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柔伸手抚摸她的脸,心疼无比,这样可怜的女孩,为什么偏偏还要遭这一劫呢,老天啊,你未免对她太残忍了吧!
“公主,大王有令,不得您随意走动,请回营帐!”守在门口的士兵对她呼喝。
“自己走!”林海柔低声jiāo代她,然后被带回帐篷里。
不走,她怎么会走?她怎么会丢下她自己走,除非她不要她了!
沙漠中,金灿灿一片,她的目光茫然的看着慕胤走的方向,什么也没有。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知道吗?你对我有多重要?”她对着茫茫的沙海诉说,虽然知道他不可能会听见。
孤单的背影被镀上一层金光,破旧的衣裙在风中飞扬,头发被chuī起,美得不可思议。
从营帐走出的耶律寒不由得愣住,走上去,他伟岸的身躯遮住了她头顶上的阳光,影子和她的重叠在一起,他抬手,捉住了她飘扬的发丝。
德锦却仿佛毫无反应,望着远方,口中喃喃念着:“我找到他了,四朗,四朗……”
他的手突然收紧,扯痛了她。
德锦转过身,神色欣喜,眼里闪着惊喜的光,仿佛重拾了最珍贵的宝贝:“你回来了!”
然而,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她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人,她的眼珠逐渐冰冷,有些失神,有些失望,“是你?”
耶律寒松开手,却深深凝望她的脸。
红色的胎记,红得让人讨厌,让他痛恨,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丑陋的女子?
要是没有这块讨厌的胎记,她究竟会长得怎样呢?清丽脱俗?抑或是倾国倾城?他不由自主抬起手,想要触碰她的胎记,却在中途被狠狠打开。
德锦偏过头,眼里充满敌意,还有一丝来不及收拾的慌乱和不安。
风轻轻chuī来,送来一缕淡淡的香气。
他皱眉。
这是属于女子身上的胭脂香。
好浓烈的胭脂味!
第十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10)
夜凉如水。
德锦握紧手中的银色匕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闪过巡逻的士兵,趁着他们换班的时候,飞快地闪进主帐里。
眼睛无法适应帐篷里的qiáng烈火光,她抬手挡着眼前,眯起眼,却还是看见了chuáng上那不该看的一幕。
耶律寒****着上半身,半躺在chuáng上,右手单肘支着身体,左手握着一截白如新藕的手臂,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却一片冰冷。林海柔害羞地撇过头,眼敛低垂,柔软的发丝如丝如缎,披散在她只剩一件红色肚兜的娇美肌肤上,如三月里chūn风中盛开的桃花,鲜艳美丽得耀人眼目!
乍一看到这样的qíng景,德锦一时之间无措起来,手半遮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们。
倒是耶律寒先回过头来看见她,没有过多的惊讶,淡漠疏离的眼珠轻轻扫过她的脸,又看向林海柔,“你的小丫鬟来救你了,我的公主。”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xing,林海柔的脸微微一红,然后抬起头看见站在门口有些慌乱的德锦,连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几乎没有任何遮盖的身体,脸更红了,“丫头,你怎么……”
“我来带你走,不管怎样,你是我的公主,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我就要用生命来保护你!”她的口气坚决,眼睛直直看着林海柔。
耶律寒放开林海柔的手臂,饶有兴味地看着德锦:“告诉我,你要怎样带你的公主走?”
“杀了你!”
声音刚落,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举剑刺去!
闪着寒光的匕首直直向着耶律寒的胸口刺去,无比快速,无比锋利,德锦眼里露出残忍的光,这一刻,她只希望自己一剑就刺死他!
耶律寒依旧半躺在chuáng上,右手支着身体,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举剑向自己刺来,不躲也不闪。
那把匕首在空气中发出‘铮’的一声,对准他的胸口!
他的笑容愈发邪恶,依旧不避也不闪。
“不要!”
突然之间,林海柔大叫着扑上来,挡在耶律寒的前面,用自己的身子护着他。
德锦来不及收住,眼看着那把匕首就要刺在林海柔的背上,震惊中,她只能尽全力让自己朝旁边偏去!
