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吵,我睡不养,倒处都是呼吸声。”,
“这算是什么理由,”阿梁不以为然,“怪我们粗人鼻息重浊?”
“让隽芝静一静也罢。”.
“隽芝所有毛病都是静出来的,跟我们一起,热闹喧哗,一下子一天,不知多开心。”
翠芝抗议:“梁先生,你这话好不风凉,难为我为家务度日如年。”
梁氏夫妇将隽芝送到,才打道回府。
隽芝对牢空屋说:“我回来了,一切如常,从头开始。”
公寓虽然不大,也似有回音。
住不住得下一个幼婴呢,那小人儿霸占起空间来,潜力惊人
一进门,就尽qíng发挥,倒处都是他的衣服、杂物、奶瓶、玩具、推车、高凳,一哭,立刻要飞身扑上服侍,一点商榷余地都没有。
郭凌志的电话到了.“要不要商级私人娱乐?”。.
“慢着,明天吧,明天我洗个头换件衣服,似个人样,你才上来。”
“隽芝;我们是兄弟班,你不必狷介。”
是吗,他给他所有兄弟均送上白色香花?隽芝对这种口角好生奇怪。第十章
隽芝张大了咀,什么,他愿意?
“我知道你说的,不过是一项假设,你是文人,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他笑,“理论管理论,未必有机会实施。”
隽芝微弱抗议:“谁说的?”
郭凌志笑笑,不予回答,“真没想到,另外有时代女xing,想法同你一样。”
咦,谁?
“我有一位大学同学,最近特地自伦敦回来找我,所提建议,同你那套,一模一样。”
唐隽芝跳起来,“抄袭猫!”
“隽芝,我相信只是不约而同,纯属巧合,天南地北,各处一方,如何模仿?”
隽芝不安,“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且听我细说,我们在大学不同系,她念化学,毕业后投身著名普施乐药厂化妆品部门,甚有贡献,试验了几集长chūn不老面霜,推出后销量一流。”
“我从来不用普施这种廉价化妆品。”隽芝咕哝。
“隽芝,你让我把话说完可好。”
“赶快入题。”
郭志凌看着唐隽芝笑。
隽芝又催他:“说下去呀,卖什么关子。”
郭凌志喝一口酒,伸伸懒腰。
“她长得可美?”
“高、神气,雪白皮肤,浓发,一双大眼,qiáng壮的咀唇。”
“唐人?”
“华人,原籍上海,香港出生,现持正宗英国护照。”
“你们约会过?”
“来往过一个学期,很谈得来,稍后她同别人恋爱、结婚,但没有生子,三年后离婚,致力事业,现在,她想要一个孩子。”
隽芝揶揄捡,“你还在等什么?”
“我没料到事隔十年,她会想想到我。”小郭搔搔头皮。办
“好的人才太缺乏了。”隽芝越发讽刺。
“幸亏早些时候你已与我谈论过这个问题,否则一时间真的接受不来。”
唐隽芝为他人作嫁衣裳?
“她现在本市,等候我答覆。”
老实说,隽芝有点佩服这个女子,人家可不是光说算数的。
“她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据她讲,我们甚至不用共处一室,她相信我可以给她一个可爱活泼聪明的孩子。”
隽芝补一句:“而且长得漂亮。”
郭凌志吁出一口气。
“天赐良机,缘何踌躇?”
“我看过她的协议书。”
呵,还有法律约束文件,了不起。
“其中有几项是这样的:一.孩子随母姓,二,男方无探访权,无话事权。”
“这样说来,事后你得完全消失?”隽芝吃一惊。
“就是。”
“那怎么行?”隽芝代抱不平。
“就是呀,条件如此苛刻。”
“完全没有商量余地?”隽芝皱上眉头。
“gān科学的人一向斩钉截铁,一是一,二是二,没人qíng讲。”
“男方甚至不获见婴儿一面?”
“男方在孩子未出生之前.可陪伴女方甚至天天见面,但出生后只能看幼儿一次。”
“呵,她怕男方对婴儿产生感qíng。”隽芝颔首。
“多残忍。”
隽芝微笑,讲来讲去,这不是郭凌志可以胜任的工作。
“女xing恃着她们可以生儿育女.为所yù为。”小郭感慨。
“令友贵庚?”隽芝益发好奇,想知得多一点。
“比我稍大,有三十五六了。”
“她在等你回音?”
