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这东西, 夫君我耍了好几日别扭?”徐笙看完后,缓缓将手里的信放到矮玑上。
她的眼里有好笑, 有惊讶,甚至有微怒, 却独独没有他害怕的躲闪。
不知怎的,虞臻忽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闷气好没意思。但他又不愿意拉下面子,便轻描淡写道:“我是你的夫君, 看到这信,生气难道不是人之常qíng吗?”
说到这里,他撇了一眼她:“至少不像皎皎你, 准备杀人放火,还想让我不能人道,将我卖了。”
虞臻越说,越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媳妇儿。
他容易嘛他,一边要受来自qíng敌的挑衅,一边还要受自己王妃的恐吓,还不允许他发发脾气?
徐笙看到他的眼神,默了半响。
算了,谁还不是个小公举呢?
“这信我没有写过,虽然是我的笔迹。”徐笙说。
“我知道。”虞臻抿唇道。
“我命虞舜截获了那些书信,通通命人卷抄了一份,从信中看出来语气不似你。”
皎皎说话,一向温柔,却不矫qíng,那信里的话,他后来多看几封便能察觉。
徐笙:“……”
“既然如此,你还有何不高兴?”
“信里你写了诗给宋六,qíng诗。”
“那又如何?”
“我也要。”
“……”徐笙忍住额头跳动的青筋道:“再说一遍,那不是我写的信!”
虞臻:“我知道。”
“不过我看着不舒服,那是以你的名义写的,而我还没有收到过你的qíng诗呢!”
“……”
“阁下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恩?皎皎你说什么?”虞臻疑惑。
“没什么。”
呵呵,你咋不上天呢!
合着您老别扭这么久,就是为了您那玻璃心啊!我还以为你是以为这信是我写的,所以在怀疑我呢!
“夫君既然知道不是我写的,那你最近这些天又是为何呢?”徐笙捏捏自己纤细的手指,控制自己不要做出谋杀亲夫的事qíng来。
“宋六那厮觊觎你,我不能忍。”虞臻说。
“……”不能忍那您去找他啊!冲我别扭个毛啊!
“我一回来,你不在屋里。”
“?”
“我心里不踏实,所以”
“所以回来闹闹别扭,想让我哄哄你?”徐笙dòng悉了他的意图。
虞臻看着徐笙满脸的笑意,不知为何有些心慌,但却还是扭过头道:“是。”
虞臻,我去你大爷!
徐笙猛地站起来,打开食盒,一言不发的将刚才拿出来的饭菜,一样一样的放进食盒。
“皎皎,我还没有用膳呢?你为何”
虞臻一把抓住她的手,蹙眉到。
“为何?你问我为何?我告诉你,虞小臻你今天别想吃饭了,也别回来了。”徐笙眼里闪烁着熊熊火焰,就差将对面的虞臻给烧着。
“就为了这么个破事儿,你能给我冷脸这么久?你脑子怎么想的?你知道什么叫僵尸兴高采烈的打开了你的脑袋,却又一脸失望的离开了吗?就是你这样!”
“我”
“算了,我现在连话都不想给你说,脑壳疼!我说我调。教了这么久,怎么就调。教出你这样别扭的xing子呢?”
“老娘我不伺候了!”
徐笙嘭的一声盖上食盒,站起来就往外走。
虞臻被她机关枪似的一顿话说的愣在原地。
刚才那是他温柔贤良的王妃?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还有,虞小臻是什么玩意儿……
僵尸又是什么?他直觉并不是什么好话。
就在这一愣神间,虞臻便眼睁睁分看着徐笙提着食盒,气冲冲的出去了,眨眼间不见人影。
“王爷,您又……和王妃发脾气啦!”虞梁在门口探头探脑道。
“……”什么叫又,他根本什么话都没有说好吗?
“哎!”虞梁见状一叹。
“像王妃这样温柔贤良貌美的女子不多了,冀北的女子一个个比男人还彪悍,王爷您该知足了。”
“……”他怎么觉得,他温柔的王妃也有彪悍的一面了?
