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岳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正在了解。”
“童恩是一个内心很柔弱的女人,并不像她外表那样坚qiáng。你确信你能让她生活的快乐吗?”
一想起第一次见到童恩时她脸上空dòng的眼神和无声的泪水,季思明就觉得心疼。
钟岳神qíng更加严肃了。“虽然这是我和童恩之间的事qíng,但既然季总问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会努力了解她,也会尽最大努力让她快乐。”
季思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钟岳,像是要看到他的骨头里。毫无疑问,钟岳是极其优秀的,在商场上,不管是作为合作伙伴还是作为对手,季思明都非常欣赏他。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季思明对他有着先天的敌意。
“我不希望童恩受到任何的伤害,她是一个很懂得自我保护的女人,我不知道钟总是用什么方法让她不设防地走近你,但是她既然选择了你,就一定有她的理由,我只希望你能够珍惜她,保护她不再受任何伤害。”
钟岳目光凝重地望着季思明,季思明的这番话让钟岳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我承认,我并不是非常了解她,但是我可以坦白地对你说,我爱她,非常非常爱她。我不需要向你做任何形式的保证和承诺,因为我和童恩是相爱的,相爱就意味着互相信任,互相爱护。或许,季总自认为比我更了解童恩,既然了解,就应该知道童恩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人,她的思想不是轻易能被别人左右的。季总的好意钟岳心领了,既然爱上一个女人,我当然会珍视她,也责无旁贷地会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听到钟岳如此坦诚地说出这个“爱”字,季思明无语了。
原本四人位的餐桌,因为多了一个孩子,显得稍微挤了一些,但也因此多了一些趣味。如果没有宇豪,今天这四个人坐在一起,势必会有些尴尬和沉闷,但因为有了宇豪,加上两个喜欢孩子的女人的叽叽喳喳,餐桌的气氛竟出奇地热闹和愉快。
看看就要接近尾声了,男人们早已不再吃东西而只是悠闲地喝着啤酒,贺晓笑着对童恩说:“童恩,你的头发有些乱了,去洗手间我帮你重新别一下吧?”
童恩欣然应道:“好啊。”起身和贺晓一起去了洗手间。
两个男人看看女人远去的背影,相视一笑,继续喝他们的啤酒。
面对洗手间宽大的镜子,贺晓站在童恩身后仔细地帮她把头发别整齐,然后对着镜子默默地打量着她。
看着镜子里若有所思的贺晓,童恩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
贺晓心qíng复杂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说:“前天,季思明向我求婚了。”
“真的?”童恩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惊喜地转过身看着她,
“真的。但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笑容从童恩脸上褪去,心里隐隐知道贺晓这样做的原因,担心地望着她。
“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为什么,对吧?虽然我和他一起生活了两年,但我总觉得,你比我更了解他。”贺晓明快地对童恩说。
“因为我心里非常清楚,他这样做,是觉得亏欠我,想补偿我,而不是因为爱,他并不爱我,从来没有爱过我。”
看到贺晓明朗的笑容,童恩心里有些欣慰,又有些疼惜。
“为什么这么快就拒绝?你应该给他一次机会,也应该给自己一点时间考虑。”
轻轻地摇摇头,贺晓得笑容里带着一丝苦味儿。“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从认识他想到自己最后的愚蠢,真的已经想得很明白了。童恩,现在我才明白,以前的我,是多么狂傲、自负、任xing、自私。这些日子,躺在家里的chuáng上,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地从眼前滑过,我忽然发现,以往所有的事qíng,我都是只在为自己考虑,从没有想到过别人的需要。面对父母焦急痛苦的眼神,我真是惭愧的抬不起头来。关于季思明,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其实,我从来都不了解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两年的时间里,我只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只因为他极度的宠爱而满足。我们就像是生活在一个房间里的两个路人,彼此不了解也不关心对方的思想。曾经有一度,我以为自己爱上他了,现在想想,那只是一种习惯,一种依赖。自从跟了季思明,我就丢掉了原本丰富多彩的生活,甚至失去了自我,我不想再继续这种生活了,我想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童恩静静地听着贺晓的倾诉,像是又走过了一段心历路程。她懂,她都懂,她懂得这种脱胎换骨的痛苦,更懂得chūn蚕蜕皮成长的艰难。但是她很欣喜地看到贺晓并没有因为痛苦而消沉,她彻底长大了,也变得坚qiáng了。
“童恩,我要走了,我想继续去完成最初的理想。新世界画社发起了一个集体去大自然采风的活动,我报名参加了,我要重新去走遍大自然的山山水水,画自己喜欢的画。”
“太好了,祝贺你贺晓!真的为你高兴。”童恩发自内心地说。
“我也为你高兴。童恩,看到你和钟岳这么相爱,看到你们一家这么融洽,这么幸福,真的为你高兴。原本想在走之前给你打电话告别,有几句话很想跟你说,但是今天看到了你,我改变主意了,童恩,我祝你幸福!”
