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者无疆_半明半寐【完结】(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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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灭了血莲教,两件大事完成一件。”想到这里公子缓缓起身,手掌合拢,握住了蓝禾冰冷的指尖:“跟我回去吧娘,把你给自己下的蛊解了,三年之内,我必定让你看见我坐上金銮宝殿。”

  韩家大院,冬风萧瑟。

  可院中央一只石dòng里却温暖如chūn,rǔ白色的温泉水汽氤氲,拢着四壁碧青的茶树。

  韩家不仅习武而且从商,运营盐茶道已经十几年,而今天是腊月初四,正是采冬茶敬谢客户的老时间。

  温泉rǔdòng里采摘冬茶,这已经足够新鲜。

  可更新鲜的是采茶方式。

  温泉内如今泡着六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一色赤luǒ身子,正从头到脚将自己洗尽。

  洗尽之后六人上岸,各穿一件对襟薄纱,开始拿玫瑰露漱口。

  红泥小炉被点燃,凉水被注入炉内那刻少女们拧身,将腰弯低,微启双唇,到茶树上衔下了第一片嫩叶。

  一旁韩玥点燃麝香,开始解释:“这是艳茶的第一道工序,名叫燕子衔泥,老朋友应该早就知道。”

  在座的六位客户有五人颔首,相视一笑。

  “下来就该是雪峰凝翠。”有人甚至抚掌,开始代韩玥发话:“我喜欢小柳,二少要记得把她留给我。”

  韩玥扬眉,笑得无声,轻轻打了个响指。

  六个少女已经采茶完毕,应他召唤往前,到客人跟前的长桌旁站定,轻车熟路地睡了上去。

  六个人全都胸怀坦dàng,各自拿了一捧新茶放进rǔ沟,双手合什开始祷祝。

  祷祝完毕少女们又施了个礼,这才将双手拢上双峰,开始揉搓。

  柔软雪白的rǔ房挤压着翠绿的新茶,体香混着茶香,在那道诱人的浅沟里翻转,这就是“雪峰凝翠”,艳茶之中最重要的工序。

  少女们一色都是处女,平时食素,所以体味馨香身子纤细,揉茶时神色肃穆,并没有一丝挑逗。

  艳茶之道,就在于艳而不俗。

  不多时小炉之中已经水开,新茶也被体温捂得半熟。

  韩玥起身,在每个客人杯里注进热水。

  那六个少女也依次屈膝,在桌上半跪,将胸口新茶捧在手心,缓缓送到客人鼻前。

  先前那发话的客人首先大笑:“甜腻却不失清慡,这果然是我家小柳的味道,我最最喜欢的味道。”

  小柳一笑,将茶落杯,又双手合什,悄声隐退。

  剩下那五个少女也都将头垂低,在等客人闻香,好学小柳功成身退。

  所有客人都很赏脸,唯独那一张生面孔例外,闻那茶闻了很久,渐渐地开始蹙眉。

  “艳茶之中的极品我有幸尝过,闻着香气冷冽入口极度甘甜。”蹙眉之后那人发话,声音细软:“不是这种次等凡品。”

  韩玥的笑容于是就有些尴尬:“也可能……”

  “颜姑娘的艳茶才是人间极品,韩少爷说是也不是?”不等他发话那客人又接了句,话里已然藏针。

  韩玥的心闷闷一疼,双眼间的不羁立刻杀了出来,手掌一个翻覆指向那人:“这位女扮男装的大爷,如果有意挑衅请外面说话,韩某自当奉陪。”

  那人低眉,手指掠过发际,之后又往下,遮住了口鼻。

  “看得出我女扮男装,韩少爷眼力不差。”那人缓缓发话:“那么还请韩少爷看看,可认得我这双眼睛?”

  第二章。禁瞳(中)

  二

  这双眼睛韩玥当然认得。

  来者晚媚,而当日她就是这样蒙面,绿纱之下只露出一双媚眼,设计杀死了他大哥韩修。

  “我大哥韩修,就是死在你手上?”心惊之余韩玥还是谨慎,出口问了一句。

  晚媚默认,将盘在腰间的神隐一抖。

  “韩修已经赔命,下面一个就该到你。抱歉让你久等。”

  rǔdòng之中她朗声发话,鞭风掠起长发,双眼半眯恨意凛然。

  韩玥为人不羁,但极有慧根。

  韩修死后他收敛心xing,所以武艺大进,早非昔日吴下阿蒙。

  这场对决象晚媚意料中一样jīng彩刺激。

  如果她倾尽全力,可以在四十招左右取胜,一鞭挽下他头颅。

  可是杀人不是她今天的目的。

  所以她藏技,在第四十招时故意落败,被韩玥一剑刺过鬓角,冰凉的剑刃架上了颈脖。

  颈后一缕长发滑落,晚媚迎风,露出一个清冷眼神。

  韩玥的剑在她颈间打圈,割下血口:“到底我韩家和你有什么深仇,让你……”

  晚媚笑,眼神还是清冷,双手拢到胸间,学茶女做了个捧茶的姿势,送到韩玥鼻前。

  “临死前最后一道艳茶,滋味如何?”她呼着气,轻轻发问:“是不是一如既往的芬芳馥郁?”

