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做的早餐很简单,火腿面包,她手艺好,面包煎得金huáng娇嫩,火候把握的很好。
裴邺坤不由感慨道:“娶妻还得取贤啊。”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做得了六九含得住龙根。
李蔓:“你以前的女朋友难道没有一个是这种属xing的吗,我看你前女友就是这款的。”
她说的不轻不淡。
裴邺坤挑起半边眉,“你快去厨房看看那瓶千年老陈醋是不是被打翻了,酸得我牙齿都要掉了。”
李蔓说:“她对你不好吗?”
裴邺坤喝完剩余的牛奶,“你一天到晚瞎猜,我他妈就和你一个人同居过,现在楼下的大爷大妈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李老师可要对我负责啊。”
他和周蔚初,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平日里打打电话,有空出来陪她逛个街吃个饭,哪会像现在这样,清晨傍晚chuáng边都躺着个人,催他gān这gān那,时而像只猫事而像只虎,简单的一日三餐,生活繁琐的小事,日子平淡却真实。
这样的生活像是飘在大海的一根浮木,他栖身在此,得以喘息,瓢泊流làng却不再置身海洋。
李蔓收拾碗筷,督促他去换衣服。
裴邺坤路过她,顺手拍打她屁股,嘀咕一声:“小娘们,晚上再收拾你。”
……
“蔚初,没事,爸爸在啊,没事。”
“爸爸现在送你回去,这车就搁在我这,你妈问起就说你看爸爸可怜就把车子给我开了,今天是你生日,开心点,出什么事qíng爸爸给你担着。”
“爸爸一把年纪了,又不是没蹲过牢,还有什么好怕的。”
朦胧的光线里周国昌的脸黝黑不堪,苍老粗糙的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断说着有在他。
画面突变,荒芜的小路上月光惨淡,鲜血蔓延了一地,她颤颤巍巍的顺着血迹摸索过去,地上那人已经咽气。
她几乎是本能的逃离了现场,边哭边开向周国昌的住所,见到自己父亲的时候腿软的都站不稳。
她不是有意的,可她的的确确撞死了人,而这后果她承担不起。
“蔚初…蔚初……醒醒。”
有人在叫她,周蔚初从梦里惊醒,满头满脑的汗,目光涣散,木木的抬起头。
换班的护士见她脸色不好,问道:“你最近怎么老心不在焉的,都已经快十二点了,不下班吗?”
周蔚初摸着心口,一阵阵的心悸感觉让她快要窒息,太阳xué也突突的跳着,她看向时钟,已是中午。
这段时间她几乎彻夜难眠,身子疲乏到一定程度就再也撑不住,本来还有十多分钟就下班,她想趴在桌子上阖一会眼,没想到一睡就是三个小时。
小护士说:“你没事吧?我看你最近都瘦了好多,眼睛也没有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是严重的话还是请假休息吧,万一马虎的做错事酿成大祸咱们担不起责任的。”
周蔚初喉咙一噎,酸涩的感觉涌上鼻尖,她摇摇头背过身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梦中那一幕幕不断在提醒她,她这一生已经毁了。
被恐惧支配的她只是一具行尸走ròu的躯体,每每夜晚到那个点她的恐惧会被加深,她无时不刻都在担心警察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那天晚上后来下了场大雨,父亲告诉她那小路周边都没有摄像头不用担心,这雨也是来的巧,估计该冲的都冲掉了,就算查到什么也有他扛着。
她无数次恶毒的想过,让父亲被抓走吧,她不要进监狱,可越是这样想她就越害怕,她是一个凶手现在也成了一个不孝者。
手机上有李建忠几个未接电话。
听说她把车给了周国昌,李建忠说要给她买辆新车,早些年他就想给她买了,可是碍于这车记载了太多她和裴邺坤的回忆,周蔚初一直不愿意换。
周蔚初回拨过去。
李建忠说:“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人在哪呢我和你妈都在车行等着呢。”
“还在医院,不小心睡着了,一会就来。”
“那你在医院等着,我们开车来接你。”
周蔚初抬手揉捏太阳xué。让她觉得累的,是每天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还要笑着和父母说话,母亲一向很会察言观色,她很害怕被看出点什么,也怕让他们知道真相痛心难过。
……
本来是吃完早餐就来医院拆石膏,可偏偏裴邺坤做事没一样让她放心,让他衣服分类,他倒好,把自己的T恤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柜里,把她的衣服通通叠放,有些雪纺类的衬衫一叠就会有印子,回头穿着不好看,唯一长记xing的是他把内裤和袜子分开了,李蔓做事细致,她喜欢把袜子一对一对的卷起来,男人做事粗糙,就随手堆一块。
让他把卧室垃圾收一下等会带下去,真听话的只收了卧室的垃圾袋。
李蔓再好的xing子也忍不住唠叨几句。
裴邺坤靠在chuáng上十分委屈,“我哪知道你这衣服什么料子。”他在宿舍都是随手塞的,捞起来能穿就行,管它有没有印记。
李蔓一板一眼的给他展示讲解,告诉他什么该挂什么可以叠放,她大概真生气了,腮帮子鼓鼓的。
裴邺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认真听她讲着。
“懂了吗?”
