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叹了口气,在餐厅坐了一会儿才回到书房里,手里拿着报表,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莫关关,七年前,他是见过她的。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他刚从机场回来,就看到院子口那儿蹲着一个小女孩,身上就穿了一件棉布裙子,湿透了,小小的影子缩在一块儿,他走过去问了她两句话,她都没吱声,索xing也就不管了。
可心里总挂着那个影子,进了家门没两分钟又匆匆出门,等他出去的时候,她还蹲在那颗老槐花树下,雨噼里啪啦的往下砸,也不知道躲躲。还正想着过去,就看到几个人向着她走过去,又是拉,又是拽,她愣是动也没动,后来看到一个男孩抱着她跟她说什么,她也没动,反正任谁劝都不回去……
他拿着伞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这样是在折磨谁?我若是你父母,倒qíng愿没生过你。”
她抬起头,闪闪亮亮的眼睛,在夜里那么璀璨,在污浊的雨水里那么gān净……
彼时,他已是美国金融界的新贵,他见她第一面,便知,这个女孩早晚是要吃亏的。太倔,却太纯。在这样一个年代,总是要受些许伤的。
如今,果然……
咣——
客厅里突然传出激烈的声音,李斯爵猛然收回思绪,走出去。
莫关关坐在沙发上,身子绷得挺直,遥控被摔在地上,按钮散落了一地。她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她一定看到了什么。
没时间深究,李斯爵坐过去,她的肩膀还在微微的颤抖,呼吸也有些不稳,他把手搭在后背上,替她顺气。
“gān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他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问。她闭上眼睛,咬着嘴唇不说话。
从这会儿开始,她就没再开过口,一直到晚上也不说话,整个人倒是变得格外的乖,他抱她,她没有反抗,乖乖的给他抱;给她脱衣服洗澡,也没有闹腾;就连在那么敏感的地方上药,她也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窗户外边。
她越乖,他越慌。
下午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他慌得把她搂在怀里,也觉得空,俯在她的耳边,喃喃的说着,“以后我不bī你了,再也不bī你了……倔就倔吧,出了事我担着。”
他抱着她,恨不得连她的身体揉进他的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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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
凌晨十二点,灯火通明。
齐国明和张蕙兰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窗户边上的齐铭,心里百味陈杂。刚刚的争吵,差点儿让齐铭晕倒。
五年前,齐国明挪用公款,数额巨大,判下来得是死刑,当时苏家提出帮忙,但是要让那两个孩子订婚。苏婉柔,齐铭。
任家里人怎么劝,齐铭这孩子就是不同意,一直闹了好几天,后来齐家明跪在齐铭的面前……
张蕙兰原想着,这两个孩子在一起也是不错的,莫关关那个孩子不适合他们家,可谁知事qíng会弄到今天这一步。年纪轻轻的就得上了心脏病。
想到这儿,张蕙兰声音有些哽咽,“小铭,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们不bī你了。”
齐铭没有说话,依旧站在窗边,看着黑漆漆的天。
“不愿意?不愿意有什么用?他现在这个样儿,哪个正经人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他?”相比较张蕙兰,齐家明倒是‘理智’多了。其实,当初他借用苏家的那笔钱,现在还没有还。
说到苏家,就要提起那个晚上,那个莫关关亲了齐铭,齐铭扔下苏婉柔的晚上,苏婉柔回到家大哭了一场,哽咽的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了。一家子人围着她又是问,又是劝,又是安慰,这才套出她一直完整的话,她说,齐铭不愿意娶她了。
苏易,这一听,还了得!他家闺女哪儿配不上那小子?且不说那小子现在又有了病。本来就劝着让她跟那小子散了,可自个儿闺女死活不同意,就认准了这一个。家里人也就由着她了。
这会儿怎么说了,他不愿意了?哪还了得!连夜给齐家打电话,齐家明应得好好的。果然,第二天就把这个消息发布出去了。电视上,报纸上,网上。
他苏易的闺女哪能受半点儿委屈,别说是齐铭,就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着法子给她摘下来。
苏家势力大,受苏家的压迫,齐家明瞒着齐铭把婚事应承下来,可谁知这小子又不同意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苏婉柔,那么水灵灵的一个孩子,人见人爱的,又是有些名气的钢琴家。他怎么就不乐意了?
