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被张戈带出了办公室,赵小梨还是蒙圈的。就这么结束了,刚刚单宇不是一副她是凶手的口气吗?瞧见她迷茫,张戈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才小声说道,“别傻了,你去谢谢关也吧。”
屋内。
单宇自己坐了一小会儿,手机就响了,瞧了是关也的电话,他接起来就骂,“打电话来gān什么?让你休假,你这一会儿一个电话,你遥控指挥呢?!”
对面的关也应该在赔笑说了几句,单宇chuī胡子瞪眼说,“什么网开一面,我公事公办,那天的口供你俩对上了,她的确有不在场证明。没犯罪我抓她gān什么?我秉公处理,你少套近乎,跟你没关系,滚一边去吧。养好jīng神,回来有的忙呢!队里人手缺。”
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单宇的表qíng却是慎重起来,“你考虑好了?你走到这步不容易……那好,我想这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尊重。我相信,”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照片,“你爸爸和哥哥也会同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结束,╭(╯3╰)╮
☆、47
赵小梨从未想过,这事儿竟是如此的容易。
她在宾馆里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徐静怡打了电话来,“我们都愿意站出来。小梨,你放心吧。”
赵小梨知道,施恩军在南中待了将近二十年,绝对不可能只动了加上郁青她们五个女生,可这也足够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过放弃如今的生活,占到聚光灯下,接受别人的品头论足的。
她第二天就将手中的证据还有那三位女生摁了手印的证词jiāo了上去。单宇动作很快,晚上张戈就给关也打了电话,“我们搜了施恩军的家,发现了一本存折还有一个账簿。”
可笑的是,施恩军因为廖眉拿给弟弟廖永二十万而吵架闹离婚,存折上的钱却足足二百万。那些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借口而已。可区区一个校长哪里来的钱?账簿却一笔笔记得分明。
在赵小梨的要求下,她看见了那本账簿跟她有关的金额,十万。张鹤堂给了六万,陈宇斌给了四万。
多可笑啊!她和师惠为了五百块母女吵架,却将自己卖了十万给了别人。
陈家似乎一下子慌了,连守在宾馆门口想要找事的人也撤了。陈老太太专门上了门来,将赵小梨堵在了房间里。七十岁的她冲着赵小梨鞠躬,“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把岁数,还替孩子出来奔波,我听说你还要见报,上电视,算了吧。我给你补偿行不行,你要多少?”
关也因为身份,不好待在宾馆里,这里只有赵小梨一个人。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冲着她作揖,若是原先,她可能会觉得不好意思,会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而今天,她没有伸手去扶。
他们大棒不成就给胡萝卜,满嘴为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可谁也没想过,明明她才是受害人,明明是他们犯了错。
许是看出了赵小梨的冷淡,陈老太太直接上前抓了她的手,“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看这样,你在这儿也过不下去,我找人给你转到其他城市去,户口改个名字,我知道你学习好,到时候稳妥的考大学,没人知道你受过什么?你知道的,陈家富贵了这么多年,这些事都能办的妥妥当当的。”
她说的真切,赵小梨却听得恶心,她把手抽了回来,从旁边的纸抽里抽了张纸,擦擦手,当着陈老太太的面,扔到了垃圾桶里。陈老太太的脸色难看至极,她这把岁数了,在家里都是老太君,恐怕已经没有人对她这么不敬了。
赵小梨就跟没看见一样,对她说,“你们可有能耐,可是,我不需要。办错事的不是我,有罪的不是我,该死的不是我。所以,丢人的也不是我。即便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说那个女生就是被qiáng、jian的那个,有错的也不是我,而是他。所以,你应该担心的不是我隐姓埋名,而是你们,因为你们才会被指着鼻子说,就是这家的男主人,连未成年的小姑娘都不放过,简直是个禽shòu!”
