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臻过摸摸她乌黑柔顺的头发,叹气道:“你受委屈的事qíng我都知道,放心我不让她为难你的,出去和我见一面, 这两天我就让流殇把他们安置在城里, 尽早搬出去。”
“你怎么知道的,又是暗卫告诉你的?”虞臻有些事qíng并不避着暗卫,故而徐笙实知道一些的,包括自己身边有一些暗卫保护她。
“你怎么这么笨, 受委屈都不知晓告诉我,不告诉我, 谁给你出头做主?”虞臻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徐笙吃痛捂住额头,毫不留qíng的捏住虞臻脸蛋道:“就你欺负我最多, 你能帮我把自己打一顿吗?”
虞臻闻言,颇为苦恼的皱眉,一本正经地思考许久道:“怕是不能。”
“傻样!”徐笙点点他的额头, 把快做好的衣衫放到篮子里,又说:“难道是绿茗告诉你的?”
“恩。”
徐笙便道:“绿茗还真是聪明。”
“何以如此说?”虞臻疑惑。
徐笙拍拍他脑袋说:“没什么,赶紧走吧!别让方老夫人久等了。”她能告诉他, 她是在夸绿茗不当面报复,知道不动声色的给上眼色吗?这可不能,那毕竟是他亲外祖母。
来到会客之处的时候,方老夫人已经久等,见到虞臻和徐笙进来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立刻颤巍巍的起身,脸上流下泪哀伤道:“我的臻儿,外祖母等了二十年,终于见到你了啊!”
许婉娘和方夫人连忙扶住她,跟着抹眼泪。
“像!真像!和我那苦命的女儿生的真像!”来到虞臻面前,方老夫人老泪纵横,打量着虞臻,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脸。
“老……夫人,您先坐下吧!”虞臻并不如方老夫人般激动,甚至说还有些冷漠。他看到方家人的时候,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跟见到陌生人一样。
“你……你叫我什么?”方老夫人这下真的愣住,一把抓住他的手,不可置信道。
虞臻有些尴尬,他抽出手道:“我与老妇人二十年未见,一时还不是很习惯,老夫人见谅。”
他叫不出外祖母,于他而言,他不需要成年后,在并不缺爱的qíng况下,突然多了个外祖母。现在,他有皎皎和孩子便可,对于外祖一家根本无感。二十年不见,还指望他有什么感qíng呢?
“老夫人快坐下吧!您年纪大了,切忌大悲大怒。”徐笙站在虞臻身后道。
方老夫人眼睛一眯,这才留意到徐笙,便想要在虞臻面前膈应膈应虞臻,可是碍于刚和虞臻见面,不好告状上眼药,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王妃说的是,老夫人还是快坐下吧!”虞臻负手径直在上座和徐笙并排落座。
俩人没有注意到,方老夫人不虞的神色。那上座本是她坐的,只因刚才起身迎虞臻,这才让虞臻和徐笙占了座位。眼下俩人已经落座,方老夫人自然再不好叫起,虞臻是她的王爷外孙,她不能发脾气怪罪,可徐氏不一样,出身低微,又是小辈,怎么能坐她的座位?
方老夫人,将这一切都记在了徐笙头上。
在她看来,徐笙哪怕身为王妃,也是自己的小辈,理应敬重自己。
“我盼了二十来年,终于盼到了臻儿你,如今你却……你却唤我老夫人,真是戳到我心窝子里了。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那么狠心的,任由你们兄弟三人留在王府,然后和王府老死不相往来?”
虞臻面无表qíng,淡淡道:“老夫人多虑了。”
“那你为何连一句外祖母也不肯唤我?”
虞臻垂眸沉默,看着徐笙轻摇纨扇。
“你果然还是怪外祖母我的。可……可”方老夫人声泪泣下,恨不得当场就哭死过去。
“罢了,罢了,你恨外祖母吧!外祖母不怪你。”她似乎心灰意冷。
虞臻有些不耐,他只是出于她母妃的qíng面,出来见老夫人一趟,想着早点打发早点回去和皎皎亲热,可是这老妇怎么还不说完,一直喋喋不休,他没功夫去听那些有的没的。
“王爷,恕民妇直言,当年是有隐qíng的。”方夫人忽然就跪倒了地上,砰砰地磕起头来。
虞臻剑眉跳起,看了一眼徐笙:这又是哪门子的戏?
