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灵从采血室里出来,还没等长舒口气,乔缜就迎过来了。
“坐一会吧,献了那么多血,回去要补的东西可不少,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不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会还要赶回店里。”
“我己经替你请了假,经理说你最近表现很好,奖励你七天的假期。”
婉灵惊讶的看着乔缜,后者蹲在她面前,微昂着头看她,满眼的温柔,看的婉灵脸蛋一阵阵发烧。
“我,我没那么娇贵的,不用特意挪出假期休息,而且,这几天我也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单独给我开假,会让其它人感到不公平的,我还是回去吧。”
婉灵不自然的避开他的目光,心里其实知道这一定是乔缜搞的鬼,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愿意揭穿,因为他这样做也是为了让自己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他如此绞尽心思的为自己着想,她是很感动的,还没有过谁,会为了自己努力这么多,她有了一种被珍惜的感觉,这感觉很暖。
“即然都己经给了你假,再去推掉,经理的面子也不太好过,就这样吧,以后再努力表现表现就可以了,手指不要压的太紧,放松点,不然血液会卡在那里的……呵,你自己看看,没关系,己经看不到了……”
婉灵从他胳膊旁边探过头看了一眼,针孔很小,也很快就看不见任何痕迹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正看到乔缜笑的有些怪异,婉灵一愣,这时才发现,胳膊上温暖的触感,忙心慌的收回手,慢慢放下袖子,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两人相处这一段日子,也仅仅是发展到拉拉小手的程度,颇有一些革命年代同志风范,婉灵有些被动,乔缜大概是因为尊重婉灵,两人这样的心思,碰到一起,拉了小手就己经是快的了,更别提会有什么肢体接触了。
乔缜暗自摩梭了一下手指,那温暖的感觉还在,嘴角咧了咧,笑的很满足。
他站起身,也扶了婉灵起来,两人一起向那个手术室走去,途中碰到医生,看到婉灵的样子,眼里马上有了光采,粗略的说了几句,就向采血室那边走去。
婉灵心里发沉,刚刚医生说的正是那个女人的病qíng,那么多的专业术语她也不懂,只是听清楚了后面几个字:“机率各占一半吧。”
这里的机率当然是指生和死,她心里隐隐有些难过,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乔缜忙把她扶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
“先回去休息好不好?有我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的,你的身体可能有些吃不消,我打电话叫车送你去,听话。”乔缜不知不觉用上了宠溺的语气,连自己都未察觉。
“我没关系,只是,只是心里有些乱,不知道为什么。”她抬头看向那扇铁门,心里越发的慌,似乎被一根本扯住,忽紧忽松。
“不行,你这个样子在这里也帮不到什么,脸色这么不好,还坚持什么?回去等我消息。”
婉灵惊讶的看着忽然变的气势十足的乔缜,这样的他,好陌生,竟会有一种qiáng裂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的要臣服,这才是他的本来样子吗?
乔缜看见她的惊讶,微微收敛了一些,蹲下来,用着柔软的音调说:“你自己都是一个病人,还要去照顾另一个病人吗?乖乖听话,回去睡一觉,等你一睁开眼睛一定会看到乔氏特色红枣粥,我是第一次弄那个,你难道都不给我一次机会吗?”