老太太显然被她气得不轻,捂着心脏指着她你你你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赵小梨直接站起来打开了门,将外面守着的她的佣人叫进来,“老太太,你别觉得我说话难听,你儿子如果活着今年四十二岁了,还有七十岁的老母不要脸的来求qíng,可我才十七岁,因为他,已经没人护着我了。”
“你有什么权利愤怒,又有什么权利记恨,该这样做的,应该是我才对。”
许是赵芳菲上次被她拒绝,许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张檬倒是没再找人过来。只是听关也说,他们一直在找关系,希望把案子压下来,办成自杀或者是qíng杀。只是单宇一向是狗脾气,他怎么可能答应呢。关也拍着胸脯跟她保证,放心吧。
的确放心,单宇八成也怕压力太大到时候不好行事,没几天就结了案,当天就开了新闻发布会,赵小梨和徐静怡原本想要站出来说说的,可单宇告诉她没这么gān的,到时候有计划采访的,他会安排,否则的话,不需要这么露面。
可消息很快传了出来,一场谋杀引发的校园xing侵案,如果说前几日赵小梨的采访是拉开了序幕,这次的大规模报道才是让引发了海啸。赵小梨已经完全住不了宾馆了,总有各地赶来的人想要采访她,关也只能将她接到了家中,找不到人,这才安生下来。
还有电视台的法制节目,这个赵小梨倒是没推,应了下来。
只是当务之急,却是师惠的丧事——案子结了,师惠的丧事也就可以办了。
从父亲死后,师惠gān了这丢脸的行当,无论爷爷家,还是外婆家,跟她们母女都断绝了关系,从头到尾,师惠就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好在还有关也,还有他的同事们,也还有同学们,其实出了正月十五就要上学的,赵小梨跟老师请了假——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老师们倒是好说话,只说等她上学给补。
丧礼那天来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冷清。有小区里的阿姨奶奶们,也有一些不认识的人,赵小梨想,这样就好,太热闹了她妈那人怕是受不了,她们毕竟已经习惯了无人关注了。太少了,她怕她妈伤心。她将她妈存的二千八百块钱都用了,不但买了花圈,还买了房车,她想这辈子没享受到,到了下面,总要让她妈轻快点。
跟她关系不错的陶慕没有来,听同学说,他家搬家了,顺便给他转学了,好像开学前在郁青家门口看见过他,只是一晃就不见了。赵小梨想这样也好,有些事虽然说起来很残忍,但对陶慕说,忘了比记着要过的容易,等他能面对的时候再面对吧。
等着办完了丧事,电视台的录制就到时候了。徐静怡她们三个从外地赶了来,这是她们四个第一次见面。摄制就在jingju里,他们被安排穿上了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坐在了一排吊兰后面。翠绿色的吊兰伸出了长长的花枝,遮住了他们的脸。
问题特别简单,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样拒绝的,遭受了怎样的痛苦,持续了多少时间。
其实那样的事儿,没有人想要回忆的。徐静怡他们说着说着都哭了,痛哭流涕不能言语的那种,赵小梨却没有。她曾经有的,那时候的夜里,她把门锁了,一个人躺在chuáng上,将被子捂住脑袋哭泣。生怕让人听见,可却忍不住。
而现在,她倒是觉得不苦了,毕竟一切都过去了。
结束的时候,赵小梨拒绝了徐静怡留下联系方式,日后好联系的提议。她想到此为止吧。她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她让施恩军张鹤堂和陈宇斌声名láng藉,她用自己的经历告诫过那些女孩和父母们,足够了。
出了大门,赵小梨就看见关也站在树下对着她笑。
她往前走,关也也迎了上来,他们在路中间相遇。
几乎是没有迟疑的,关也的手牵住了她的手。那双手温暖而gān燥,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仿佛要捏碎了融到骨子里去。
有些吃痛的赵小梨抬头去看关也,却发现关也也在看她,两个人目光对视,关也突然笑了,露出了一个小酒窝,“结束了。”
“嗯。”点下头的时候,赵小梨还有些不敢置信,她甚至忍不住回头去看后面的建筑,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关也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头揽了回来,“没有什么好看的。”他说。
关也开车,载着她一路向前。
路上关也说,“那个,我辞职了,跟头儿说好了,再留一年半。”
赵小梨哦了一声,“我还会上学的,我要考最好的大学,做优秀的人,让我妈放心。”
关也说,“我想了想,我终究做不到我爸我哥那样的舍命,我有牵挂的人了。”
赵小梨点头,“想上那样的学校,肯定要加倍的复习,要是再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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