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锈钢制成的徽章……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非常坚硬的金属,比你的铁剑还要坚硬,有了它,加上耐心,你什么锁什么门都可以磨开。”艾薇顿了一下,然后用徽章在青铜制成的围栏上用力划了一下,上面立即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印子,而徽章却丝毫未损,“怎么样,谁是内jian?”
雅里看了一眼那个徽章。奈菲尔塔利,她果然是一个奇妙的女人,不仅美丽,不仅聪慧,还有那么多令人不解的神秘之处。他越来越希望能带她走了,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等她给自己解释她特殊的魅力和种种奇妙的物品都是从何而来。但是,恐怕这一切都不能心急……想到这里,他轻轻一笑,“亚曼拉。”
什么?艾薇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他刚才说什么。
“jiāo易完成了,把那个小玩意儿扔进来吧。”
“等等等等,你刚才说亚曼拉,是拉美西斯的妹妹那个亚曼拉公主吗?她是和你们串通的人?”
雅里笑笑说:“串通谈不上,她只是定期告诉我们法老的动作而已。”
“你们不是串通要采取所谓的‘第二计划’么?要谋害法老不是吗?”
雅里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什么第二计划?谋害法老?那也轮不到找那个小公主啊,谁都看得出她对法老的爱慕。况且这个时候谋害法老也没有任何意义,埃及的qiáng大不是刺杀一个君主就可以摧毁的——虽然我承认拉美西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那,那你们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晋见?难道不是想接头,想谋害法老吗?”
“不,当然不是。”雅里淡淡地说,“穆瓦塔利斯希望我们来看看马特浩倪洁茹,他一直希望她能够离开埃及,回到赫梯,被俘虏,还被打入冷宫毕竟是奇耻大rǔ,但是那个傻瓜却执意说要和什么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经历如此屈rǔ还要坚持呆在埃及。我这次来,是为了赐毒于她,这样活着,不如死了……”
他语气冰冷,轻描淡写,仿佛将马特浩倪洁茹的生死当作明天的天气一般去描述,那个公主,连自己的祖国都将她抛弃,礼塔赫也已经死了,还有人在意她接下来究竟会怎样吗……艾薇皱了一下眉头。
“为什么选择亚曼拉?”
“不是我们选择她,是她自愿来和我合作……”雅里的眼神闪过一丝冰冷的轻蔑,“女人真是荒谬的动物……”艾薇等着他说下文,但是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话锋一转,“不过你却不是,把那个小东西给我吧。”
“又不是不给你。”艾薇嘟囔了一下,顺着栏栅的fèng隙,将徽章扔到雅里的脚边,看雅里灵巧地用脚趾一钩,将其踢到了自己手里。
“奈菲尔塔利,如果我逃走了,你和我一起回赫梯吧。”雅里用徽章反手划了一下自己的链子之后,就看似漫不经心地丢下了这么一句。
“我跟你回那个鬼地方gān什么?”艾薇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应该上去了,“别忘了,这个秘狱只有一个出口,你能不能逃走还另讲呢。我要走了,等你活着跑了再说其他的吧。”
语毕,艾薇就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回头过来,盯着雅里美丽的水蓝眼眸,“你长得太像我的哥哥了,不然我才不管你的死活,但如果你不幸被抓了回来,千万别透露我的名字,不然我就和你拼了。”
然后她就转身快步地走了,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听着她的脚步声吧嗒吧嗒地渐渐远去,雅里才将视线收回,眼里闪过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像她的哥哥?她可真是懂得怎么叫人难受啊,这个小姑娘。
艾薇有五天的时间没有见到拉美西斯了。
据说从那天起,他就把自己锁在宫殿的最深处,不吃不喝不见人。舍普特把这件事告诉艾薇的时候,她还在心里暗自思量,难不成那个年轻的君主英年早逝就是把自己饿死的?但是足足过了五天,她再也不能泰然自若、嬉笑如常了,心里总是莫名其妙地泛起一阵阵焦躁。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昨天去秘狱见过雅里。
亚曼拉公主是赫梯的内jian。
得知这个消息时,除了震惊,竟然有几分窃喜不明不白地涌上心头。
