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qíng冷冷道:“我要他们了解做什么?”
林莫欣拉着凌浅qíng的手:“可你是城主啊,九域修士,水域凌霄城城主,已经有传闻了,说你倾心那个飞升修士,可在你闭关的时候,那个飞升修士却不辞而别,跟着他的小师妹跑了,本来那两人跑了,就此失踪了,说不定就被妖shòu吞了,大家的心里都把那两人当做笑话,可是忽然,那两人肩并肩地出现了,还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那个女修更是修为qiáng大,让人震惊,你此时却忽然离开了,你让大家怎么想?”
想起今天角斗场的一幕,凌浅qíng的面色一下子就涨红了,随即又白下来,眼神忽然显出一丝哀伤,她咬了咬嘴唇:“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qíng。”
“表妹——”林莫欣拖了个长音:“你先坐下,就是要走,也不差这一会,我们先聊聊。”
凌浅qíng垂下眼皮,慢慢地随林莫欣走过去坐下,林莫欣端了壶到杯茶水放在凌浅qíng面前,跟着坐在她的对面。
她看出来了,凌浅qíng用qíng已深。
凌浅qíng不是她。
她上边还有两个哥哥,都很出色,所以她从小就知道,她只要在父母哥哥的羽翼下修炼,找个自己喜欢的道侣,最好能和道侣一起飞升到仙界,就算飞不成仙界,她也会有两万年或者四万年的寿元。
带着这样的思想,她闭关的时间并不多,也并不着急把修为推上去,成长阶段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和同一身份的少主们在一起。
她见多了年轻才俊,自己也有少女qíng怀,见得多了,在这样的事qíng上,她反而更为理智了,不会轻易就为哪个修士用qíng。
凌浅qíng却不然,在这一方面,她就像是一张白纸,这样的人,最容易陷入qíng网,也最容易被qíng所伤。
她早就听说过凌浅qíng和宋辰砂之间的事qíng了,但道听途说,并没有放在心上,可白日里,凌浅qíng与宋辰砂张潇晗相遇后,回来就闷闷不乐,早有人报到她这里,然后张潇晗就和宋辰砂一起,在岩城四处张扬,分明就是做给凌浅qíng的,在向凌浅qíng示威,她张潇晗有的是仙石,凌浅qíng哪怕是城主,在富有上也比不得她。
不然,她怎么会瞧得起一个飞升修士?会带着她到角斗场那里?她就是想要将张潇晗留在角斗场内,就是要在角斗场内扒了她一层皮。
可真没有想到,张潇晗的修为实力竟然那么高,根本不是她打听到了合体中期,两个合体后期的修士都战败在她手里。
而凌浅qíng,也恨铁不成钢地和张潇晗站在一起,她知道凌浅qíng是不喜欢角斗场,可别人呢?谁不是以为凌浅qíng要与张潇晗争一争,要在宋辰砂面前显示她的大度,好重新搏得宋辰砂的欢心!
凌浅qíng若是别人,她也乐得看笑话,可凌浅qíng不是别人,是她林莫欣的表妹,是岩城城主的外甥女!
今日当着她的面,还有张潇晗一战的惊诧,还没有人记得凌浅qíng的失态,可明天,流言和笑话就会传遍岩城,她林莫欣绝对不会容许林家成为笑话,成为九域各城城主和他们的少主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第1620章 杀(1)
“表姐,你所说的,在你和他人那里诚然有理,但在我这里,”凌浅qíng的面庞早就恢复了冷静,眼神也冷的冰寒:“一切都是身外之事。”
她再次站起来:“宋道友不欠我什么。”这句话说完,她的心隐隐有些钝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内盘桓,她想要驱使它离开,又不忍心。
灵力流转,将那种钝痛压下,她知道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表姐,如果你能站在城主的高度上,用城主的眼光观察,今天,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qíng了,如果我早一日进入过角斗场,也不会让张老板和宋道友进入到那里,更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带出去角斗场的角斗士。”
抛开男女私qíng,凌浅qíng的思维要比林莫欣敏捷好几倍。
“这件事qíng,想必舅舅也该知道了,想必角斗场也不敢有那么大的胆子瞒下来,我若是你,就会暂时离开岩城,不过你终究是岩城城主的少主,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凌浅qíng说完,再不看林莫欣的张口结舌,转身离开,而在她转身的刹那,面上浮现了不自然的苍白,她知道她刚刚所说的意味着什么。
那个早就扎根在她心底的修士,那个总是一袭长衣轻笑的男人,那个挥手释放出金色剑气时深邃的眼神,这一世,她还能再见吗?
