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口哨_帘十里【完结】(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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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蔓一说,裴邺坤记起来了,那位胖胖的大叔他有印象,但没有教过他。

  前几年那位老师退休回了老家,李蔓就再也没见过他,可是她会记一生,因为他改变了她的一生。

  李蔓说:“我想成为他这样的老师,我想少一些和我过同样经历的学生,这样的弱势群体太容易被人忽略……”

  说起往事她难掩激动,话语里隐隐有了哭腔。

  她从来没和任何人这样从头到尾明明白白说过,一直自己放在心里反复惦想,压抑着束缚着,坦白于人前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心里有多酸涩。

  裴邺坤抱紧她,轻拍她肩膀。

  李蔓想到吴巧,胸中qíng绪汹涌,几行眼泪不自觉的滑落,她不再说话,努力压制自己颤抖的肩膀。

  第四十六章 ,修bug

  救护车离去好一会画室楼下的吵闹劲还没退, 临近上课时间学生都从外边回来,一传十十传百,大伙都哄围在吴巧跳楼的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其他班的老师也是来了才知道有这么个事。

  徐荞喜欢踩点到教室, 来的晚, 从音乐楼绕进来就看到画室楼前密密麻麻围了一堆人,宽阔的大路上还停了两辆警车, 她走近一看,花园被警戒线围起来, 几个穿警服的男人拿着小本子在记什么。

  上课铃响, 老师遣散学生回去上课。

  徐荞瞥到个熟悉的身影, 走到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韩傅明朝右回头,没人,徐荞笑盈盈的站在他左后方。

  她说:“呆子, 这也骗得到你。”

  韩傅明压了压警冒,说:“有事吗?”同事都在,又是工作时间,他不能处理私人事宜, 更何况他入队时间短,算个新人,得把规矩守好。

  “这发生什么事qíng了?”

  “有学生跳楼自杀, 我们正在——”

  “自杀!?人没事吧?哪个班的?”

  韩傅明说:“人在医院抢救,是高三一班的。”

  徐荞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才想到高三一班是李蔓教的那个班级。

  糙坪上一摊血迹,徐荞别过头不敢看, 说:“你们在调查什么?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不用,差不多好了。”

  韩傅明几个同事用别样的眼光打量两人,说:“一看就是老相好,傅明,装什么,讲几句话还一本正经。”

  韩傅明gān咳几声,对徐荞说:“上次那场电影,这个周末吧,我请你。”

  徐荞那声好还没出嘴巴他手机炸了般的响起来。

  韩傅明不知道听到什么眉头骤然间皱起,神色突变,染上一层严峻,徐荞心想,好帅。

  挂断韩傅明收起本子,回头对同事道:“东郊的车祸案有进展了,已经锁定了五个嫌疑人,队长说这里留两个人,其余的回警局办案。”

  徐荞显然比他还开心,说:“你忙这么久终于要水落石出了,韩警官,你真棒。”

  他硬朗的脸庞有些绯红,“周末见,我先走了。”

  “嗯,处理完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

  ……

  桐城警局

  不眠不休将近一个星期,四五个人盯着监控逐一排查,因为车祸那个路段附近两千米是没有任何摄像头的,所以只能扩大范围排查,范围一广难度也增加,其中有个路段还是繁华路段,来往车辆多,难过大大加深,除此之外还要核对排查,费时费力,可没办法,那个时间点没有人目击证人,现场被大雨冲洗的太gān净,只能用这个硬办法。

  队长器重韩傅明,这案子几乎是他一手包办,生命已逝,无论花多少时间和jīng力都要把肇事逃逸的人找出来,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

  小罗把五辆有嫌疑的车的车主身份信息调出来,把资料递给他们。

  韩傅明翻了翻,手停在第五个资料上,“周蔚初……她的父亲有前科?犯的什么事进去的?”

  小罗敲响键盘很快调出资料,答道:“二十三年京州铁路案中他被判二十年,曾在指挥中心任职,事故发生原因是他和另一位指挥中心的职工疏于职守,未接收到列车长的指令从而间接导致火车追尾,当年这个事故引起很大的轰动,死亡人数达到40人左右,162人受伤。周国昌三年前出狱,在东郊附近的工地工作。”

  “家庭状况呢?”

