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的是,有人永远不会为苦难哭泣,她的眼泪只留给善意。
到了的时候已经过了放学的点,冬天天短,天早就暗了下来,小区里的路灯坏了一半,加上老旧的房子,看起来更是yīn暗,赵小梨道了谢,自己蹦下了车,冲着关也挥挥手,说了句谢谢。
关也想问她一句,用不用我送你?
几个字却噎在了嗓子眼中。他挠着头,瞧着赵小梨的身影隐没在黑漆漆的楼道里,最终叹了口气,开车离开了。
楼道里的电压不稳,灯光时明时暗,照的赵小梨的影子都时大时小,影影绰绰。
她将书包抱在了怀中,警惕地看着四周的大门,慢慢地向上移动。四楼,马上就要到了,就在这时候,一只手猛然抓了过来。
细微的风,让赵小梨像是受惊的耗子,立时跑动起来,后面的男人却丝毫不想放弃,他压着嗓子喊,“臭丫头,敢扎我!我今天非办了你!”
赵小梨却不敢喊。
她不能喊,所有人都在看她家的笑话,只要喊了,她也是婊/子了。
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挤出了肺里的所有氧气,拼命的上爬。
男人的脚步沉重而充满着力量,似乎每一步都能抓抓她,都能扯住她,都能捏住她的喉咙将她仍在角落里,撕扯掉她的衣服,对着每个人说,是这个小/婊/子勾搭我的。
何况,还有男人的压低声音的威胁。
“你逃不掉的,老子今天非上了你。”
“你装什么装,从小到大天天看着,早就饥渴了吧,要不老子办事的时候,你gān嘛往回跑!”
“老子一定糙死你,连你妈一块,糙泥马,婊/子也想立牌坊!”
赵小梨咬紧了牙关往上冲,然后撞在了一具软绵绵的身体上。有手直接摸过来,狠狠地掐住了赵小梨的耳朵,扭了个圈,“你这死丫头,又跑哪去了,天天放学不知道回家,老娘要被你饿死了。我养你这么大,有个屁用!”
电压这时候终于稳定起来,灯光明亮起来,赵小梨抬起了沁满了汗珠的脑袋,抬头看她妈。师惠应该是从屋子里匆忙出来的,脚底下依旧是那双旧了的软底拖鞋,身上披着件红色小棉袄,脑袋顶上顶着一头的烫发卷。
她看也不看赵小梨,冲着林汉民说,“看什么看,还不滚!想死啊!”
楼道里很快响起了男人下楼的脚步声,师惠嫌弃地推开赵小梨,骂道,“愣什么愣,还不做饭去。”
说完,她才施施然上了楼。
赵小梨觉得有点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汗湿透了整件衣服的原因,她用双手抱了抱膀子,慢慢跟了上去。
第二天六点半,赵小梨就到了学校。
等着陶慕他们到班里的时候,她昨天的作业都做完了,正拿着课本预习。陶慕瞧见她就凑了过来,“你昨天gān什么去了?也不请假!”
赵小梨神色不变:“不舒服,在家休息了。我妈没请假吗?”
陶慕愕然。
事实上,每个人都在跟赵小梨相处的同时,刻意地回避了师惠这个人。在少年单纯的视野里看来,师惠是师惠,赵小梨是赵小梨,他们还远远没到把一个人和家庭联系起来的时候。
所以,当赵小梨坦然的说“我妈”的时候,陶慕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了。
当然,这同样也是赵小梨可以让人不再问下去的最好的理由。虽然她并不愿意,但要如何说呢!我的邻居想要qiáng迫我,我把他脑袋打破了顺便扎了一刀,所以去了JC局?
她不愿意。
果不其然,陶慕摸了摸鼻子,避开了这个话题,“那你休息好了吗?”得到赵小梨肯定的回答后,才神秘兮兮地跟她说,“小梨,你周末有时间吗?”
赵小梨挺迷惑地说,“不确定,怎么?有事吗?”
“有大事。”陶慕就想在凑近点说悄悄话,结果后排几个男生就哦哦哦起来,有人还在喊,“陶慕,你不怕郁青吃醋啊。”
陶慕人高马大,一向在班里说一不二,不过一眼,那几个人就闭了嘴。他这才回过头来,只是也不好意思凑过来了,只能压低了声音说,“我们想给老大做个小型的追悼,老大平日里对你那么好,你可一定要来啊。”
赵小梨的眉头抽了抽,“都谁呀!”
