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那是迪斯卡尔殿下的长相啊。”杨阳不解。肖恩却不奇怪:“他升华时,是连同海jīng灵王子的ròu体一起,所以……”
所以,席恩从外表,到心灵,都是另一个人了。
突然的认识使肖恩怔忡,难以形容的巨大失落浮上心头,喝进口中的酒比任何时候都苦,带着一股腥血般的涩味:“我和他……不再是兄弟了吧。”
“单指血缘的话——”杨阳会意,轻拍他的肩,“这样也好。”
不过,人和人的羁绊,能这么简单就断得一gān二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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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金色晨辉穿过朴素的木棱窗,在洁白的被褥上铺展开来,也为披散的黑发镀上亮丽的光泽,轻颤的睫毛在huáng金般的光线下闪烁发亮,缓缓睁开,露出一双冰银色的眼眸,又被抬起的左手遮住。
窗外小鸟的歌声渗入法师困顿昏沉的脑海,逐渐唤醒沉睡的神智,迅速摸到枕边的法杖,熟悉的触感落实了心,他撑着chuáng坐起,环视房里的摆设,微微愕然。
铺着毛毯的木制地板,古朴的简单桌椅,整齐摆放的卷轴和厚书,靠墙的大壁炉,都无比眼熟,只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李欧蒙小屋。他的脑中立刻反映出这个法术的名称,却想不起自己为何在这里。
等等,比这更紧要的……他低下头,呆呆看着自己的手。
我是…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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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溪水映出一张俊秀而苍白的容颜,神态毫无失忆之人应有的慌乱,冷漠如冰。夜色的长发从瘦削的肩膀滑落,垂dàng在岸边的糙地上。他摸摸空dàngdàng的耳垂,再撩起前发,光洁雪白。
这是我?疑惑地蹙眉,他怔了怔,一是为心中升起的排斥感,二是为自己人xing化的表qíng。
不对,至少可以肯定这不是我的脸。施法解除幻术,聚合的元素一到指尖就崩散,连试几次都是如此。并非沉默或禁制引起的现象,而是魔法逃出他的掌控。
为什么?动摇的瞬间,一股qiáng烈的睡意笼罩住他,不由自主地倒下,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近huáng昏,归巢的鸟叫在耳边此起彼伏。他按着隐隐胀痛的额角爬起,看到水中的倒影,这次没有任何触动。他凝神回想,努力了三分钟后果断地放弃,决定先回小屋看看能否找到线索。
徐徐打开的门碰到什么,他瞥了一眼,是只小孩玩的陀螺。还有其他零碎的玩具散落在地板上,做工都非常jīng巧细致。他很确定自己不会玩这些,那是谁的?
手下意识的伸向腰际,摸了个空,他感到难以言喻的空虚,似乎这里原本挂着一样东西,软软的,很小……
脑子里像盘旋着浓雾,他甩甩头,视线落在袖扣上,停顿了半秒移开,不明白一只平平无奇的黑水晶扣有什么好看。
一一捡起玩具,习惯xing地走到橱柜前,拉开,放进竹篮。
等等!他一震,拿出篮子端详,触摸到重要的记忆:这不是装玩具用的,是……是……
一个名字呼之yù出,在化为声音的前一刻,杂乱的影像喷涌而出:他在心里呼唤什么人,一次次求救,但是应该有感应的对方却没有回音。
不会来!他没有来!
