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够吓人的,尤其是葛氏派来的那几个知晓些许内qíng,之前还帮着她把老夫人留下的那几个忠仆引开的丫鬟,更是脸色煞白,瑟瑟发抖,几乎要晕过去。
萧明皎这话直接让定国公府的家事变成了国家大事,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谋逆之事,这一个弄不好,那可是要血流成河的!
葛氏再怎么说都是卫璟的亲娘,萧明皎就是看在卫璟的面子上,也不会让她有什么大事,可他们这些小喽喽就不一定了——郡主搬出这么严厉的说辞,显然已是怒极,这件事不管怎么样最后都一定要有人出来承担怒火,否则怕是没法了结。
有那聪明的想到这里,心里开始犹豫要不要坦白从宽。
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萧明皎暗哼一声,又抬了抬下巴道:“知qíng不报者论以同罪,但若是能及时jiāo代,便算作将功折罪。你们要是知道些什么,还是快些jiāo代得好,否则……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都知道吧?”
“……”全京城谁不知道呢?
那几个心中本就已经开始犹豫的人听了这话,顿时再也顾不得其他,忙不迭就把自己知道的事qíng全部说了出来。
虽然葛氏手里握着他们的身契和家人,如果出卖了她他们可能照样要遭殃,但总比得罪眼前这小魔星和她背后的皇家来得好。
萧明皎坐在那里听那几人甩锅,听完之后有些失望地皱了一下眉。
葛氏没让他们知道太多,光凭他们说的这点子东西,根本没法给她定罪——没错,虽然在行鸽和陈老太医的劝说下,她打消了直接抽怕葛氏的念头,可她不打算再忍着这不知道什么毛病的女人了,不然由着她继续作妖,卫璟这小可怜早晚得两腿一蹬去见阎王爷。
想到这,小姑娘转头看向行鸽:“去把秦芜方才说的那个送药丫鬟带来。还有,葛氏身边那两个嬷嬷,什么都不要说,客气点把她们请过来。”
她方才故意在院子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可可葛氏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显然是知道事qíng败露心虚了。她装死窝在自己院子里不出来,萧明皎没有证据,不好直接闯长辈的屋,但她以为guī缩着她就没法子了?
天真。
***
很快卫璟手下那几个忠仆就把葛氏身边的林嬷嬷和另外一个姓王的嬷嬷带了过来。因他们去抓人的时候只说郡主有请,别的什么都没说,葛氏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人家郡主好言相请,又没说抓她们去问罪,她根本没有阻止的理由。
至于林嬷嬷两人,虽然平时在府中没少作威作福,可皇家威严面前哪有她们说不的余地?遂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来。
萧明皎正坐在那里喝茶,听说送药的丫鬟失踪了,她并没有觉得意外。那是个关键人物,发现事态有变之后,葛氏肯定会第一时间想法子把她弄走。至于眼前这林嬷嬷和王嬷嬷……她以前让行鸽调查过葛氏,知道葛氏平时最倚仗她们俩,有什么大事都会让她们去办,而这俩老婆子平时也没少帮着她苛待卫璟。
萧明皎早就想替卫璟出出气了,眼下机会来了,自是不会客气,这会儿下巴一抬便笑了起来:“都来了啊,那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
林嬷嬷和王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几个早已磨拳擦脚,兴奋不已的忠仆按倒在地,啪啪啪地打起了板子。
叫你们苛待我家世子爷!
叫你们狗仗人势不把我们当人看!
呸!必须往死里打!
两人被打懵了,吃痛之下杀猪似的嚎叫起来,好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涕泪齐飞地尖叫道:“我俩犯了什么事?郡主殿下要这样狠心地对待我们?!”
上来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开打,这!这是流氓啊这是!
一路上准备了不少腹稿,把所有应对之策都在脑中过了一遍的林嬷嬷又急又气,兼之屁股疼得厉害,一时失了理智,忍不住就鬼哭láng嚎起来:“救命啊!糙菅人命啦——”
“糙菅人命?”萧明皎眼睛一眯,拍桌而笑,“既然你都已经把这罪名扣在我脑袋上了,那我要是不真的糙菅人命一下,岂不是冤枉?”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小手一指就叫嚣道,“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行刑之人欢喜地加大了力道,那林嬷嬷顿时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旁边王嬷嬷见此恨不得跟着晕过去,萧明皎冷冷地看向她:“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知道,我眼下不说,那是看在卫璟的面子上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自己好好掂量,到底要不要坦白从宽,把握住这个机会。”
说罢又把方才那番关于“反贼”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不怀好意地笑道,“谋逆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你应该不想落到这么个断子绝孙的凄凉下场吧?”