  “当年出事故被判刑后妻子与其离婚,目前周国昌还是未婚状态。”

  韩傅明看着纸上打印出来的监控画面,“她晚上九点十分从建设路口进去,凌晨三点四十六分从五洲大道口出来,如果在父亲家里过夜何必凌晨三点多离开。把她从五洲大道口出来后的监控画面都调出来,放大。”

  小罗按照指示cao作。

  韩傅明的同事观察的仔细,突然指着一张图片道:“车后座有人影,她不是一个人离开的。”

  “有没有这辆车再往返的记录?”

  “车子后来在鼓làng屿大转盘那里拐出去后再没出现了。”

  韩傅明眉头紧蹙,“大转盘……那里已经要接近市中心了,如果一直向西开,那边是荒废的开发区,路都没建完,同时没有摄像头,也不是不能再绕回东区,再仔细找找,总会有蛛丝马迹。”

  “有了!是周国昌开的车!”

  韩傅明心中了然,“走,抓人去。”

  ……

  昨日在医院的一场好戏让周围的人对周蔚初议论纷纷,说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打起来了,说她抢了别人的父亲,使劲巴结,说要是我也有这么个有钱的继父我也巴结,最后说她婊,看她这面相就能看出来。

  昨天回去以后周蔚初没有和母亲提起这事,她不想让他们两个人为了这事吵架,李建忠也没再多说什么,也许是看出她心qíng不好。

  一觉睡醒,楼下李建忠给她新买的车安静的待着,她睁眼望着天花板却没半点欣喜,她越来越慌,想抓住点什么可就怕抓住了到最后也会失去。她知道自己的罪行,不可能瞒一辈子的,就算有人为她顶罪她也不可能心安理得过一生。

  她迟早,要被这恐惧折磨到疯。

  周蔚初给人打好点滴从病房里出来路过值班室又听到些闲言碎语,她冷着脸走进去,那几个护士立刻收住嘴。

  周蔚初把托盘一放,说:“刚刚在聊什么?”

  几个小护士努努嘴,不说话。

  周蔚初眼袋重,面色惨白,现在眼睛一瞪,略有几分恐怖,有个护士出来打圆场说:“哎呀,我们是在说刚刚送来的一个学生,就西城中学知道吧,有个学生跳楼自杀了,好在没死,学校的领导一窝蜂涌来,都侯在手术室门口呢。”

  “西城中学?”

  “对啊,高三的一个女孩子,也真是想不开,正是花朵绽放的时候呢。”

  周蔚初没再和她们多说话,收拾一番打算出去查房。

  现在一听到什么‘死’这种字眼她就觉得胸口闷。

  她拐进洗手间躲在隔间里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下去了,一有点什么风chuī糙动她就觉得是关于自己的,她马上死到临头了,这种深深的惧怕就像毒品一样慢慢摧毁她的jīng神和身体。

  可偏偏还要在他们面前装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昨天李建忠还只以为她是最近休息不好压力大,可能是为了讨好她,所以没和母亲说。

  如果她坐牢了,别人会用怎么样的眼光看母亲,别人会怎么样议论他们,当初父亲被判入狱,她们母女搬离老家来到桐城才躲过那些如刀子一般的言论,母亲也害怕会有仇家寻上门,死那么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而她的父亲是造成这一切的间接者,难免会有人上门讨说法。

  搬到桐城后也有一段日子十分惴惴不安,后来生活渐渐平静下来,平静的像是已经把过去掩埋。

  也是巧,想到谁谁就出现,周蔚初微微吞咽让自己平静下来,接起母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说:“我在你医院,你几点下班?等会都处理完了一起回家。”

  “你在这里gān什么?”一问出口周蔚初想到护士说的学生跳楼,问道:“跳楼的那个是你班级的学生吗?”

  “嗯,还在手术,估计要六七个小时,脑袋撞到花园的水泥边了。”

  “我七点下班,那晚上一起走。”

  “蔚初,你现在方便过来一下吗,妈有事想当面问你。”

  周蔚初心里咯噔一下,轻声说了句好。

  ……

  李蔓靠在他胸膛,久久不说话,她不想自己一开口声音抖颤的像三岁小孩子哭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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