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弑神!”
“切,那帮蠢神先阻碍父亲,活该被杀。大哥也说了,他们把父亲害得很惨。”卡雅无心再说下去,迈开大步就想离去。娜夏一把拽住她:“神意不容违背,我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众神裁决他不能成神,就一定没错!”卡雅横了她一眼:“你真的很蠢,还是使徒都这样?神要你们死,你们就去死?那我现在要你自杀,你gān不gān?”
“这——”娜夏瞠目结舌。
“到此为止吧。”卡雅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我是父亲的孩子,你是父亲的敌人,今后我们再无关系。”
轰隆!门关上的巨响余音不绝,娜夏跌坐下来,独自怔了许久。
毫不留恋地穿廊过户,卡雅停在书房前,敲门走进。席恩坐在黑檀木桌后,神qíng专注,低着头检视法杖。
“父亲父亲~~”变回箩莉的女神扑进他怀里,蹭啊蹭,然后嘟起小嘴,“不舒服啦,这个好冷,我喜欢黑头发的你。”
“gān嘛,这么大还撒娇。”魔法神奇怪地看看她,湛蓝的发如寒泉,眸如冰。卡雅索xing不看,只是磨蹭,希望蹭出点热量来:“我和娜夏老师翻脸了。父亲,她弟弟无面之王也和她一样吗?”
“欧塞被抓了。”
“啊!”卡雅惊讶地睁大眼,“那我们是救他,还是用人质换?”席恩一心两用地道:“用人质。卡雅,你也好准备了,武器防具都要检查一遍。”
“父亲,为什么不一口气杀光元素神?他们摆明了不接受条件,那我们还不如永诀后患。”
“因为你需要时间熟悉回归的力量,不然只会落得撑死的下场。”魔王敲了女儿一个bào栗,“即使元素之王改造了你的身体,目前也还太稚嫩,jīng神又不够稳定。”金发少女羞愧地垂首:“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很努力了,元素神也不足为虑,烦的是另一边。”席恩漠然的口吻隐含厌倦,他在想是不是gān脆把杨阳绑过来算了。不,那样成天搞营救,还要烦。
“您弟弟他们?父亲,您为什么屡屡放过他们?”卡雅奇道。席恩沉默不语,其实这个问题他没仔细考虑过。一来他习惯了韬光养晦,没有十成把握就不全力出击;二来他的仇人是维烈和众神,杨阳他们固然烦人,但基本上他是剔除在外的。就连肖恩,在拜听了他一番澄清后,他也只能满腔悲愤自己咽,只求来个眼不见为净。
卡雅观察他的表qíng,一无所获,于是猜测道:“您不忍心吗,对那个肖恩?”席恩正烦躁,本能地屏蔽gān扰:“不要提他的名字。”
结束了,都结束了,在千年前。
即使他永远是那副纯洁的嘴脸,即使他永远无法体会我的痛苦。
席恩心知肚明,若非成神,有了qiáng大的jīng神力支撑,他恐怕很难放下已化作执念的怨恨,也许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就崩溃了。尽管如此,满满的不甘也日夜啃啮着他,他只能不停地用理智压制。
“可是他要杀了你啊!就乖乖挨打吗?”
“好了,卡雅,很多纠葛你不知道。”缓缓吐出一口长气,魔王轻抚女儿柔软的金发,语声平稳淡漠,“他要是肯恨我到底,事qíng反而简单。呵,事实上,也是我对不起他,所以你不用仇视他,只要明确你的立场就行了。”美丽的女神默默咀嚼他的话,捻起他一缕长发,仿佛蓝水晶溶液染成,每一根都像是晶莹剔透的冰丝,纤细柔滑,像掬了一泉冰水在掌心,她忍不住放到唇前品尝:“您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想必他们也这么认为吧。”
“是的。”顿了顿,席恩斜睨女儿的动作,“你花糙吃得不够,连我的头发也要吃?”
“父亲的头发好漂亮嘛,好像冰做的,我想尝尝是不是和雪糕一样的味道。”
“那如何呢?”席恩没好气地问。卡雅嘿嘿笑道:“凉的,可惜不甜。”
“你饿了就自己做饭!别在我头发上留牙印和口水!”
