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迷惘地眨眨眼,但看他的表qíng又不像是警告,所以忍不住追问:“他……想对我做什么?我又没钱……”
宗海晨砸吧砸吧嘴,见商夏不像在装傻,索xing把那张窗户纸给捅破了:“喜欢你才对你好啊,你看他怎么不来找我?”
听到这话,商夏默默地点点头,又默默地走出书房,宗海晨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地看了好一阵子。
可是就在他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只听厨房那边传来一声极为洪亮的质问声。
“你说什么?!你要伺候宗海晨一辈子?!”
商夏被他震得向后倒退一步,郑重其事地重申道:“是的,我喜欢的人是宗海晨,不管他怎么对我,并不影响我对他的好感,所以……非常抱歉孙同志。”她深深鞠躬。
笃定的答案落入宗海晨的耳朵,他怔了三秒,琢磨过味儿,这死丫头,拒绝孙巍的理由就是把他推上风尖làng口,行,这招儿够损的。
不过说归说,谁又不愿意听到别人说喜欢自己呢?
这其中最尴尬的人自然是孙巍,他顶着铁青的脸,负气离去,临走前还踹了宗海晨一脚。幸好真相大白得无比神速,否则一定会伤到他那颗chūn心。
宗海晨则站在门边目送孙巍上电梯,扯着脖子喊了一句:“我真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滚你大爷的宗海晨,下礼拜再找你搓饭。”伴随电梯门的关闭,哥们之间的那点不愉快也就翻过篇儿了。
宗海晨笑着回头,一转身惊见商夏伫立身后。
商夏却是一反常态绷起脸:“你出去吃吧,我有点累了,不想做饭。”话音未落,她一脚跨入门槛,拐进洗手间,放水洗澡。
可是她还没进去多会儿,又气哼哼地拉开门,手里举着那块被宗海晨丢进垃圾桶的毛巾。她正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
宗海晨蹭了蹭鼻子:“不小心掉进去的。”
“是么?”
“废话,要不怎么会在垃圾桶里?”
“我什么时候说过毛巾是从垃圾桶里检出来的了?”
“……”宗海晨呛咳一声,得,不打自招了。
商夏瞥了他一眼,从他身边挤过,本想从柜中取出一块新毛巾,但是放置毛巾的位置有点高,她又懒得搬凳子,毫无声调地说:“宗海晨,帮我拿一块毛巾。”
宗海晨走到她身后,抬起手,很轻松地取下毛巾。
商夏没有带出任何表qíng,抓过毛巾向洗手间走去,宗海晨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竟发现她眼眶红红的,虽然没有一滴眼泪滑出眼角,但是那种隐忍的悲伤让宗海晨顿感满心疑惑。
“……你,好吧,我承认我当时有点生气,所以把你的毛巾丢进垃圾桶。没有别的意思。”
“没,我没怪你,本来就是我闯入你的地盘,只是觉得……”商夏使劲地抿了抿唇,yù言又止,继而歪头一笑,说:“刚才不好意思,拿你当挡箭牌回绝孙同志,不用多想,与其说那是喜欢,还不如说是崇拜,我欣赏博学多才的人。”
她没有理由指责宗海晨,更没理由生气,虽然心里有一块地方别扭了一下,但她比谁都明白一点——她是来救人的。谈qíng说爱是奢望。
宗海晨稍显木讷地应了声,推了她肩膀一下:“去洗澡吧,我来订餐,洗完澡正好趁热吃。”
商夏闭了下眼,不得不承认,当他出现在火车的那一刻,出乎意料之外地,整颗心全乱了。一向对人对事十分冷漠的男人,竟然带着自责焦虑的神态,满头大汗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怎么说好呢,就像古玩一样,因稀有而珍贵。
待她合起厕所门,宗海晨轻吐了口气,觉得忘了什么事,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同一时间
五彩缤纷的蜡烛融化在醇香浓郁的生日蛋糕上,田莉莉盯着分分秒秒流失的时间,五个小时了,她就像傻子一样,从早上忙乎到现在,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然后坐在桌边足足等了宗海晨五个小时!
