑子都是儿子认真执着的话语,儿子自小就没有求过她什么,此刻因要娶那丫鬟,这才稍稍低了头。可她也明白,那不过是因为儿子看在自己是母亲的份上罢了。若是她不答应,那会如何?儿子不在意荣华富贵,兴许带着那丫鬟游山玩水,做对闲散鸳鸯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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