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你?”太后站起来,一扫病容,好像她根本就是没有生过病一样。她跨了几步到涅儿的面前,抬手就要往涅儿的脸上掴去。
摄魄的傀儡(1)
涅儿见势,也不敢躲闪,因为她怕把太后惹得更恼,那样昭华宫上上下下就没一个能躲得过惩罚了。所以索xing闭上眼睛等待这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
挥舞而下的长袖带着凉风向涅儿的脸面袭来,她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以为这一掌肯定很痛了。
“母后!”
在太后的这一巴掌准备打到涅儿的脸上的时候,突然的这一声声响却打断了太后的这股子气焰,让太后的举起的手顿地停在了半空中。
众人纷纷回头看向门口,见一身龙袍朝服的莫赫龙宿正站在那儿,冷着一张脸,大家都愣愣地站着,因为事态转化得太快,他们都忘了要gān什么了,直到莫赫龙宿走到殿中央的时候,周围的宫女、太监才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言心就站在莫赫龙宿的身后,想必是她去莫赫龙宿那儿通风报信的吧,每回涅儿出事都考她来救她。
“都下去,没有朕的准许,谁也不许进昭华宫!”
莫赫龙宿大声一喝,跪在地上的人纷纷把头垂得更低,连忙爬起来都出去了,就算太后身旁的宫女也无奈地走了出去,她到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微微侧头瞥了一眼殿中,就出去了。
“陛下,你来得正好,快把这个玩弄蛊心咒的妖物抓起来!”太后一手拉过莫赫龙宿的手,一手指着涅儿的鼻尖说道。
“妖物?”
“不,陛下,我家娘娘不是妖物……”涅儿只是跪在那儿不说话,任由他们打量,只是旁边被打得脸已经肿得老高筱茵依旧不改初衷,大胆为涅儿辩解。
莫赫龙宿管不得这许多,伸手将地上的涅儿扶了起来,再转身对太后说:“母后,这件事朕自会处理的,还望母后多加休息,朕自会给母后一个jiāo代的。”
太后见莫赫龙宿在此,想想也是占不到什么好处,既然现在陛下给她一个台阶下,她就不该乱来了。
只是“哼”了一声,借口身体不适,就离开了昭华宫。莫名地挨了一顿训斥,涅儿也不知道到底事qíng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太后一来就开始发威。
摄魄的傀儡(2)
“筱茵,你要不要紧啊?”涅儿见太后起驾离开,急忙捧着筱茵的脸问,现在她的脸已经红肿得很让人揪心,涅儿一时忍不住,留下了泪来,“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每次你受伤都是因为我……”
同患难十几年的姐妹,涅儿自己受再重的伤也不会软弱地哭泣,唯独在看见筱茵为了维护自己而受的伤时,就会无法控制眼泪。
“娘娘……我没事,真的没事……啊……”筱茵见涅儿流了泪,莫赫龙宿又在旁边看着,有些担心莫赫龙宿会怎么样对涅儿,所以想用笑来安慰涅儿,只是她刚扯开了嘴角想笑,却牵动了红肿的脸颊,一阵刺痛传来,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涅儿看她这样,更加难过,一下抱住筱茵就哭起来。这是莫赫龙宿第一次看见涅儿哭,他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心下有些慌乱,但是表面上还是淡然的站在那儿,没有任何表示。
现在回到了这座皇宫,他又背上了帝王的责任,所以他不能再像在缪镇那样由着自己的心意对她柔qíng似水,所以……
他什么也没说,定定地看着她们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转身就往昭华宫门外走。
“董钦,去,把千弦叫来!”莫赫龙宿心想,既然她是为了筱茵的伤势哭泣,那如果筱茵没事了,她也就不会哭了吧。只是他自己不能在这儿停留太久,他怕自己会看她看得上瘾,他知道,当他迷恋上自己的棋子的时候,他首先就失败了。
董钦一看到莫赫龙宿那样古怪的表qíng,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转身就遣了一个身手矫健的侍卫去传旨。
在侍卫跑出去之后,莫赫龙宿也一句话不说地往外走了出去,弄得屋里一gān人都惊愕不已。陛下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很宠爱涅妃的吗?现在涅妃遭到太后的责难,为什么他就这样走了?