徐笙:我怎么知道,谁知道你怎么有这么大一群戏jīng亲戚,我真是甘拜下风,戏路比我多。
虞臻:不及你半分。
徐笙:……
在俩人眼神jiāo流的同时,方老夫人也趁着空隙打量虞臻的脸色,本想看看他究竟有没有一丝的动容,却看见徐氏那个贱人居然在和王爷眉来眼去,引得王爷半点也没有听她儿媳的话的意思。
这个贱人,迟早她要收拾她的。
“闭嘴,老大媳妇。”方老夫人假意呵斥。
“母亲,儿媳实在是不想让您受委屈了,不说出来儿媳不甘心。”
徐笙闻言,连忙用胳膊肘拐了一下虞臻。
“认真点,一般这个时候会出现大反转,老夫人会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知道后会被其感动,然后选择原谅她,上演相亲相爱的祖孙qíng。”
虞臻:“……”
“你又是在哪个话本子上看到的?”他凑过去,看着下方的方夫人,低声问徐笙。
“《宰辅大人逆袭记》”徐笙那悠闲的模样,就差再来一碟瓜子,悠闲看戏了。
虞臻嘴角抽搐:“这又是哪门子戏,我为何从未听过?”
徐笙:“你自然没听过,这是我编写的。”
虞臻:“……”
你敢在搞笑些吗?
徐笙冲他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王爷王妃,请听民妇一言!”方夫人和方老夫人受到忽视,让她们卖力表演的同时,感受到了一丝丝尴尬凝滞的氛围。
“方夫人直言便是。”
“老大媳妇,不许说!”
徐笙:“好大一出琼瑶苦qíng戏。”
虞臻:“这又是什么话本子?”
“不知道,认真看戏,啊不,认真听方夫人讲故事。”
在座众人:“……”
虽然俩人声音很小,但还是让人不可避免的听到了声音,虽然谈话内容不是很清晰,但徐笙那句认真看戏,还是他们听到了。
方老爷和方少爷直接臊的满面通红,不忍直视方夫人,其余小辈也是有些羞恼,同时对徐笙有些恨上了。
方老夫人和方夫人愣在原地,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虞臻轻咳一声,拍拍徐笙的脑袋,宠溺的轻轻斥到:“狭促,还不跟方老夫人和方夫人道歉?”
方老夫人和方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心想终于可以趁机整治这个徐氏了,迫不及待的看着徐笙,就差抹袖子了。
然而虞臻话头一转道:“不过想必夫人也不介意,是不是?”
方夫人:“……”
“呃……是的……正是,正是。”
方老夫人脸色发青,恨不得扑上去狂煽徐笙几耳光。
“好了,既然方老夫人不让夫人说,夫人就不必说了,且听本王说几句。huáng河水患导致泰安百姓流离失所,这件事qíng早在去年秋我便已经命大臣前去解决,安置无家可归的老百姓。至于匪寇打家劫舍一事,我会让人去泰安城外山上剿匪。念在方虞两家的关系上,我会让人安置你们,并给你们一笔钱财,作为安家费和日常开销。”
“你们是选择回泰安,还是留在信都城?”
老夫人便道:“臻儿,我们虽然遭此劫难,但真不是来专门找你沾光的。我们日子虽然过的苦一点,但是清贫也有清贫的乐处,从前你娘亲便最爱吃我做的粗茶淡饭了。”
“……”
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不信。徐笙抿抿嘴,心里想到。
虞臻便点点头:“如此,那我便也不勉qiáng了。”
方家众人:“……”我们就客气一下,你还当真?
徐笙忍不住,掩唇轻咳,虞小臻可真是人才,杀人于无形之中。
方老夫人这下再傻,也明白虞臻这是不耐烦和自己说话了,当即指着徐笙怒气冲冲道:“是不是徐氏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我是你亲外祖母,你竟然如此对我?”
虞臻便奇到:“这些都是老夫人你自己要求的,本王不懂。”
方老夫人也不管虞臻说了些什么,便指着徐笙鼻子骂起来:“我真是看走了眼,徐氏你不仅目无尊长,还喜欢嚼舌根子,给人上眼药了啊!我这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求别的,就想见见自己的外孙,你都不给我一点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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