但是,虽然她已经偏得很快了,那把匕首还是在海柔细嫩的皮肤上划下一道伤口,鲜红的血丝慢慢的渗出。
当啷!!
她的匕首从手中滑落,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海柔。
她怎么?她怎么……这么傻?
“丫头,求你……”林海柔转过头看着她,脸色苍白,“算我求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他是契丹人!他该死!该死一万次!”德锦疯叫着指着耶律寒,却只看到他脸上依旧残忍嘲弄的笑容。
“因为我爱他!你懂吗?丫头,别管我了,我死不足惜。”她的泪水滑落,眼睛转向他,然后靠在他的胸口,双手紧紧抱着他。
天哪,她为什么要爱上他,明知道他给不了她任何承诺,也不能给她幸福,可为什么自己还要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地爱上他,他们是敌人啊!
爱?
德锦看着她,突然之间觉得更可笑,什么爱?他是魔鬼,他会有什么爱,他只会把她一寸一寸啃gān净,自己不能救海柔,她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她付出真心。
第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11)
外面的士兵听到里面有异动,集聚到门口,一个问:“大王,里面出了事吗?那个丑丫头跑了。”
“没事。”
耶律寒坐起来,嘴角的笑容掩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可怕之极的残忍,他盯着chuáng边的德锦看了很久,才慢悠悠的说:“小丫头,别让我太注意你,这样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只会加速你的死亡。”
这句话让林海柔大惊,不顾手臂上汩汩流血的伤口,跪在chuáng上,哀求他:“别让她死,我求你,你放过她吧。”
“别求他!”德锦死死瞪着他,充满恨意,“他还没有资格杀我!他不配!”
“嘴硬。”耶律寒冷笑,眼睛突然凌厉无比,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bī近她的眼睛,“本王是不配杀你,可本王却配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哼!”德锦嗤之以鼻,嘴角带着冷淡淡的笑容,别过头。
“你不是想保护你的公主吗?若我杀了她,你会怎样呢?”他看开她,转身看着林海柔,眼神冷漠不带一丝感qíng。
林海柔突然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德锦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是魔鬼!一定是!
“哈哈哈……”耶律寒仰头大笑,走下chuáng,“本王非常期待你的反应。”
他走出去,帘子掀开,一阵冷风chuī来,林海柔哆嗦了一下,伸手紧紧抓着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她好冷,真的,好冷。
“海姐姐,我们逃走吧,他是魔鬼,他不会有爱,你不要傻啊!”德锦跪在chuáng边,劝她。
林海柔幽幽地望着门口,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锦儿,我爱他,就算他杀了我,我还是爱他。”
“为什么?像他那种人,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他这种人应该死!死一万次!”
“不!”林海柔哭出来,“我不要他死,我宁愿我死,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活下去,我宁愿我死……”
一瞬间,德锦觉得一切都安静了,听不见外面的风声,也听不见林海柔的哭声,她只觉得耳边轰轰作响,她的脑子空dàngdàng的,就像那个下午,她坚决地跟母亲说她要来辽国,然后母亲黯然离开的时候,她的脑子也是空dàngdàng的。
她走出帐篷,外面的风大了许多,一切都像她进去前那样,火盆里的火光窜得很高,噼里啪啦的响着。
铁链的声音由远及近,靠近她,那么熟悉的身影,那么熟悉的味道,她抬头看着他,然后抬起自己的双手,放在他的面前。
慕胤将铁链套上她柔若无骨的手臂,“为什么不自己逃走?”
看着他,仿佛时间就此停住,事实上,她希望时间就这样停住,她可以永远这样看着他。
他怜惜地抬手抚摸她乌黑的秀发,“傻丫头。”
她也好想流泪,特别在他面前,她更想哭,想大声地哭一场,可是……她怎么能哭?她连在他面前哭得资格都没有,他像太阳一样光辉灿烂,而她只是平凡的一粒沙,连仰望他光辉的资格都没有。
对面的营帐中,帘子没有放下,耶律寒坐在虎皮装饰的软塌里,半眯着双眼,看着外面的这一幕,手指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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