徒劳地试图从灭顶的qíng绪中挣脱,比之前更浓重的困意却压倒了一切,垫着绒布的竹篮从纤长的手指滑落,滚倒在地。
一圈圈涟漪模糊了黑衣男子的影象,协调神收回手,对身后的弟弟道:“最难的一关已经跨过,接下来会越来越顺利。”
“这样他就会死吗?”暗黑神有点不放心,毕竟太容易了。
“嗯,当他彻底忘光的时候,自我就会消失。”贺加斯点了点水镜,继续下一波jīng神攻击。史列兰拍拍胸,转忧为喜:“太好了。”
“这个给你的神女。”贺加斯伸出手,一枚镌刻着优美神语的jīng金戒指浮现在他的掌心上方,戒台镶嵌的珍珠石散发出温润的光芒,“叫她收拾席恩的部下,不能让负位面的恶魔猖獗。”
“杨阳一个人怎么行,再给诺因他们一些。”
“不行,那个魔族女孩你可以直接给,但其他人你就必须降临,幻境术会破解。”
“哦。”史列兰很失望,接过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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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的岁末,人们会用旧谷和麦秸装饰门面,请当地的神官挨家挨户泼洒祝福圣水,裁剪新衣,清除积雪,拿出储藏室的存粮做丰盛的佳肴,给晚辈零食和红包。今年,战争的yīn云却笼罩了整个艾斯嘉大陆。
圣贤者预言会有异界人在世界危难时挺身而出,一来却来了五个。每城分一个也罢了,之后一系列变故又令人无所适从:矛盾激化;战乱迭起;王权更替;魔武大会上,传说中的光复王和魔界宰相接连出现;然后是东帝国和西联盟的崛起;恶魔肆nüè与四方结界的建立;王都攻城战一役,已变成魔王的圣贤者和众神纷纷亮相,冲击达到最高cháo,在“血海现象”发生后酝酿成无法遏止的恐慌。
官方通告是:一切都是魔族的yīn谋,无论是王家的血统,圣贤者的改变,还是协调神附体帕西斯的死亡。当然,中西两城也有自己的说法,但由于统治者的身份,西城一贯的恶名和诺因两败俱伤的战术,舆论一直处于弱势,士气也大受影响。
雪之月初,亡灵骑士团撤出西境的南部,进入西城境内,一路摧枯拉朽地突破几道防线。继血徽和逆十字佣兵团之后,一向在平原上战无不胜的西城骑兵再次尝到败绩,不得已退入和米亚古要塞相对的东部边防塞维堡。禁受不住报仇的巨大诱惑,南城的部队断然跟袭,占领了几座都市,却造成了与西境相连的北部关卡人手不足。幸而有老成的东城将领威司特镇守,接替苍穹军团的火鸟军团几次猛攻都被击退。
战势陷入僵局后,火鸟军团指挥希莉丝佛罗伦兹采取诱敌之计,绕过坚固的防御工事,奇袭其他据点。东城方并未上当,只是派兵拦截,不让敌人溜到身后。双方你来我往,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到月底,主战qíng绪的高涨使老将无法再维持不败的守势。另一边,为了转移人民的恐惧,罗兰也主动发起攻势。
地下兵工厂尚未bào露,但矿山的异动依然没能瞒过合作期间就潜伏于工地的东城密探,罗兰推测敌人是在秘密制造魔像大军,因为西境的工厂已经在东城三将之一的马尔亚姆麦斯韦恩的率部进bī下紧急捣毁。
预料到自己的死亡,已故的光复王不仅为徒弟炼制了好些防身道具,还灌注协调神的神力制作了神器[贝奥里亚水晶链],能够让任何贫瘠的土地变成沃野,一举解决了凡尔加平原的饥荒。因此,罗兰本可以有充分的余裕打这场仗,尤其两个敌城的补给困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考虑到魔王的残余势力,魔界的不明动向,还是速战速决,及早统一全国为妙。拖得越久,战争的后遗症也越大。
希莉丝的战略是故意分散,让敌人分不清那个佯攻,那个是主力。如果敌军索xing进攻空虚的本阵,正好进行包围作战。这个方案危险xing虽大,但只要掌握好时机,胜算还是很大。最主要的原因,己方的补给确实吃紧,金色死神生前对南部林地的破坏非常彻底,富饶的东部平原又被她不计后果的师兄放水淹了,一旦陷入消耗战,会被拖死。
然而她的计策好,威司特也不是省油的灯,将计就计派遣一支伪装部队袭击敌军的本阵,自己的主力部队则绕到较弱的援军背后,等战争开始后发动突袭。于是两场“跨年之战”就在中城的西境率先打响。
冰的结晶在冬风中狂舞,沉厚的铅云遮盖了太阳暗淡的光芒,世界变得苍白而寒冷,唯一的颜色就是士兵们挥舞的刀剑反she的血光。
在这样的天气里,空军几乎无用武之地,这对卡萨兰军是有利的,局势却不乐观。遭到伏击的部队根本不及反应,一开始就兵败如山倒。在这一刻,士兵的素质差异清清楚楚地体现出来:威司特麾下的战士是原属伊芙的边防军,早就习惯了酷寒。相反,连雪地行军都不曾经历过的中城士兵战斗力大减。虽然希莉丝留了一手,同样伪装弱旅,意为绊住东城军,但照目前的战局发展下去,在援军赶来之前这支诱饵就会被歼灭了。
接到消息的希莉丝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计谋被识破,挥军前去援救,并派人通知另两支部队回头。援军的赶到只是延迟了战败的时间,但是此刻,东城后方却受到意外的攻击。
留守的军官一声令下,南城的枪兵举起长达五米的拒马枪;重装步兵在后面持盾防御;祭司们齐声咏唱祷文,为战士们加持各种神术。伴随着冲锋号角嘹亮的声音,来袭的中城骑兵整齐划一地拉起弓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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