  韩府地牢,极度幽暗cháo湿。

  有人打开铁门,脚步声沉重,点燃了桌上油灯。

  晚媚揉了揉眼,坐起身,睡眼迷离,然而姿态里还带着那种决绝,美的有股清冷之气。

  韩玥仰头,将壶里最后一滴酒喝尽,这才在桌前坐定,伸手去拢烛火,照着晚媚的脸。

  “照你的意思你是颜颜的小妹。”看了有一会之后他开口:“可是你和她没半点相像,从头到脚都不象。”

  晚媚冷笑:“她是我爹在路边捡来的孤女,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别告诉你不知道。”

  韩玥不语,伸手继续玩烛火,肩头雪花渐渐消融,打湿了他单薄衣衫。

  晚媚的笑于是更冷:“今天你又去姐姐坟头睡了么,难道你不知道这也是种打扰?不知道她想要的那个人……”

  “想要的那个人不是我,对吗?”韩玥将手收回,接过了话头,微微一笑,笑有九分玩世一分凄楚:“我知道。可你姐也知道我是个泼皮,是扭股儿糖,赶也赶不走。”

  没错,颜姑娘名叫颜姝,的确是拿韩玥一点办法也无。

  彼时她年华正好,艳名远播辽东,谁都知道颜姑娘胸口一捧香茶无价,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到的。

  而韩玥和她的结识也是再简单不过。

  起因无非是茶,韩玥有幸,某天和家兄列席,喝了一杯她胸口的艳茶,从此就对她垂青。

  他这个人简单,垂青就是垂青,第二天就开始登门,以她为圆心,活动范围不超过一里。

  如果颜姑娘高兴了,他的话就多,一般会说:“颜姝这名字一点不好听,眼珠眼珠的,不如改名颜颜,多简单明了。”

  如果颜姑娘不高兴,他也不叨扰,会拿了酒壶在她家屋顶chuī风,chuī得无聊了就睡,睡醒又是希望无限的一天。

  而颜颜对他始终冷淡,一双眼睛里似乎含了雾,谁也看不分明。

  艳茶女,这个说不清高贵还是yín贱的职业让她学会了沉默。

  “chūn茶雀舌,请客官一尝。”

  这天她低眉弯腰,和平时一样,将茶捧在手心,送到了客人跟前。

  客人是个老客,久经色场,喝过第一口茶后突然伸出右手,毫不怜惜将四根手指探进了颜姝下体。

  几个翻滚之后颜姝变色,可那抽出来的手指上液体透明,只见yù望不见贞洁。

  被探之后没有落红,她已然不是处女。

  那客人伸手,将爱ye抹在她犹有茶香的双峰,笑得是如此笃定:“破瓜之后茶就会带有浊气,你骗得了旁人骗不了我。”

  颜姝的身子往里,人骇成一团,只能由着他将手指在rǔ房上磨蹭,一下又一下,最后变成了撩拨。

  茶女失身则和娼jì无异,这是辽东人尽皆知的规矩。

  那客人的手于是益发放肆:“jian夫就是你爹对不?成日抱把长琴以示高洁风雅的颜琴师,其实不过就是个和养女苟且的禽shòu。”

  听完这句颜姝的眼却是亮了,亮晶晶都是恨火,右拳紧握,手指微微颤抖。

  耳光于是携风而至,“啪”的一声脆响,不是来自颜姝,而是来自从天而降的韩玥。

  客人被煽到打跌,却是不服,一口血唾沫吐出来:“韩家虽然势大,却也未必一手遮天,你这是……”

  “我这是来亮明身份。”韩玥打个哈欠,chuī了chuī手掌,眼打斜看他:“怎么?làng子韩玥,我难道长的不象jian夫?”

  jian夫。这名头当然让韩修bào跳如雷。

  可韩玥无所谓。

  làngdàng不羁不思进取行为不检,他的坏名头已经足够多,不怕再多个沉迷女色。

  对着颜颜时他依旧笑得满不在乎:“我哥说了,如果我真喜欢你就娶你。我当然想,但更希望你别听那些人放屁,什么纲常伦理,你和他又没有血缘,不如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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