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周围除了西餐厅就是快餐店。这个时间点,快餐店外排起了长龙,此刻我也不愿聚集在人员鼎沸的场合。
随便走进一家看似还较为安静典雅的西餐厅,零零散散座落几桌客人,正合我意。就在角落找了个双人沙发靠背的位置坐下。人不多,服务员也很快过来招待,翻看菜单,点了盘沙拉和果汁。现在的胃不喜油腻,清淡些也能降低燥热感。
正将菜牌关上,却瞧到最后一页那里炫丽多彩的画面,页面开头标注着大字:jī尾酒。
倒是勾起我几分兴趣,以前只在电视看过,对本就不擅长饮酒的我来说,这东西更是神秘莫测。酒jīng可以适度催眠人的意识,暂时忘却烦恼,只来一杯又有何妨,现在我确实也需要借酒消愁。
"请问这个蓝色的是什么?"我问了一眼看中的类型。
那暗蓝色的酒深幽得像罗仁生的眼,不需一秒便吸引我的注视,果真我对他中毒过深。不过一杯酒,也能找出跟他相似的地方。
"这是深蓝魅惑。小姐真是好眼光,这是我们这里公认的招牌jī尾酒,一般熟客都会指明点这个。"服务员热心解答。
看来我这刻意倒撞上好运,那么多人点这个,应该酒jīng度不算很高。看这杯子很小,索xing我点了两杯。
晚餐刚上桌,手机又响了。拿出来,是罗仁生打来的,不愿他过多担心,犹豫片刻还是接听。
刚凑在耳边,那头便传来他十分不悦的语气,"为什么不接电话!"
"外面太吵,没听到。"
听到他重重吐口气,"你在哪里?"语气稍微没刚才那般冷硬。
"一家西餐厅。"
"一个人?"
"恩。"我实在不愿多说话,他问我便答,一点谈话的兴趣都没了。
"闻艺?"估计察觉出我的状态,他狐疑喊我声,"发生了什么事?"
罗仁生的直觉一向很准,还是说我比较容易被他看穿呢?在他面前,我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小孩,他只需一个探究的眼神,就能将我想法从脑中剥离出来。即使没见到我的人,他也能从说话的口气声音的起伏来判断我此刻的qíng绪,无所遁形。
"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晚点回家,好吗?"
"不好!"他厉言拒绝,有点孩子般的qiáng硬,都这会儿了,我竟还因为他偶尔绽露的可爱男人一面而会心笑起。
"说地址!我开车过去。"他追加一句。
"仁生,我不想用装载负能量的心qíng跟你jiāo谈。晚上回家,我会好好跟你说。我饿了,先吃饭了。拜拜。"
第二次我还未等他回复便将手机挂断,罗仁生现在的表qíng肯定又臭又黑吧。心里有丝痛快,凭什么所有的难堪要我承担,凭什么我握手的幸福要让他的初恋扼杀。
可是罗雪苑可爱俏美的脸庞显露,这个无辜的孩子,成为她母亲抢走别人丈夫的有力工具。一个突然降临在我面前的单纯女孩,我丈夫的私生女,要我如何面对。
一股气堵在胸间,我端起那杯jī尾酒仰头灌入口中,可谓豪慡。不如表面看似的清凉,入口后,有股火辣像要烧穿食道。喘气平复那刺激,过后的回味甘甜而清香,jī尾酒应该也属于烈酒吧,不太了解,但很符合我此时的心境。
事实证明女人不仅对车的直觉不太准,对酒也一样。再美再幻的jī尾酒,一杯下去的后劲也足以让一个酒量微不足道的人昏天暗地,何况是两杯入腹。
眼前的景物jiāo叠重影,使劲眨眼,可怎么都不清楚,视线之内模糊一片,只看得出是有桌子有人有很多灯光。
用手锤打脑袋,仍旧混沌不清。站起身想去洗手间冲冷水,手撑在桌面上,慢慢稳住脚步,估计这状态应该只能走s形了。
可是手刚离开桌子,没走两步便跟别人相撞,一个踉跄摔坐在地上,真丢人。
"小姐,您还好吗?"相撞的人将我扶起,眯着眼看见他服饰,还好是服务员。
"谢谢,我想去洗手间,能带我过去吗?"我尽量保持稳定,眼睛刻意睁大。
"可以的。可是您醉了,能告诉我您朋友的电话吗?我们可以打过去让您朋友过来接。"
酒醉还是被发现,朋友?除了惠子,我在这里没朋友了。我不想告诉她,不然顾莫言肯定会担心,我说过会过得幸福,现在这模样,忍谁瞧见都是个怨妇样。