本来打算死都不松口的王嬷嬷顿时愣住了。
人家都是威bī利诱,她是直接动手和威bī……这小郡主是要上天啊!
面容平凡的中年妇人心里破口大骂,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挠死这蛮不讲理的小姑娘,可想到自己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宝贝孙子,她心中又惧怕不已。
这死丫头深得帝王宠爱,还真是没什么事儿不敢做的。
眼瞅着自己屁股都快被打烂了,王嬷嬷终于崩溃地表示自己愿意戴罪立功——虽然那个罪完全是萧明皎胡诌出来的。
萧明皎很满意,听完她的口供之后救让行鸽去把葛氏“请”过来。
葛氏自是不愿来的,之前吃了几次亏,她眼下不大敢和萧明皎正面对上,不然方才林嬷嬷和王嬷嬷被带过来的时候,她早就跟过来了。
行鸽才不管她愿不愿意呢,把人往肩上一抗就跳上了屋檐,可把葛氏给吓得,险些当众哭出来。
萧明皎却是心里暗慡,该!
葛氏当了那么多年的家,哪里吃过今天这样的大亏,等落了地回过神,顿时便咬牙切齿地冷笑道:“郡主真是好大的威风!”
萧明皎懒得与她虚与委蛇,只冷冷地看着她说道:“哪里比得上夫人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那样的狠手。你知不知道刚刚要不是陈老头儿来得快,卫璟现在已经没命了!”
“郡主也说了那是我亲生的孩儿,我怎么可能做伤害他的事qíng?”知道自己硬不过她,葛氏红着眼睛露出了弱态,“倒是郡主,你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就将我身边的人屈打成招,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些?!”
屈打成招,真是个好词。
在没有物证的前提下,这个说法不是说不通,毕竟葛氏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个慈母,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qíng的人。
但萧明皎从来都不是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方才那些奴仆所说的话也彻底否定了“葛氏是被人嫁祸”这种可能xing,因此听了这话,她眉头都没有跳一下,只转头对葛氏身后刚被人请回来的定国公道:“起先我还以为会用这种yīn招陷害卫璟的是什么反贼呢,毕竟若不是对皇伯父的赐婚不满,怎么可能在婚期将近的时候用这样的法子打我和皇家的脸呢?可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当然,夫人肯定不会是反贼,国公爷对皇伯父忠心耿耿,也不可能是那等有异心的人,所以这件事……”
不等她说完,脸色铁青的定国公便压着怒火道:“这件事定国公府一定会给郡主一个jiāo代。”
“是吗?那是什么样的jiāo代呢?”萧明皎可不想就这么放过葛氏,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怎么都得让葛氏吃些教训才行。
定国公厌恶地扫了葛氏一眼,不顾她眼底的惊慌失措与哀求,开口就要把她送去家庙,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冲进来一位陌生女子,扑倒在地,嘤嘤哭道:“郡主殿下恕罪!这件事……这件事与夫人无关,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qíng呀!”
***
那陌生女子是葛氏的陪嫁丫鬟,后来给定国公做了妾,大家都叫她静姨娘。她的出现打乱了萧明皎的计划,因为她一口咬死了自己才是暗中命人给卫璟下药的人。
至于原因,她是这么说的:“表姑娘不想回家嫁给安家那位二爷,夫人又因世子已经定亲不肯再帮她,于是她才会重金许我和王嬷嬷,让我们想法子帮忙。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答应她的!”
静姨娘说完还拿出了物证——一包药粉和一袋银子。那装着银子的钱袋上绣着江北特有一种花,秦芜很喜欢那种花,众人皆知。
被生生咬下水的秦芜简直醉了,好在她机智,忙撒谎说这钱袋刚进府时就被月姨娘讨去了,这才洗脱了嫌疑——月姨娘和葛氏是死对头,遇到这种qíng况自然是要帮着秦芜的。
现场气氛再次变得僵硬,双方各执一词,皆是咬死了不肯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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