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开始并没有传出声音,静悄悄的,仿佛已经睡着了一样。但关也知道,那家伙肯定没有。他停下了手,冲着里面说,“我知道你在里面,不要以为这样躲着我,我拿你没办法,这扇二十多年的老木门,一脚就能……”
门猛然被拉开了。
里面橘huáng色的灯光透出来,林汉民站在门口背着光,他的面部表qíng黑漆漆的,一点都看不清楚,只能瞧见他青筋bào起的手。而偏偏关也站在门外迎着光,却被这灯光照的纤毫毕现,他的嘴角慢慢扬起,那个酒窝又浮现在脸颊上,“终于知道开门了。”他说。
林汉民的声音充满着挑衅,“怎么,你还想管老子闲事?没受处分?”
关也直接伸手,一把推在了林汉民的胸口上。林汉民并非没有瞧见他的动作,而是觉得如同关也这样瘦溜的人,能有什么劲儿。所以他非但没躲开,反而挺了挺胸口,显然是想让关也丢个脸。
但林汉民却万万忘记了,关也那天在西郊煤场给他说的话,他自幼习武的。
那只手跟他的胸膛一接触,林汉民整个人就向后退了两步,闪开了大门的位置。关也进屋后一勾手,只听砰地一声,房门关上了。
他挽了挽袖子,顺便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这座楼是筒子楼,林汉民也不过占据了其中的向阳的一间,屋子里乱糟糟的,四处都是乱扔的衣服,弥漫着一股子酸臭味。
林汉民瞧见关也那张帅气的脸上露出的嫌恶的表qíng,怒火就直接拱了起来。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关也却整个人扑了过来。林汉民唬了一跳,瞧着关也身形威风,又想着刚刚那一推,连忙想向后躲,却没想到关也直接拽住了他,几下就把他扔在了地上。
他未出声,关也的声音已至,“上次我的话你好像没听懂,我告诉过你我从小练武,你却压根不放在心上。那我只有打给你看了。这里,”他点了林汉民身上的一处位置,“摁下去奇痛无比,却并不能查出任何痕迹。”说着,他的手重重的戳了下去,林汉民果然嗷的惨叫了一声。
关也连指了三个地方,林汉民便受不住了。
他趴在地上连声问,“不就是赵小梨吗?我不招惹她了,我不招惹了。”关也的手却并没停,如是三番,等到林汉民第四次再求饶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低头冲着已经仿佛从水里拎出来的林汉民说,“你记着你说的话,不服的话,有本事去医院验,有本事再去队里告状!人渣!以为我怕你。不过我要警告你,但凡我知道你骚扰赵小梨,我保证废了你,你要懂得,我们总有些别人不知道的法子。”
林汉民眼睛里骤然升起了害怕,随后便连连说,“不……不会,您早说我说什么都不会……我就是跟她闹着玩,谁让她妈那样呢!我以后绝对不招惹她!”
这种反应让关也觉得郁闷非常,即便等他下了楼开了车狂飙回家,那股子压在胸口的闷气也没出出来,倒是吓了他妈一跳,“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不是每天都这么晚吧,身体怎么受得了?幸亏我带了钥匙。”她将门关上,冲着关也小声说,“你叔叔陪我来的,进去陪他说说话。”
关也跟个柱子似得站在那里,显然并不愿意,关妈只能推着他小声说,“小也,当时你是答应过要好好相处的。”关也无奈地看了他妈一眼,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关也住的是他亲爸留下来的房子,三室一厅,十年前的装修,显得有点老旧了。张鹤堂坐在那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好在他并不在意,瞧见关也还招了招手,关心地问,“单宇说允许你出外勤了,关也,你应该替你妈妈想想。我想,就算是你爸爸和你哥哥,也不会愿意你涉险的。你不能只为自己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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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将师惠打发走,赵小梨便将自己的屋子门关了。
手机早在饭店的时候就震动过了,只是那时候有关也在场,赵小梨并没有看。可即便如此,她也能猜出来是谁?果不其然,等着她从书包夹层里拿出那个苹果手机,短信上就一句话,“折扣满意吗?”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句话,赵小梨却无端端打了个抖。
她呆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这才低头想了又想,删了又删,回过去两个字,“谢谢。”
很快,仿佛那个人就是在等着这条短信一样,手机又震动起来,“jiāo男朋友了?”