“你倒是说句话,你怎么就不同意了?”齐家明看着齐铭,心里已经有了些火气。
齐铭双手抱胸,仍是没有说话,动也没动一下,齐家明越看越火大,张蕙兰拦了几次,他硬生生的把火压下去,眼看着表奔着两点走了,这小子还不吱声。
心里的怒气怎么也压不下去了?站起来就要发火,这时齐铭却转过身来,“就按苏家说的办吧。”
衣香鬓影
齐铭,法界新贵,在法国一举成名,近日回到国内不日将与其未婚妻苏婉柔完成神圣的洗礼。谁人都知道苏婉柔,皇城富亨苏易的独女,在威尼斯举办过演奏会的年轻钢琴家苏婉柔。
此消息一经发出,全城沸腾,都说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所以,这必将是一场受万人瞩目的婚礼。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各大媒体都将目光放在这对即将步入婚宴殿堂的新人。
而事实证明这一个星期的等待是值得的,十二月二十四,圣诞节前夕的这一天,这对新人将会在凤山酒店完成婚礼。
酒店的外围场地铺着红毯,两边皆是各种各样名贵的花篮,散发着浓郁的馨香,而里面更是灯火通明,富丽堂皇。
各家报杂志社的记者等在酒店的周围,除去这对新人本身的光环外,许多名人受邀参加。据说,婚礼的主持人是刚刚得奖的影后曾增,十一位伴娘皆是有头有脸,有名有气的明星靓女。
另外还有许多政界,商界名人。
当然李斯爵也在受邀之列。
早上醒来的时候莫关关还在睡觉,缩着身子抱成一团都快掉下去了,李斯爵伸手向自己这边捞了捞,她动了动,没醒。
其实自从李斯爵知道结婚的消息,就知道莫关关那天发脾气的理由了,因为齐铭。究竟有多恨一个人,即使在梦里也会痛若蚀骨,把自己生生的咬成那样。
他扭过莫关关的脸,手指轻轻地在她唇上滑动……是不是还没有忘了他,是不是还记着他,因为爱,所以恨,恨的有多深,爱的就有多深。关关,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忘了他……
这一个星期,她虽然没有问一点儿关于他们的事,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可是,每到了晚上都会死死的拽着被角蜷着。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李斯爵微微叹了一口气,掀起被子下chuáng,离开卧室前又回身给她掖了掖被角。
他一走出去,莫关关就睁开了眼睛。躺了会儿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才起来。
其实她只是轻微拉伤,没有那么严重,经过一个星期的修养也没事了,下chuáng走路如同常人,就是不能疾走和跑跳,动作激烈了还是疼。
但是只要能走就已经够了。苏婉柔和齐铭的婚礼,她怎么能不去捧场?
洗漱完,找了身衣服换上。藏青色的羊毛大衣,黑色的打di裤,化上淡淡的妆。明艳艳的,光彩照人,看不出来病了一个星期。
“您要出去?”张姐已经将做好的饭摆好。“吃了饭再出去吧。”
“不了。”莫关关走到门口,换上棕色的靴子,边说着边拉开门出去。她一出去,张姐就拿起手机给李斯爵打电话。
接到电话时李斯爵刚从公司出来正要开车去酒店。他知道莫关关是要去婚礼现场,得赶到她前边才行。
李斯爵挂了电话,发动车子,想想给李瀚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几个到了先别进去,在门口等着,要是看到莫关关把她拦下来。
一路飞车,等李斯爵赶到的时候,莫关关就站在酒店的门口,李瀚和韩墨几个人在旁边围着。
他走过去,拉住莫关关的手,“回家去。”
莫关关撸掉李斯爵的手,向后退一步,站在他的对面,仰着头,“李斯爵,你别拦我。”
此时,风乎乎chuī过。
她看着他,一分一秒,终是他妥协,“进去之后跟在我身边,别乱跑,你身子还没好利索。”他不答应她,她怕是真的要恨上他一辈子,那样灼灼的目光。透着些疯狂。
婚宴厅在酒店的八层,李斯爵拉着莫关关的手走进去,一时间有些安静,不少人的都向这里看着,苏易,还有李斯爵的父母。
苏易见到莫关关有些吃惊,以至于忽略了站在她身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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