婉灵心里开始摇摆,乔缜的语气让人难以拒绝,而且他的心意她又全看在眼里,可是,她不能离开,真的不能,她无法离开那扇门,她就似乎是被着了魔法,明明难过的要命,却完全做不到现在走出医院,把那扇门里的人甩到脑后。
究竟是为什么?她自己也弄不懂,她的双腿就似灌了铅一般,无法离开,无法离开……
乔缜看她摇头,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就想qiáng制的把她送回去,双手触到她的身子,才发现,她竟然抖成了一团。
他把她的身子转到自己这面,就看到婉灵正痛苦的皱着眉,头上冷汗冒了一大片,眼里似乎己经没有了任何东西,满满的都是痛苦和无助,乔缜眼眸一深,横抱起她打算马上去找医生,婉灵去拉住他的袖子。
“不可以走,她现在很怕,我们要陪陪她。”婉灵艰难的说完,怕乔缜不同意,挣扎着要站起来:“我真的没关系,可能是,医院里的空气太闷了,我坐一会就会好了。”
乔缜按住了她的身子,异常幽深的双眸望着她,婉灵缩了缩,却仍然固执的说:“我不能走,她现在很孤单,就一个人,我想陪陪她。”
好半天,乔缜才无奈的把她放下来,婉灵身子一着椅子,就马上靠到墙面上,那股窒息的感觉散去了一些,可是心里还是揪的难受,可是她不敢再表现出来了,只能暗自把这些痛消化掉。
“乖乖坐着,我去买点吃的东西回来,有事就马上打我的电话。”
乔缜其实并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这里,只是她的脸色苍白无色,很明显是献血后的虚弱症状,虽然中午吃了东西,但是她的身子本来就瘦弱,这次采血他也是勉qiáng不愿看到她失望的表qíng才答应的,本想她献完血就回去休息,自己处理完这边的事qíng,也可以回去照顾她,谁知她固执的劲头一上来,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论如何,她现在是急需补充一些营养,不然,很可能会昏倒在这里,只好耐心的嘱咐了一堆注意事项后就匆匆的离开。
婉灵看着乔缜的身影消失在长廊转口,嘴角的笑容就瞬间收起,真的满痛的,一直在忍着,现在才能放任自己表现出来。
挪了挪身子,把自己缩在长椅的一角,背对着灯光,以免让人发现她的怪异,深呼着气,试图驱走心里那份撕扯的难受感觉,却是徒劳,只能让自己去想一些别的事qíng来分神。
把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回想了一遍,犹如看了一场电影,有哭有笑,也都过去了,迎来了一些人,又送走了一些人,当初以为离了某个人生活就死灰一片,现在看来,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只是,偶尔心里会抽痛一样而己,仅此而己。
突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匆匆的向这边跑过来,她没有在意,只是把头向旁边歪歪,继续想着事qíng。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手术室门前,那人才停住,粗重又急促的喘息声一声声的回响在走廊中,婉灵不禁有些好奇,心想,也许是那个女人的家属从别的渠道得知了她出了事故,此时才急匆匆的奔过来。
她觉得有必要把大概的qíng况和他说一下,以免他过于焦急。
她把头转过头,正要张嘴,那人忽然就转过身,两人这一望,就好似隔了千百年。
第一百四十九章 挽留
婉灵张着吲说不出话来,她现在脑袋时一片乱,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更别提那男人此时也愣在原地,不说不动,两人就这么望着。
为什么……回来呢?因为接到电话说那边己经没有事qíng了吗?所以,你回来了?因为你心里第一重要的人己经脱离了危险,所以,你想到了另一个生命脉垂危,随时都可能永远离开的女人?
苦涩,无论尝了多少遍,还是觉得苦涩。
原来,伤心这种东西,是不会成为习惯的,除非你己经完全绝望。
婉灵转过头,心里千百种念头,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不再去看他,两个陌生人,这样的关系很安全。
可是,偏偏有人不愿让她如意,她听到他快速走过来的声音,连躲都没有时间躲,就被他bī到角落,粗重的呼吸掠过她,痒痒的,也是灼烫的,她歪了歪头,躲开他的呼吸,头仍然低着,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你……”沈煜的声音一出来,两人都不由的一愣,那声音发着颤,一个字,似乎说的十分艰难。
婉灵等着他的下文,沈煜却是半天也没有了下一个字,只是立在面前,挡住身后的白炽灯,把婉灵罩在一片黑暗中。
沈煜的影子投she到她的身上,两个人的影子暖昧的得叠在一起,婉灵别过视线,不打算生出那些无聊的想象。
一个姿势呆的久了,腿也有些麻,婉灵想要换个姿势,可是沈煜立在面前,她无论怎么挪动都要碰触到她,她撇撇嘴,生硬的说道:“让开一点。”
沈煜没接话,也没动作,傻了一样,在她面前装树桩,嘴巴微张,眼神迷离,一脸的复杂qíng绪堆在一起反而看起来难得的没有任何危胁xing,像是一个……做错了事qíng的孩子,怪可怜见的。
婉灵咬着嘴唇,又说了一遍:“麻烦,让开一点。”
“啊。”沈煜答应了一声,却是往右边平移了那么一点点,也就一点点,鞋子不过是擦着地面形式上的动了动,然后就停住,继续装树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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