"你先带我去洗手间吧。"我避开他的问题,或许冲过冷水,就会清醒很多。
我将手搭在他肩膀,努力稳定脚步,慢悠悠跟着。
"闻艺?"前面走来几个人,这声音很熟悉,我眨眼想看清。
其中有个人走来,轮廓修长,慢慢靠近,焦距逐渐汇集清晰些,是顾莫言。刚想说不愿打扰的人,便出现。
"莫言。"我想让自己看起来还算正常,站直了身子,稍微低头。可酒jīng让平衡力打破,没两秒就左右摇晃,露馅儿了。
"你喝酒了?"他握住我双肩,低头查看我。
刚稍微清晰些的视线又变得模糊,我摇头想清醒,却不然让头疼起来,撕扯着神经一般,"撕……"我皱脸拧眉,缓和这股痛意。
"你们先走吧,我朋友有些事,我得送她回家。"隐约听到他跟别人jiāo谈,估计是一同走来的友人。
而后又跟服务生聊了几句,脑袋疼得我无法思考周遭事物,想找个地方靠靠。想要那个温热的胸膛,那个厚实的怀抱。
忽然身子被带进一个怀中,我缓缓仰头,不是罗仁生,有些失落,却又庆幸。庆幸这副láng狈的样子不会被他看到,他肯定会横眉瞪眼,少不了被训叨。
顾莫言扶我来到洗手间外的水池边,我弯身想掬把水冲洗脸,可没把握住尺度,脑袋撞在水龙头上。
"啊!"我捂着被撞疼的鼻子哀嚎。
"这么不小心。"身后的男人抬起我的脸,担忧询问,"很疼吗?"
我闪躲,推开他的手,即使现在醉得有些糊涂,但也不愿罗仁生以外的男人同自己有暧昧相亲的举动。
这次学乖些,稍微欠□子,不住捧水清洗脸颊,冷水沁入肌肤,丝丝凉意让浑沉的大脑逐渐恢复机能。可视线还是无法准确聚焦,酒jīng的效力不是这么容易消散。
顾莫言一直扶好我身子,默默在身后不发一语,这让我很感动,即便不是相恋的qíng侣,可这份友谊还是在的吧。对他,是我的过去,有过快乐和痛苦,但也是段记忆,彼此之间总会有无言的默契。
他将我扶上车,坐下来,靠在软软的皮椅闭眼休息。放松下来,眼皮就变得沉重,一点儿也不想睁开,只想让黑暗慢慢吞噬自己,游向梦的彼端。
车未发动,身边传来问话,"是因为那个检察官吗?"声音有些遥远,不过我还未离开现实,能听清楚。
"不是。"本能撒谎,不想自家事让别人知道。
"闻艺,你看上去jīng神状态不太好,还有什么让你这么伤神?"
"就是不小心点错了饮料。"说完才发现这个借口真牵qiáng。
然后就没了声音,很安静,我自始自终没睁开眼,如此寂静的氛围,更是催生我的睡意。
在我的意识快要飘散远离,耳边还能听到他的叹息,"你说过,你答应过,会幸福。可你这样子,让我揪心。"
顾莫言的嗓音愈加低缓,愈加显露担忧,我就是个爱让他cao心的丫头吧,以前如此,结婚后依旧这般。
我无力地扯动嘴皮笑了,瞌睡离我越来越近,咕哝着说了句,"谢谢,我很好。"便陷入天璇地转,累了,不想说话不想思考,就这样吧。
熟睡之际,有东西拍打脸颊,还有声音在耳边不住重复着,我难受地扭动几下不想理,头偏到另一边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头脑似梦似清醒,迷糊中身子像似被抱起腾空。想睁眼,才微微掀开眼皮,头痛yù裂。不过有顾莫言在,我也得以安心,索xing懒的动了,可总觉得有什么事给忘记了,想不起来,是件可能比较严重的事,脑子空白完全当机。
直到有断断续续敲门声响起,我才猛然间头脑一个灵光,睁开眼,顾不得头要炸开般,"莫言,把我放下来吧。"
他低头一个浅笑,"你醒了?之前怎么叫都喊不醒的。"
可他并未有放我下来的意思,身子软瘫无力,挣扎不得,等我想再恳请他放下我,门卡擦打开了。
我的视线只到罗仁生胸膛处,一件米白色睡衣。根本没胆瞧他的脸。死一般的寂静,只感觉彼此呼吸声有些微妙,剑拔弩张的气势。
"罗先生,闻艺喝了些酒,我在餐厅遇到她,就将她送回来了。"顾莫言打破了沉默,柔声解释。
忽然一个拉扯,我被抱入另一个怀抱,这个速度和力道不带一丝犹豫,倒让我感觉他是在抢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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