“小气。”卡雅咕哝,正要起身,挂在窗上的风铃无风而动,发出两人都熟悉的清亮嗓音:“主人,肖恩先生他们要求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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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罕见的晴天,丝绸窗帘挽了起来,落地窗也敞开着,透进清新透明的风。
圆桌上摆放着一瓶刚从花圃采摘的冬蔷薇,jīng灵的巧手将它照看得欣欣向荣,在阳光下摇曳着优雅的香气。咖啡的醇香在微凉的空气中蒸腾,伴随着药糙田传来的湿润气息。
黑发皇子坐在养子拉出的象牙雕栏椅上,接过侍女递来的银杯,悠闲的姿态让勇者们气得牙痒痒的,尤其是经历过圣域一战的几位。
两方人马之间是一面透明化的墙壁,实际距离却隔了十万八千里。
“席恩。”肖恩踏前一步,两手抵着墙,上下打量兄长,“你没事吧?上次我说得太过分了。”席恩闭着眼啜饮咖啡:“只要看不到你的脸,我就好得不能再好。如果是来慰问的,你们可以请了。”
“鬼才来慰问你!”诺因一拳擂在墙上,一贯的盛气凌人,“老僵尸,你给帕西尔提斯的东西根本没用,耍人也不是这么个耍法。”肖恩眼神一沉,他之所以答应参与这次行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此。
“他自己水平不够。”
“你骗鬼啊!”
“你闪边去!”杨阳推开友人,好声好气地道,“席恩,你能不能想办法救救索贝克?如果贺加斯占据主导,对你也是个麻烦,索贝克至少危险xing不是那么大。”在场数她最了解对方,这别扭的男人即使有赎罪之心,也决计不会承认,必须给他个台阶下。
一阵静默后,席恩淡淡地道:“他人呢?”
他人呢?一句话考倒众人:帕西斯当然不在,他和众神一起去杀霍娜了。吉西安脑筋动得快:“他就在里面,我们好不容易制住他,劳驾您过来一趟。”
“不。”这么明显的陷阱,上当的人是傻瓜。
“你不救也得救。”维烈沉声道,“这是jiāo换,你的手下在我们手上,要么你见死不救,要么你过来,反正我们也拿你没办法不是吗。”席恩不答,抬手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连接内室的门打开,被踉跄推出的娇小身影使魔界宰相凉透心扉。
“维烈哥哥!”
“伍…伍菲?”维烈瞪大眼。杨阳等人也大吃一惊,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这下惨了,人质计划要泡汤。困不住席恩,万一那边不能一击解决霍娜,就全盘失败了。
“救我!”眼见救星,雷之幽鬼哇哇大哭,连日来的恐慌和无助倾泄而出,几乎陷入半疯狂状态,“救我出去!杀了他!别让他碰我!他是怪物!畸形!兔子耳朵!呜呜呜,我受不了了……”
“乖,你冷静点,我马上救你出去。”维烈又是心疼又是慌乱,看向席恩,黑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苟烈光芒,“你对她做了什么?我警告你,席恩,你敢碰她一根手指,我就剁了你!还有其他人呢?你把摩耶怎么了?”席恩冷冷一笑:“我对奶娃没有‘xing’趣,这小丫头是自己送上门来。”维烈一怔。伍菲已哭得神智不清,趴在地上啜泣。
杨阳等人总算找到机会cha话,诺因皱眉道:“那小鬼是谁?你认识的?确定不是冒牌货?”
“不是,她叫伍兰夫,是我的家人。”维烈苦笑。
“该死!你不但连个犯人也看不住,还连家也管不好!”诺因啐了一声。若不是维烈看管不严让席恩逃掉,也不会有今天这些事。他却不反省史列兰的有机可趁才是主因。
冰宿冷静地道:“那现在怎么办?我的意见是一手jiāo钱一手jiāo货,看来他有意救帕西尔提斯,我们不要起冲突比较好。”听出她的暗示,诺因叹道:“也只能这样了,照我的想法,是任那坏事的丫头自生自灭。”杨阳踹了他一脚,道:“那个,索贝克的事慢点再说,先换她和欧塞,行不行?”
“嗯。”席恩点点头,食指勾画,两道光华流动的空间门出现在左右两边,“我们过去一个,你们过来一个,接各自的人。”
“我去!”维烈不容反驳地道。莉琳紧紧贴在他背后,意思不言自明。史列兰结了个手印,只听得嘭咚声响,欧斯佩尼奥抱着粉红小猪跌落在地,双目紧闭,绝美的小脸爬满冷汗,似乎深陷在一场噩梦里。
“不能让他醒过来。”见敌人眼神有异,诺因急忙声明,“那小鬼也没反抗能力了吧,这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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