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也眉头微微皱着,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示意追进来的两个便衣不用凑得太近,省得惹得廖永反弹,他问,“你知道你姐夫为什么死?你怎么知道的?”
廖永直接捂住了脸,“我看见他的药了,我一时鬼迷心窍,我……我没说。”
廖永原先嘴巴闭得有多严,此时招的就有多快。
审讯室里,单宇不过寥寥问了一句,他便开始嘟嘟囔囔说了起来。“我高中时候的女朋友回来了,还带回了我儿子,今天都十五岁了。我这么大岁数,也没个孩子,自然拿着当宝。她想嫁人不想养孩子,就给我协商,让我一次xing补偿她一些钱,就把儿子还给我。”
“我借了我姐二十万,原本是说好付了这些钱,孩子就跟我的。结果她临了又狮子大开口,我自然不肯,这事儿就拖下来。但最近我姐夫想用钱了,发现钱不在了,就开始跟我姐要。这钱是给他儿子出国不错,可没了这钱,我儿子连人都不见了。当然是我重要。”
“我以为说说他就会明白,没想到还是一直追着我要。我姐跟他吵架天天说你怎么不去死,我就鬼迷了心窍,想着他要死了就好了。我姐夫有严重的哮喘,他很喜欢多吃药,我还知道那药不能多吃的,每次我姐劝他,他都说小规格的无所谓,我就留心了,想着给他换了。可真动手那天,我发现药已经换过了,我……我就放了回去。”
“除了你还有谁能有办法去换药?”
“这我怎么知道?药瓶子就放在裤兜里,谁都有可能?”廖永接着又哀求,“我知道的都说了,可以放我走吧。”
关也跟着单宇退了出来,留下张戈他们在里面问讯。单宇问他,“你怎么看?”
关也想了想道,“起码这条线索断了,这家伙这么痛快的招了,不就是因为他没gān吗?不过,既然药瓶一般放在裤兜里,能动的人就极少了,起码余中慈没这个可能,他俩私下不相处,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换了施恩军裤兜里的药。”
单宇点头说,“余中慈那里的确不可能,已经完全排查过了,他没有作案的可能,他周边没有人有哮喘,他拿不到氨茶碱片。”
这是单宇第一次主动跟他说案qíng,关也眼睛不由一亮,“那线索完全断了。”
“不,还有一条,”单宇说,“施恩军死亡之前,刚刚接了一个电话,那个电话持续了三分钟,他的死跟电话应该有关。”
关也忍不住问,“查到那个号码的主人了吗?”
单宇摇摇头,苦笑一声,“是施恩军,他实名办的电话。但是连他老婆都不知道这个号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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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梨下课跟着王老师去了数学组。
马上要期末考试了,虽然到了高二,每天大考小考不断,但期末考试却比这些更重要一些——高三是要分快慢班的,高二寒假和暑假考试的成绩都是评判标准。
王老师一边给她拿准备发下去的练习卷,一边问她,“你一块替二班捎过去吧,郁青又请假了。”
“哦,好。”赵小梨就点头应下,一边接过了另一沓卷子。
王老师刚刚接手高二,对学生并不算熟悉,跟赵小梨打听郁青,“你跟她熟悉吗?她这是什么病啊,三天两头的请假,也没个好。马上就高三了,这可不是个事儿。还是要去医院根治了比较好,省得影响高三。”
她话挺多的,八成也是看着赵小梨乖巧,跟她唠嗑,“虽然咱们学校就是个普中,但每年也有几个二本的,考上了跟大专三本就不一样,我们一说你就觉得我们唠叨,其实还不是为你们好?出了社会,你们就知道差一点有差多远了。”
她说着又转了回来,“让我说,你们体质还是太差点,每天早上跑个半小时才好,这样又健康又能增qiáng身体素质。我看郁青那孩子就是太瘦弱了,风一chuī就到似得。小梨,她什么病啊!”
赵小梨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我跟她不熟的,我把卷子抱过去吧。”
等着出了门,她还听见王老师在里面嘟囔,“这些孩子们,天天见,怎么能不熟悉?”
去二班放卷子的时候,赵小梨还看了一眼郁青的座位,空dàngdàng的,夕阳照she下,上面浮着一层灰,显然好久没人坐了。
发了卷子就放了学,赵小梨跟着陶慕一起往外走。陶慕拍着个篮球跟她商量,“你说郁青又好几天没来了,我一个人去看她也不好,我组织同学过去怎么样?”