“你刚刚说什么?”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到。
“啊?”
“你刚刚说什么?”虞臻不耐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虞梁扒在门口,只好又把刚才的话颤巍巍的重复了一遍。
“你说的不错,冀北的女子的确太彪悍了。”
都带坏我温柔貌美贤淑的王妃了。
“那您要……?”虞梁不解。
“以后,别让陆武夷的儿媳再来王府了。”
虞臻心想,陆武夷的儿媳妇,当年可是敢在大街上拿鞭子抽她夫君的人。如今皎皎才和她相处没多久,就能做出直呼他大名的事儿来了,那如果再待久了,会不会也gān出拿鞭子抽打他的事qíng来?
他是不在意那点不痛不痒的惩罚,反正她的力气又小,就跟小猫儿挠痒痒似的。
只不过……他冀北王的面子怕是要挂不住。
“哎!属下一定让人好好盯着。”虞梁得了令,便准备给虞臻关上门。
“对了,让人给我传午膳。”虞臻心想,刚才皎皎带来的饭菜看着还挺香的,这会儿他都有点饿了。
至于气冲冲离开的徐笙,虞臻喉咙艰难的滚动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有点怂,没胆子这时候回去。
然而,下午的时候,虞梁双手捧进来一个十分大的锦盒,说是王妃送来的,让王爷务必过目。
“……”虞臻看着虞梁手里的玩意儿,诡异的沉默了一瞬间。
他心里有点不妙的预感。
“王爷,您看看王妃多么贤良的,一点也不计较您刚才冲她发的脾气。”虞梁捧着东西笑呵呵到。
“不过这东西有点重,跟装着实心的似的,王爷您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虞臻想了想,决定将那点心虚抛之脑后,抑制住上扬的嘴角。
“拿来放桌子上。”
虞梁立即将手里的东西放到虞臻面前的矮玑山,悄咪咪的凑过去,想要看看是什么。
正准备打开盒子的虞臻手一顿,抬头到:“你很闲?”
“不不不。”虞梁忙摇头道:“属下就单纯的有些好奇。”
“还有呢?”
“还有……嫉妒您有一个这么貌美温柔的王妃,不仅冒着风雪给您送文书,还宽容大度。”
虞臻满意的点点头:“允你一观。”
虞梁轻舒一口气,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对了。
然而,他的气还没有顺完,便僵在原地。
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么我一定不会犯贱,死皮赖脸的拍马屁,就为了看一眼那个令他会罚三年俸禄的东西。
便见虞臻保持着那个打开盒子的动作,僵持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虞梁额头上落下一滴冷汗,大气也不敢出。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虞臻幽幽道。
“……”我好绝望,居然看到这种东西。
完了,他是不是要被灭口了?
“王妃这是……这是……”他挤出一抹笑意,磕磕绊绊道:“这是……”
虞梁急得满头大汗。
只见面前锦盒被打开,虞臻一手搁在锦盒的上方,面上一片yīn影,死死盯着锦盒里的那块搓衣板,好像要将它烧出个dòng来。
若是仅仅是个搓衣板,他还不至于如此慌乱,毕竟王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模样,怎么知道那是个搓衣板呢?
可是偏偏那个搓衣板上刻着几个大字:赠汝以跪,彻夜长思。
拿着这东西,跪一晚上吧你!
虞梁只觉得周身发寒。
“下去,三个月俸禄!”虞臻低着头猛地道。
“王爷……”
“六个月!”
“……”虞梁立刻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虞臻坐在空旷的屋子里,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也不动。
再说徐笙忍着脑门上跳起的青筋,回了王府,只觉得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嫁了个如此幼稚的人。她这不是找夫君,是找孩子吧!
她气呼呼的进门,在软榻上坐定,无语了许久之后,转转眼睛珠子,命人赶制了这么一块搓衣板给虞臻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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