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魔物是很无qíng的,不过,也许它只是太小,不记得了吧。”诺因眼底闪过复杂的qíng绪。吉西安咋舌:“你该不会想等它长大后,告诉它一切?”
“告诉它gān嘛?让它制裁?我可没这无聊兴趣。”诺因甩甩手,“再说,我们语言不通,就算我想告诉它也没办法。”吉西安失笑:“这倒是——对了!元帅那儿你打算怎么回复?”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他连忙提醒显然也忘得一gān二净的主子。
诺因没有马上回答,顿了一会儿,反问:“换作你,会怎么做?”吉西安靶靶头发,叹道:“太狡滑了,殿下。”
“哼!血债血还,就是这么回事。”诺因勾起一抹浅笑,眼神却没有丝毫笑意,“那帮家伙杀了你一个部下,这笔帐,我非讨还不可!而且不是听说最近迷雾森林外围的雾气越来越浓,瘴气越来越重了吗?这不是自然现象,很明显,那帮家伙已经注意到我们而开始采取防卫措施。魔封告诉我,那是用止息之君(注:也称冥神,名普路托)的力量张起的结界,而且已经接近完成阶段了,我们剩下的时间很紧,不能làng费一分一秒。”
吉西安愈听愈奇:“居然搬出止息之君当挡箭牌,看来那帮家伙在迷雾森林gān的事不小啊!绝非奴隶jiāo易这么简单。”
“不错。所以我才非得尽快见到那个术士,请他帮忙。”诺因秀眉紧蹙,“魔封的力量对那道结界不起作用。”
术士长不由得瞥了眼主君腰间的全黑长剑,心道:魔封被认为是魔王的剑,果然不是没有道理,只有同属的力量对同属的神明无效不是吗?
诺因续道:“我曾在一本文献上看过,迷雾森林深处有一座隐之神殿,是古时一些暗术士施展降灵术、缚魂术之类邪法的场所。”
“降灵术?缚魂术?”吉西安沉吟,“我是有听过这两个法术。降灵术类似召唤魔法,只是召唤的是jīng神体,从最低阶的人类亡魂到拥有qiáng大力量的jīng灵神,但是都需要活人的身体做凭依。缚魂术正好相反,是把活人的灵魂抽取出来做jīng神控制,组织起可怕的亡灵军团,像历史上最有名的战役[死灵之乱]。矮人王烈战·纽在战歌平原打败死灵王古柏的大军,并把他封印在红石山脉。那场战争差点让北地变为废墟,主力军矮人族也元气大伤,至今人丁凋零——但是,这两种法术应该失传了啊?”
“是失传了,但还有遗址留存。那座隐之神殿就是曾经施展过大型降灵术的[场],而且召唤的对象不是别人,就是止息之君。”
“什么!”吉西安大吃一惊,“古时候竟有这种疯子?就算是最顶级的降灵术,也只能召唤出伊夫利特那种低阶的元素神,他们竟想召唤出仅次于贺加斯和优希亚,与生命女神并列的高阶神,脑壳没坏吧?”顿了顿,他挑眉,“别告诉我他们成功了。”
“废话!当然是没有!”诺因盘起膝盖,两手捏着足踝,“正如你所说,降灵术根本不可能召唤出普路托那种层次的神明,而且也没有能够被他附体的人类,所以法术失败,场也被毁掉了,可是倒霉的是,止息之君的一小部分力量被那帮家伙的邪心吸引过去,因为施法者死亡而留在现世,经年累月更化为‘念’盘踞在那块大地上,形成迷雾森林独有的yīn湿地气,现在正好被罗兰·福斯改造成绝佳的隐蔽巢xué。我猜那里很可能已经变成黑咒术师的训练营或某个秘密武器的研究所了!”
吉西安沉默片刻,道:“事态严重,看来这次不跑一趟真的不行。”
诺因眼中she出愤恨的光芒,咬牙道:“一想到谢尔达那短视的家伙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引láng入室,随随便便把那么危险的地方当次理品抵押出去,就恨不得捅他十七八个透明窟窿!”
兼份财务部长的青年由衷地道:“奴隶贩卖可不是小数目啊,殿下,老实说有好几回我也险些踢开良心下海……当然和卡萨兰的未来气运相比还是太便宜了些。”瞥见主君冰冷的眼神,他急忙中途改口,装出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诺因淡淡地道:“我不是担心卡萨兰的安危,你不必装模作样。其实就算魔导国今晚毁灭也无所谓,我只是不想输给罗兰·福斯。”
“喂喂!”这家伙怎么比他还夸张?