“也不多,平日里我们几个崇拜老大的人,还有二班几个,对了,我也问了郁青了。”陶慕抓着自己的头发说。
郁青?赵小梨想了想问,“郁青说去了?她不是生病了吗?”
“那这事儿也不能错过啊,我替她定了。对了,你俩那天可千万不能吵架啊,你们都跟别人玩的这么好,”陶慕不理解道,“怎么偏偏就看不对眼呢!”
他拍着胸脯,一脸郑重,“我会说服她的,一切以老大为重。”
作者有话要说: 求冒泡~~~求撒花~~~~
☆、余晖【修】
赵小梨和郁青不和,是整个高二都知道的事qíng。
两个人都是数学课代表,经常凑在施恩军那里帮忙,又都是豆蔻年华的女孩子,按理说关系应该好才对。
可事实偏偏相反。
赵小梨跟着师惠长大,整个院子里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师惠是gān什么的,老娘们爱嚼舌根,也不避讳,这群孩子们心里八成也都知道些。不过赵小梨实在是太优秀了,从小学到高二,她从没拿过第一以外的名次,外加她xing子好,长得漂亮,又有不少一路升上来的同学帮忙,说这事儿的人就少。
郁青也是土著,他爸刚升了学校的后勤科科长,妈妈在街对面开了个小卖部,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从小也是被宝贝一样养大的,xing子有些傲。但有第一就得有第二,郁青的成绩不稳定,常年在年级前十晃dàng,但即便是她爆发一次,也就是个年级第二。更何况,还有人偷偷评了什么校花。
冲突就在校花上。
赵小梨白净而青chūn,郁青艳丽而奔放。
十七八岁的少男们,还不到欣赏xing感的年纪,清一色的都投给了赵小梨,说郁青太成熟。
这话传到郁青耳朵里,她就说了一句,“花魁排名吗?当然没我的份了。”
她说话的时候,赵小梨也在。郁青还问了一句赵小梨,“你这也算是青出于蓝了。”
赵小梨咬紧了嘴唇没跟她吵,因为她知道,不能吵,她家的烂摊子,吵架了被人挖出来会是更不堪的存在,她转身走了。
从那以后,郁青和赵小梨不对付,就成了众所周知的事儿。
不过没到周末,赵小梨就跟郁青见面了。半下午的时候,正在上生物课,班主任推门进来,跟生物老师打了个招呼,冲着赵小梨招了招手,“小梨,过来一下。”
赵小梨一脸茫然地走了出去,一出门就被班主任搂住了肩膀,好闻的香水味在鼻尖环绕,班主任叮嘱她,“JC来了,你和郁青不是施校长的课代表吗?想问问你们话。郁青已经在里面了。”
她拍了拍赵小梨的肩膀,“问什么你说什么就是,没事的。”
赵小梨哦了一声,就被带进了办公楼。
去的是空出来的一间办公室,赵小梨过去的时候,郁青正好从门里出来,她刚刚生完病,显然并没有恢复,脸色苍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不过还是很高傲的样子,两个人擦肩而过,郁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转头就跟二班的班主任走了。
小梨的班主任也气坏了,冲着郁青忍不住说,“这丫头怎么这样呢!”
然后门就开了,出来个三十来岁挺和蔼的JC,冲着赵小梨挥挥手,“赵小梨吧,来,进来吧。”
赵小梨以为会是五堂会审,没想到进去后里面空dàngdàng的,只有个穿着皮夹克的家伙拿着个一次xing杯子在接水,大概听到了脚步声,他抬起头来,露出了带着酒窝的笑容,“哎,又见面了。”
是关也。
赵小梨的心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轻松下来,甚至,她都能回应,“又见面了。”
那边张戈关了门进来,一瞧这样就推了推关也,“认识啊,那你一边听着去。可别忘了,我是担了多大的风险把你弄过来的。”
关也将水杯递给赵小梨,一边吐槽,“明明是我代军哥班,”一边真坐在一旁了,显然并不准备参与问话。
张戈是个挺和蔼的人,就跟他的长相一样,他让赵小梨随便找个地方坐,然后就问她一些问题。“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为施恩军来的。施恩军带着学校领导到各班视察,走的时候叫你出来说了几句话,他说得是什么?”
“他说卷子他改完了,让我明天一上学就去拿,他早自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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