“谢谢!”童恩轻声地说,眼眶湿润了。
第五十九章 浇愁
杰瑞?桑顿像往常一样习惯地走进他常去的那间酒吧,坐在台前的高脚椅上,要了一杯威士忌加冰,两口就喝光了,伸手又要了一杯,当他第三次把空杯子推向调酒师阿伟时,阿伟诧异地皱了下眉头。
“桑顿先生,您今天是不是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这间酒吧因为离商务街很近,经常会有外国人光顾,杰瑞是这儿的常客。在常来的外国人中,杰瑞给阿伟的印象最深,他不仅长得帅气、xing格开朗,而且非常自律,一次也没有喝得醉醺醺过,像今天这样连要三杯的qíng况几乎没有过。
“NO,没有不顺心,相反,我很高兴。”杰瑞冲阿伟举了举杯,一仰头又喝光了。
这,这是高兴吗?阿伟摇了摇头。
杰瑞把被子推向阿伟,“再来一杯。”
阿伟摇摇头,“不行,没您这么喝的。”
杰瑞皱起眉头奇怪地问:“阿伟,你不想卖酒了?”
“瞧您说的,我是一调酒师,哪有不想卖酒的道理?话说回来,虽然您是来喝酒的,我是卖酒的,可您今天这喝法儿,用不了一会儿,您就得被抬着出来了。桑顿先生,我可是一直把您当朋友,换了别人我还真不管这闲事儿。”
杰瑞感动地拍拍阿伟的胳膊,“阿伟,你是我的朋友。”
阿伟乐了。
“您要真当我是朋友,听我一句劝,酒不是这么喝的,这么喝太伤身体。瞧见那边儿那位没有,从进来就没停嘴,自个儿闷头喝了一个小时了,估计心qíng比刚进来时更糟。千万别借酒浇愁,中国有句俗话叫‘借酒浇愁愁更愁’。”
杰瑞顺着阿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昏暗的角落里独自坐着一个男人,虽然只是一个侧影,而且光线很差,但杰瑞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季。”惊讶地叫了一声,杰瑞咧开嘴笑了。
“您认识他?太好了,您赶紧去劝劝他吧,再这么喝下去,就该叫救护车了。”
杰瑞站起身朝季思明走去。
灯光幽暗的角落里,一个空空的酒瓶显眼地立在桌面上,旁边那瓶也已经下去一半了。从侧面看过去,闷头喝酒的季思明身上透着说不出的寂寞和沮丧。杰瑞从来没有见过季思明像现在这样意志消沉。他很清楚季思明为什么会在这儿喝闷酒,心qíng复杂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尽量语调轻松地和他打招呼。
“嗨,季。”
季思明抬起头看向对面,模糊的焦距慢慢聚在一起,猩红的眼睛渐渐瞪得老大。
“杰瑞?怎么是你呀?杰瑞老弟。”
杰瑞微笑着耸耸肩:“只是碰巧而已,这家酒吧我常来。”
季思明脸上绽开了笑容:“很高兴见到你,杰瑞。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你来了,太好了,我给你倒酒,咱俩一块喝。”说着给杰瑞倒了满满一杯,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仰头就要喝。
杰瑞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摇摇头说:“季,你不能再和了,你已经喝得太多了。”
季思明嘿嘿一乐,“你是不是以为我喝醉了?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可能喝醉。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酒神的儿子,永远都不会喝醉。来,咱俩gān一杯。”
杰瑞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握住季思明的手腕,语气坚决地说:“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都不能再喝了。除非你想被抬出这家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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