“懂了懂了。”
李蔓瞪他一眼,一看就是应付她的。
裴邺坤走到她身后抱住她,“老太婆才碎碎念,让我看看我家李老师有没有变老。”他手伸进她衣服里,“没老没老,弹xing足着呢。”
“你还闹。”
“那别气了,下回保证只挂你的衣服,捎上我兄弟一起给你赔罪。”他弯下腰,胯间对准她屁股fèng,顶了几下。
什么叫下回保证只挂她的衣服,李蔓气到发笑,挣脱开他,背后那人却扶着她的腰开始动作起来。
“我日,快点拆完快点回来,受不了了。”
裴邺坤撩起她的裙摆推到腰腹,让磨蹭的隔阂更少一点。
李蔓就在他发qíng期间整完了衣服。
“李老师,你他妈都把我裤子弄湿了。”
李蔓关上衣橱门。
三秒钟后——“啊,媳妇我错了,错了。别掐,错了!”
临走前他心有不满,唠叨道:“妈的,不就仗着老子惯着你。”
……
裴邺坤要去拍片复查,李蔓在走廊等他,中途接到吴巧的电话,那孩子畏畏缩缩半天才把事qíng说清楚。
昨晚打翻了老板的水果,钱是裴邺坤付的,她现在要去找她,把钱给她。
吴巧支支吾吾半响又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李蔓说:“我现在在医院陪他拆石膏,不在家,至于钱,你可以明日学校补课给我。老师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你没做错什么,只是别让爱你的人担心啊,有问题可以和我说,会想办法帮你解决,一个人躲着藏着不正视问题是不行的。”
结束通话的时候李蔓本想去里头找裴邺坤,起身却遇上李建忠,他本走的挺快,风风火火,看见她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李蔓大约能猜到他来医院gān什么,多半是来找他女儿的。
感qíng真好,不是吗。
李建忠知道她在桐城这边读书工作,曾在李蔓上大学的时候也去她学校找过她,可李蔓从来都不愿意见他,就算见面,其实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李建忠想到huáng美凤的病不由叹口气,上前搭话道:“怎么在医院,生病了吗?”
李蔓说:“那你呢,来gān什么?”
“来接个人。”
“接谁?”李蔓不打算留给他余地。
李建忠回避这个问题,他不说,是因为知道李蔓知晓了心里会不舒服。
他的不语在李蔓看来无非是心虚,或者说他也知道他自己对她亏欠多少。
李建忠说:“爸爸知道你不愿意和我讲话,但爸爸真的想和你缓和关系,下次出来和爸爸吃个饭吧。”
……
周蔚初收拾东西要走的时候护士长匆匆进来吼道:“蔚初,骨科那边缺人,去帮个忙。”
她点点头,神思恍惚的走去,直至看见裴邺坤坐在那里,他也看了她,没有打招呼也没有任何示意。
医生说:“给他把石膏拆了,我现在有个手术。”
有建筑工地坍塌,大批工人受伤都送来了这里,医生都忙得不可开jiāo,一窝蜂的往急诊门口赶。
周蔚初拿过剪刀,心里不知怎么,觉得很不平衡。
她说:“拆了以后还是要注意休息,不要用力过度,骨头刚愈合,多吃点含蛋白质的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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