屋里所有的声音都凝固下来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董钦也完全愣在哪儿,竟忘了要跟上莫赫龙宿。等到莫赫龙宿走远,董钦才如梦方醒般撒开了脚丫子跟上去,都来不及再看上身后的人一眼。
摄魄的傀儡(3)
“娘娘……陛下他怎么好象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我以为……”筱茵看见涅儿出神地望着莫赫龙宿离开的方向,她眼睛竟有莫大的委屈之意,所以筱茵就知道涅儿是在想什么。
涅儿转过脸来,轻松地笑笑,说:“没什么啦,陛下可能忙吧,再说,他是后宫所有妃嫔的丈夫,又不是我一个人专属的,怎么可以一直把他锁在身边不放呢?”
“娘娘——”筱茵看见涅儿这样说,知道她是想宽慰自己,所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闭口不谈了。
千弦来了之后,只给了筱茵一个小巧晶透的小白瓶,并嘱托了一个小宫女要按时给筱茵上药之后就没多做停留,毕竟这儿是后宫,是陛下的妃子们居住的地方,他一个大男人不能在此呆太久的。
“千弦,太后得的是什么病?”千弦提上药袋子正想走,被涅儿叫住问。
“只是一般的风寒罢了,她也是因为伤心过度所致,应该不碍事的。”
千弦不明就里地看了看涅儿认真的表qíng,也不知道刚才昭华宫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来的路上时不时地听到宫女们在低声议论昭华宫刚发生的事qíng,所以知道太后刚来过,等到看见筱茵的脸时,才猜测着一定是太后因为芸昕公主的事qíng来为难涅儿了。
他本就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就算人家找上门的他也未必会管,只是身在这座皇宫里面,真的是很多事都不能如己愿,就算是自己不想听、不想看、不想做的事qíng,却都bī不得已要一一去承受了。
“应该?你可是神医妙手,这样的词我以为你一辈子不会说呢,这不是有损你的招牌吗?”涅儿从他的话里又听出了一些不对劲来,于是疑惑起来。
“娘娘别误会,并不是卑职医术不jīng,而是病人在几天前的诊断之后,就一直不准人进入祥泰宫,身为大夫的我也被拦在了门外,所以根本就没法知道太后的病qíng。”
千弦笑嘻嘻地说着,只是见涅儿的脸色有些难看,才低头止住了笑声。他又打开了准备拿走的药袋子,从面掏出一个长形的锦盒,说:“这是养颜珠,每天吃一丸,可以调节气色。”
摄魄的傀儡(4)
涅儿刚才还在出神地想事qíng,听到他这么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给她这个养颜珠gān嘛。
千弦看见涅儿这副表qíng,有点哭笑不得地说:“娘娘,容貌可是女子最表面的筹码,您不会是想就顶着这张憔悴的脸去参加陛下的天子寿宴吧?”
“天子寿宴?”涅儿更加迷糊起来。
千弦站在那儿目瞪口呆,像看稀奇动物一样看着涅儿,涅儿被他这么看得有些不自在,问道:“怎……怎么了?”
“娘娘,你那么不关心陛下,陛下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呢?你看看这满后宫的妃嫔们,现在个个都在掏空心思要为陛下准备最出彩的千秋礼,你竟然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我真是……”千弦一口气说完,说道最后,觉得实在无可奈何了,于是拎了药袋就走了。
“这……陛下的寿辰要到了?哎呀,看我真糊涂,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涅儿摆弄着手里的养颜珠,伸手轻抚了一下脸颊,轻轻呢喃着。
现在已入暖chūn,宫里的花糙树木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枝头抽出的脆嫩新芽半张半阖,万绿丛中也星星点点地探出了各色娇婉的蓓蕾。天幕之上,莺燕高高低低地在戏耍着,好一派万物复苏的画卷,只是……
太后在那次驾临昭华宫之后,就下了懿旨,不准涅儿离宫半步,这是最明显不过的软禁,只是莫赫龙宿也没说什么,甚至也不再来昭华宫,只是董钦经常送来他赏赐的各色宝物和美食佳肴,并千篇一律地说:“陛下忙于国事,嘱咐娘娘好生照顾玉体!”
总是这一句,好单薄的关怀,涅儿暗自神伤,想着在缪镇的一切好像是在梦里一样,似乎从没发生过。
“筱茵,外面的chūn色真美!”涅儿高举双手过头,用手指拼成一个框状,痴痴地看着框里面的景象,浅浅地笑着。
筱茵看见涅儿这样,有些生气地嘟囔道:“娘娘,陛下这是怎么了,您被太后软禁了他也不出来说一句话,他不来昭华宫就罢了,竟然还不许我们去找他,董公公总是说陛下正在处理国事,不准任何人打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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