“开玩笑的。”诺因扔给对方一个也一点不像开玩笑的笑容,道,“总之,迷雾森林是我的属地,我绝不容许有人在里头撒野弄鬼,不将那帮家伙杀死或赶走,有伤我自尊!所以,我非去下界不可,叫老妖婆少管闲事!”
不是责任而是自尊吗?吉西安低声道:“是。”
“不过,老妖婆的顾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诺因沉吟道,“万一消息走漏,我们俩恐怕挡不住罗兰·福斯那些高水准的杀手大军。”
吉西安赞同:“不错,还是变更计划,别让谢尔达知道我们的确切行程,让那个侍女传个假qíng报过去,另外安排一批人守株待兔。即使不成,谢尔达那老家伙想gān掉你想疯了,将来也有的是机会设计他。”诺因点点头。
“这下莉莉安娜殿下总算可以放心了,她本来就反对你把自己当诱饵。”
“啧!杞人忧天!有魔封陪着我,才不会有问题,这次要不是为了你……”
诺因一句话没说完,吉西安就一拳揍得他撞上树gān。
“呜!”中城城主捂住差点撞歪的秀挺鼻梁,吼道:“你gān嘛!!?”
“你才少得意忘形了,臭小子!!”术士长的嗓门比他大一倍,“别仗着有魔封剑,就自以为天下无敌,把别人都当成累赘!凭我的实力才不会拖累你!!”
“……对不起。”
“哼!”吉西安余怒未休地冷哼,转身就走。见状,诺因急忙抱住他一只胳搏,哀求道:“拜托,别生气啦,吉西安!我、我不是瞧不起你,是担心你!因为敌人有可能是黑咒术师,而你是术士,没办法克制暗黑神的力量,所以——所以——”
吉西安qiáng忍胸口快爆开来的笑意,竭力肃容:“那你知错了?”
“知错,知错。”诺因点头如捣蒜,眼神仿佛一个做错事祈求母亲原谅的小孩,整个人挂在心腹的半边身子上,活像只无尾熊。
“好吧,我原谅你。”术士长嘴角抽痉,觉得自己快憋不住了,“所以,可不可以请你放手?别人看见一定会以为你被qíng人抛弃后,死皮赖脸缠住不放……噗哈哈哈哈哈!”终于忍不住笑倒在地。
“去死吧!”恍然大悟被可恶的部下骗了,诺因狠狠踹他一脚。
“今后你要有生命危险,休想我会去救你!!”
像小孩子般大喊大叫完,诺因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去,在他身后,吉西安仍在毫不停歇地大笑着。
※ ※ ※
中城卡萨兰·新元帅府·同日中午——
飘着几片玫瑰花瓣的琥珀色液体从壶嘴缓缓倒进一只薄如纸张的白瓷茶杯中,升起袅袅白烟,将浓郁的香气渗入整个房间。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握住杯柄,平举到唇前,轻chuī一会儿,贴上一张檀香小口。
“唉,我那可爱的侄子,怎么就那么倔呢?”
拉克西丝·爱薇·德修普优雅地啜饮了两口玫瑰红茶,自言自语道。
“因为他是你侄子。”
“住口!克鲁索,我没问你!”一道青筋浮现在拉克西丝的太阳xué上。有着一头鲜绿色头发的参谋长却似没听见般继续往下说:“根据大量的事例,我分析,诺因殿下的倔qiángxing格,一,来源于遗传;二,成形于后天教育;三,受制于反抗心理;其中第三点占主导地位。所以诺因殿下在本人没查觉的qíng形下,养成了和他的教育者,也就是阁下您唱反调的习惯,你叫他往东他一定走西,你叫他走北他绝对往南——以属下之见,阁下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达成左右诺因殿下行动的战略目标。”
“呵,呵呵……”拉克西丝假笑,“克鲁索,多谢你详尽的汇报。”
“不敢当,这是属下的份内义务。”克鲁索一板一眼地回礼。
“那我叫你闭嘴你gān嘛不听!遵从上司的命令不也是你的份内义务!?”拉克西丝掀翻桌子,抓狂地大吼大叫,换作其他人早就被她的气势吓得仆伏在地或作鸟shòu散了,但克鲁索还是面无表qíng,一一接住了从天而降的所有茶具后,才不紧不慢地答道:“因为我得完成你上一个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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