她再一次对宗海晨失望透顶。
就在这时,她接到一条短信
[宗海晨]:对不起莉莉,今天出了点状况所以没能赶过去帮你庆祝生日,明天我给你补上。
田莉莉沉了沉气,等了一会儿,回拨。
然而,还没等她得到一个恰当的解释,便听见电话那端传来清脆甜美的呼唤声,招呼宗海晨快点去吃饭。
田莉莉无力地挂上电话,抹了下眼角的泪,再次翻开手机,接通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咱们上次谈的那笔jiāo易可以进行了,首付款我会打入你的账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将那个赖在宗海晨身边的贱女人,赶走!”
“放心吧田小姐,我会全力以赴的。”电话里传来娇滴滴的笑声,单听这苏麻入骨的调调,便足以让大部分男人神魂颠倒。
11、幼稚二人组
第二天一早,商夏一如既往地做好早餐等待宗海晨起chuáng。
昨晚那顿饭吃得很开心,因为宗海晨与她一起看了某个以介绍古玩为主题的电视节目。节目中会展示几件古物,然后让观众鉴赏并猜测真伪,当晚展品为:釉里红。(入窑在1350℃以上的高温还原焰气氛中一次烧成。)釉里红创烧于元代,造型典雅优美,堪称瓷器中的贵族。
节目中展示了一对雍正年间的釉里红九龙杯,起价380万,最终以700万拍出。商夏与宗海晨几乎是头挨头挤到屏幕前欣赏这一对保存完好且工艺jīng湛的九龙杯,目光追随着华美的藏品,吃了对方碗里的饭菜都不知道。
再之后,节目进入辨别古玩真假的环节,当持宝人将所谓的古董瓷器呈现在荧幕前时,商夏首先漫不经心地说:“胎质松软,底部有明显的人工做旧痕迹,手艺真差。”
宗海晨则是深沉地点点头,接着说:“釉面粗糙,花纹过于规整,造型呆板,一看就是现代仿品。”然后他会悠悠地看向商夏,“你怎么懂这个?”
“不懂啊,我看那些专家总提什么胎质胎质的,其实我连胎质是什么都不知道。”商夏流利应对,就像真的是瞎蒙一样。
“我发现你眼力不错,感觉这种东西其实也是鉴定中的一个环节,你觉得它吸引到你,让你产生肃然起敬的感觉,至少证明它在制作工艺上具有极高的观赏xing。”宗海晨很认真地分析,在购买古玩时,最忌讳别人说“好看”,你才觉得古朴大方,其实古代人的鉴赏水平以及对工艺的苛求度非常之高。
尤其是官瓷,那可是皇上用来使用、收藏或赠予官臣的物件儿,你都觉得绘图不够jīng细颜色浑浊,皇帝老儿能看得上?
……
“宗海晨,你明天要不要去上班?”商夏轻声地敲了敲门,米粥冷了可以热,可油条不趁热吃就会少了香味儿。
“不去了,昨天田莉莉生日我因为你的事儿给耽搁了,今天中午约她吃饭。”宗海晨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这些日来他确实在刻意回避商夏,早出晚归甚至彻夜不归,一不留神把自己搞得特别累,现在想想图什么啊?这是他家,主次颠倒了简直。
商夏见他开门而出又拐进洗手间,她走到厨房盛来米粥,放在桌边,又返回沙发前,打开电视,调节到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注视着出现在荧幕中的帅哥靓女,看得很专心,专心到宗海晨叫了她两声她都没回应。
“喂……我叫你没听见?”宗海晨叼着牙刷走到门边。
“嗯?怎么了?”商夏回过神,下一个动作准是站起身听从“领导”安排。
“我说你中午随便吃点,我下午要去博物馆看展览,可能晚上才回来。”
“展览?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带我一起去么?”商夏这一次真的不是因为对文物感兴趣才这么积极,只是想与他多些时间相处。
“可能悬,午饭时间要是太长我没时间回来接你。”宗海晨看了下表,还要去商场给田莉莉买一份生日礼物,时间紧任务急。
“我自己可以去,你把地址抄给我,我去博物馆门口等你。”说着,她从抽屉中取出纸笔,平整地放在宗海晨眼前。见他又想要开口问点什么,她急忙补充道:“昨天看了收藏古董的节目感到很稀奇,正好有你这位大鉴定师在,自当给我这个土包子当回导游吧?何况……我还没机会看看北京城。”
宗海晨思忖一瞬,将地址抄写到白纸上,又从皮夹中拿出几百块钱:“打个车直接过去,如果算上堵车的话,最多四十分钟,咱们两点在博物馆正门集合。你如果先到就随便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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