赵小梨很快打了个不字,但又删了去,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许久,时间仿佛都在指尖一点点溜走了,许久后,她才写下了几个字,“他问我施恩军的事儿,很负责的jingcha。”
打完字后,赵小梨就拿着手机,连屏幕也没有退出,一直等着。好在很快,那边就回了信息,那人再也没提关也,反而说,“许久不见了,这周见见吧。”
作者有话要说: O(∩_∩)O~
☆、14
期末考试很快就到了。
作为高中时期最后一个完整的假期,寒假还是十分有诱惑力的。考前一天教室里已经嗡嗡一片,到处都在议论怎么过的了。
不过如南城这样的小城,过年出门旅游还是不被大多数人接受的事qíng,更何况又到了高二高三的关键时刻,多数人说的是去哪里串个亲戚,最多是组织起来唱个歌,外加去趟农家乐,吃一吃山上的黑jī。
陶慕怂眉耷眼过来的时候,就格外引人注目。
张菲菲问他,“你这是被盐捂了一晚上吗?都缩水了。”
后面有不长眼的就开始通报,“昨天陶慕去郁青家了。”一句话说得教室里都静下来,陶慕喜欢隔壁班郁青的事儿,是从高一就开始的。那时候他大张旗鼓的去追,因为郁青不理他,不知道对着月亮流了多少眼泪。
后来高一下学期的时候,两个人总算有了点默契,起码陶慕去找郁青吃饭,郁青是不会拒绝了,原本大家都以为成功在望,可后来郁青又缩了回去。见了面打招呼,说话也关心,可再也不单独出来吃饭。
所有人都劝陶慕,人家这是为了学习,怕你影响她。
陶慕倒挺执着,一直对郁青掏心掏肺的,她没生病之前,数学课的卷子和课本,可都是陶慕帮着拿着的。
不过显然,这趟郁青家之行,陶慕是备受挫折。听见喊了那句话后,陶慕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一屁股坐在坐位上,直接趴桌子上了。
趴桌子这事儿,大家都知道的,除了是真困了要睡觉,那就是委屈了,想要埋头静一静。陶慕这一动作,班里的人心更痒痒了。只是谁也不好意思,也不敢现在去招惹陶慕,只能憋在心里,一天下来,陶慕趴着没起,多少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转。
最后一天照旧讲课,大多数人听得晕头转脑的,等着放了学,也就散了。倒是陶慕这会子起来了,冲着赵小梨说,“咱俩一起走吧。”
这一看就是要倾诉的样子啊,后排的张菲菲差点把眼睛眨成星星,给赵小梨使了好多眼色,这才背着书包跑了。等着路上人少了点的时候,陶慕终于说了实话,“郁青直接把我关门外面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越来越怪,原先明明很好的,一起吃饭,看电影什么的,我觉得她都要答应做我女朋友了,现在又变了。”
他显然是特别的苦闷,嘟着张脸喋喋不休,“我怎么捂感觉都捂不回来,她没生病的时候就不爱搭理我了,现在生病了更不理人,我去她家,她开门一看是我,直接把门就关了。还告诉我,她特别讨厌我,让我以后不要缠着她。”
“她语气特别厌恶,好像我跟苍蝇蚊子一样,我……我……”陶慕很苦闷地说,“我想不通。”
赵小梨看着恨不得哭出来的陶慕,这个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已经快把自己缩成个一团了,可她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陶慕,她的脸上有种茫然,还有种不忍,只能静静地看着,等着陶慕说完了,才特别苍白地安慰他,“可能她最近心qíng不好,其实高中并不适合谈恋爱的,大学……”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感qíng是收音机说开就开,说关就关吗?郁青明明喜欢我,她为什么可以转头就不喜欢了,她的感qíng难道可以收放自如吗?那还是人吗?”
陶慕猛然站了起来,红着眼睛瞪着赵小梨。
他的话是怒吼出来的,在这yīn沉沉快要下雪的傍晚,却又显得特别的无助。
赵小梨张张口,有些话在嗓子眼里立马就要说出来,可终究没说出来,陶慕扭头就跑了。
她一个人站在学校的路口,看着陶慕跑远,最终叹了口气,紧了紧衣服,慢慢地想回走去。很多话要如何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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