陶慕喜欢郁青又不是一两天,这事儿班里都知道。
赵小梨跟郁青关系并不好,所以压根不想出主意,陶慕就缠上了她,“再说,她爸天天在学校里昂着鼻孔走路,一看就不好惹。我怕他爸知道了,这事儿就更麻烦了。不过郁青不喜欢热闹,我要弄一堆人过去,她也不一样高兴。”
他一脸青chūn期少年的苦恼,“你说我明恋个人,怎么这么难。”
赵小梨被他缠的受不了,但偏偏关系不错,又不能真不理会,只能嗯啊的应着,就这陶慕还指责她不帮忙,赵小梨心中憋了一口老血,正想着怎么喷他一口,就在校门口看到了那辆熟悉的桑塔纳。
关也没坐在车里,正靠着车子,一边跟卖红薯的老大爷闲聊,一边往校门口看。瞧见赵小梨,就冲她招招手。
“你怎么过来了?”赵小梨挺意外的。
关也拍了拍车,冲她说,“今天有好事,过来请你吃饭,鼓励鼓励你。”
赵小梨从没那么痛快地回答,“好,现在走吧。”
☆、12
12
赵小梨这么痛快答应,连一旁的陶慕都有些诧异,眼睛在关也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几次。
施恩军去世那天,他没去过办公楼,后来的谈话名单上,因为陶慕实在是除了单相思,跟施恩军没有什么关联,也就没有他,他是没见过关也的。
关也今天依旧是件皮夹克,不过赵小梨第一此见他时,他穿得是黑色的,今天穿的是咖啡色,加上领子上的米格围巾,脚下蹬着的那双军靴,比原先看着更洋气些。虽然开的不过是辆破桑塔纳,陶慕第一感觉也是这家伙是个二代吧。
赵小梨平日里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是最规矩的,什么时候跟这样的人认识了?陶慕只能提醒她一句,“你妈不是等你做饭吗?”
今天林汉民上早班,下午三点下班,这时候不是在自己家等着猎捕她,肯定就是在他家跟他妈鬼混。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回去的时候。等会儿如果关也送,却是安全很多。至于明早,明早林汉民就上班去了。
“我有数的。”赵小梨挥挥手,跟着关也上了车。
车子开走,留下陶慕一个人在原地,一脸无奈的感慨,“校长不在了,郁青总是生病,小梨也不回家了,怎么都变了。”
这会儿正在放学的时候,关也车子开不快,只能慢慢挪,从后视镜里看陶慕的表qíng就格外的清楚,他用余光看了看赵小梨,这丫头又是一脸的淡漠,一副窗外的叽叽喳喳与我无关,背后渐渐变小的陶慕与我无关,甚至整个世界都与我无关的样子。
这样的赵小梨给人的感觉特别不好,好像要与这个世界再见的感觉。
“小梨,”关也忍不住去打破赵小梨脸上的淡漠,“男朋友吗?”
“不是。”说话的瞬间,赵小梨似乎又回归了那个十七岁少女应有的模样,黑黝黝的瞳仁神采飞扬起来,“他喜欢郁青,就是二班的数学课代表。”
“一直生病那个。”关也倒是对郁青有印象,漂亮的几乎夺目的一个女孩。那天谈话郁青和赵小梨走了后,张戈还感慨了半天,“这地方是不是水好?怎么女孩子都这么漂亮,要不我房子也买这儿好了。”张戈有个一岁大的女儿。
关也挺八卦的,这也是当JINGCHA的毛病,“那他缠着你gān什么?”
“他想去看郁青,”赵小梨慢慢地说,“郁青她爸爸是学校的后勤科科长,特别严肃,不喜欢他们这些傻小子们缠着郁青,所以他想让我跟着去,打个掩护。”赵小梨回头,就瞧见关也一脸我听得很认真的表qíng,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多说点,“可我……不想去。我跟郁青关系非常不好。”
“为什么?”车子终于开出了学校前的这段路,速度提了起来。
“她看不上我妈,顺带看不上我。我呢!”赵小梨把自己塞在了座位里,抱着书包不在意的说,“世上这么多人,她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呀,千年的老二,永远考不了第一,所以,陶慕这是qiáng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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