土域岩城与水域凌霄城是姻亲,两座城主府内有相连的传送阵,凌浅qíng的心内再不舍,也知道她必须离开了。
岩城或者会有一场风bào,针对那个让她佩服的飞升女修,还有她心仪的人,但,她是九域修士,是九域域内一城之主,不论是那个张老板还是宋辰砂,终将都是她生命中的过客。
她只会越走越高,到达前人无法到达的高度。
林莫欣咬着嘴唇看着凌浅qíng离开,这一次她没有再拉着她,她还是知道的,在儿女私qíng上她这位表妹糊涂着,可是在大事上,表妹比她明白。
她思索了一会,跺跺脚,转身出了房间。
夜色正浓,这样的夜色,即便安于享乐的九域修士也不会再在外边流连,修士诚然可以几日几夜不休不眠,但也没有谁真的用几日几夜的时间耽搁在花前月下的。
过犹不及,什么事qíng每天都去做,也都会厌倦的,佳肴再美味,也不可顿顿都是一样的,九域修士虽然喜欢享受,也知道一切都建立在实力上,享受的过程,只是让修炼之余的生活更舒适一些。
白日的喧嚣在岩城的午夜也恢复了安静,大多数修士都在自己的静室内打坐恢复,但这个夜晚,注定有些修士无法安然了。
张潇晗、宋辰砂所在的客栈房间外依旧是不可触碰的禁制,而禁制之外,神识与视线jiāo织,与这个房间距离远远的,还yīn沉着数个面孔。
这样面色的修士,多数着黑衣,也有一身华服的,但穿着什么衣衫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身上散发的煞气。
角斗场的角斗士绝对不该外流的,想要离开角斗场,连魂魄都不可以,他们的ròu身与元神与死去的灵魂,都要永远被封存在角斗场内。
角斗场的声誉也是不可损毁的,许诺的事qíng也不容许反悔,是的,他们没有反悔,角斗士已经让那个张老板带出去了,可是他们并没有说过不会抢回来,他们也不介意为角斗场多增添几个角斗士。
角斗场还鲜有女角斗士呢,这样有挑战的事qíng,想想就让人兴奋。
城主内城所有的传送阵全都被封闭了,只进不出,城门口同样开启了最高防御,确保没有任何修士可以暗中离开。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被关注的禁制忽然撤下了,黑暗中,数道神识的主人忽然兴奋起来,隐藏在暗处的双眼也闪出嗜血的光芒,房门打开,一个清秀的身影出现,接着,是两个俊朗的身躯。
他们站在房门口,好像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成为瞩目的一方,清秀的女子坚定地迈出脚步,她的肩上,是一只慵懒的小松鼠。
视线与神识跟随着这个清秀的女子,以至于没有人注意,不同店铺十几个房间的禁制也同时打开,十几个同样身穿长袍的修士悄无声息地走出来。
张潇晗向角斗场的方向走过去,她的身旁,木槿并肩跟随,身后,宋辰砂的视线在他们的背影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向城主府走去。
黑暗里十几个身穿长袍的身影隐没在不同的方位。
内城禁飞,并非是人力禁飞,低空飞行离地几米总是可以做到的,但张潇晗选择了步行,在某些时候,步行并不比飞行慢多少。
内城并不是很大,街道的规划也是笔直,寂静空旷的黑夜,站在街道着这一边,就可以望到街道的那一头,修士的脚程只要愿意,这样的距离几息就可以完成。
张潇晗不着急,她知道她的身后有无数道视线,这些视线是那么欢迎她进入到角斗场的范围。
黑夜里,她的双眸随着脚步一点点泛出紫意,她的周身也莹莹泛出紫光,经脉内,紫气已经如奔腾的河水。
木槿跟随着张潇晗,他的面色还是懒洋洋的,甚至他行走的姿态也是懒洋洋的,但他的双眸却闪耀着与他的面色极不相称的冷静,若是仔细看去,这份冷静中还带着一丝杀意。
他们极快而又轻松地接近了角斗场,在角斗场不起眼的大门前站住了。
谁也不知道,或许是巧合吧,就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在岩城之外并不遥远的荒域,一处遍布黑色瘴气的沼泽地前,一个同样身着长袍的修士站在那里。
他凝视着面前的黑暗与瘴气,好一会,轻抚手腕的储物手镯,一块黝黑的石子出现在手里,他没有看这枚石子,只是将它随意放入怀中,双眸再次凝视沼泽的黑色瘴气,眼眸刹那间闪出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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