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去见他。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拉美西斯,这是重要的事qíng,所以她不得不去,然后“顺便”探望他的近况究竟如何。但愿这个君王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否则她可真是功亏一篑了。对,她仅仅是不希望自己白回来古代一趟而已。
艾薇总算给自己反常的心qíng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解释,想完这些,她满意地呼了口气,扯了下裙摆,决定立刻动身。拉美西斯的寝宫离开艾薇现在所居住的地方并不远,这显然是有意安排的,虽然是这样,艾薇却仍然不知道这些在她看来长相都所差无几的房门,究竟哪一扇才通往君王的居所。埃及的建筑宏伟得令人炫目,底比斯的宫殿则更是如此。不认识任何字符、不熟悉任何标志的她,总也分不清那些复杂的结构,好在有舍普特,才使得她每次出去逛逛都能顺利回到自己的居室。
抬头看看,天色尚早,经历了昨日的劳顿,艾薇决定不再麻烦舍普特,而是要一个人出发去找拉美西斯。
她快步地穿行于王宫之中,阳光透过青葱的树木洒下来,悠长的回廊中漂浮着美丽的金色尘屑,那一刹,她竟有了时空错位的感觉。
仿佛时间从未曾流动,她还留在刚来到埃及的那个时候。
还记得,初见之时礼塔赫带着静静的微笑,拜托她参加了“鸿门宴”。阳光流水一般的俊美少年,忠心不二地伴随在拉美西斯左右,为他不惜赴汤蹈火。那一袭白衣,仿佛这俗世唯一不染尘埃的特殊存在。
可……一转眼,那些鲜活而明快的记忆都消失了,艾薇的眼前刷地闪过了数日前图穷匕见的惊险场景,从那洁白的身躯流出的黑色鲜血,宛若扯碎了所有美好的画面,她的心感到一阵微微的疼痛,仿佛要被一种压抑的哀伤深深地掩埋,然后,在一片灰暗中,一个孤独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了。
在那一片混乱的场景中,他倨傲地站着,透明的琥珀色双眼茫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白衣青年。
四周的人们慌乱地围着血泊中的青年,他站在中央,却没有人敢主动和他说半句话。他就好像被透明的容器隔开一样,没有人去关心他的一切。
只有她看到了,那转瞬即逝的孤独,和一种宛若被抛弃般的深深的悲伤。
她的心在那一刻,被刺痛了,狠狠地刺痛了。
那一刻,她有一种qiáng烈的冲动,想要冲过去,抱住他。但是,他是那样的孤独,他的悲伤从身体的最深处漫溢出来,看到这一切,她的双脚,竟然无法移动……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
她或许,不该去想这些。为了这些古代的人而痛苦是多么不理智的事qíng,倘若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太多,倘若她开始舍不得他孤独的身影,那么她将如何在不久的将来,戴上huáng金镯,回到遥远的未来。
她加快了脚步,仿佛要将那内心的迷茫甩开,努力地向前走去。绕过一个荷花池,远远的回廊里传来了嘈杂的议论声、士兵的脚步声,艾薇锁着眉头,赶了几步,又转了两个弯,就来到一片相对开阔的庭院,这里的建筑华丽得令人炫目,门上是huáng金的壁画,柱旁都是jīng细的石塑,院子里绿色的植物郁郁葱葱。
应该就是这里。艾薇不用再费心去找哪个才是拉美西斯的寝宫了,因为在紧紧关闭的、最富气魄的门前跪着一gān臣子、侍从、侍女,他们手里端着食物、水、药、衣物、政件,神态恭敬,屏气凝神。看这架势,不用问,埃及最高地位的人,一定就在门后的房间里。
艾薇靠近了几步,认真思考着如何能突破这一大群浩浩dàngdàng的包围圈,接近拉美西斯的房门。没走几步,人堆里一个眼尖的小侍女就看到了她。
“奈菲尔塔利殿下……”那带着一丝不确认的声音打破了那如死亡一般的寂静,人们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艾薇。骤然间,他们眼中出现了一丝冷漠和不满。
“怎么现在才来探望陛下。”
“陛下那么宠爱她,现在出了事qíng,她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搞不好就是她串通赫梯人把礼塔赫大人害死的。”
……
艾薇仿佛听到了阵阵轻微的议论,但是却看不到任何人开口。那些人只是没有表qíng看着她,她一时竟分不清这些话究竟是他们说的,还是她自己心里的某种想法在隐隐作祟。
“奈菲尔塔利殿下!”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一名手持纸莎糙文书的老臣恭敬地冲她拜礼。艾薇看着他略微熟悉的脸庞,仿佛似曾相识,但是却想不出到底是谁。闻言,众人jiāo换了一下眼色,便也随着他的声音拜礼道:“奈菲尔塔利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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