“是,给我三天考虑时间,如愿合作,则共赴英伦到某医院共商大举,如不,她尚有别的候选人。”
“一切费用由她支付?”
“不在话下。”
真厉害。
隽芝黯然,她虽有此意,却未必有胆实施,人家一想到,已经轰轰烈烈的gān了起来,高下立分。
“我不愿意做女皇蜂手下一枚棋子。”
总有人心甘qíng愿,有志者,事竟成,那位女士不会空手而回。
“隽芝,这就是我要同你商量的大事,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也许十年八年,若gān年后,这样的事,十分等闲。”
郭凌志十分困惑,“这么说来,将来女xing都有子女陪伴到老,而我们男人则终身孤苦无依?”
隽芝忽然笑了,“活该,没有牺牲,没有收获。”
“喂喂喂。”郭凌志郑重抗议。
他为之变色.那一天彷佛已经来临,未来世界中孩子们全部跟随母亲生活,幼儿字典中,没有爸爸两字,男人丧失地位,力求挽救,希望发明人造子宫,父代母职,以免老来孤苦无依,在老人院中呆坐……
隽芝哈哈大笑,若不是怕伤口疼痛,还可以更加放肆。
郭凌志定一定神说:“隽芝,我不会答应你,也不会答应她,我不会答应任何人,要不拉倒,要不做全职父亲。”
“全职?你可知道那是一个什么的包袱?”
“我知道,有一天我会愿意承担那种责任。”
只怕届时他要脱下那身rǔ白色打扮。
小郭问:“女xing会不会放弃现存偏激态度,与男xing和平共处,一起指起家庭与育儿责任?”
隽芝叹口气,“你指的是婚姻制度、已经证明绝不公平,女xing对它一日比一日反感。”
小郭长嗟短叹。
看看那么一个英浚的男子愁眉百结地烦恼,亦是赏心乐事。
……可惜隽芝体力不支。
郭凌志吻她的手.“我明天再来。”
“小郭,我考虑过了,我决意帮你设计童装。”
他大喜过望,“我知道上天待我不薄。”再次露出笑容。
“小郭,如果我是你,我才不担心,换你还般人才,不知多少女郎会向你垂青。”
这是一句很普通的陈腔滥调,郭凌志一听,却跳起来,“唐隽芝,.你真正懂得把大女人qíng意结发挥得淋漓尽至,女人肯喜欢我,我就得乐不可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也有选择?”
以前,以前是他们主动挑选她们的。
小郭走了之后,隽芝松口气.恢复病人本色,慢慢返回卧室,还好,暂时,她还没有失去这个朋友。
傍晚翠芝带着两个女儿来探访她。
菲菲偷偷把一管巧克力豆塞在阿姨手中,隽芝悄悄说:“我会十居报答你。”
活着当然还是好的。
她同翠芝说:“进过手术室,人生观真的不一样。”
“嘿,那是小儿科,待你进过产房,才知道我们这副铁石心肠是怎么练就的,从此老皮老ròu,视廉耻及自尊为无物。”
“别说得那么可伯。”
翠芝坐下来,“我挺羡慕你的,隽芝,你懂得生活、主意十足,但异xing却不觉你霸道,你看易沛充待你多好,他仍然愿意照顾你,你是真正享有自由选择的第一代女生。”
“翠芝,你也是呀。”
“我?我们这一代太努力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了,亦不能家庭及事业兼顾,倒扣五十分。”翠芝感慨。
“不,翠芝,你是个优异生,至于我,我太贪玩,姿势欠佳,有点儿恶形恶状,最终,可能jiāo不出论文。”
“你同我放心,五十岁都不用担心,医生会帮你。”
两个小女孩进来找妈妈,菲菲她在母亲耳畔嘀咕半晌,扭扭腰,又顿顿足。
“有烦恼吗?”隽芝微笑问。
“唉,女人亘古至今的大难题:穿什么好呢,幼儿园下周末居然举行化妆校舞会,菲菲为此烦恼良久,扮作一只小鸟,还是一朵花?我真不知该到何处去替她置道具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