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把上面的花色弄掉。”
“哦。”武艺高qiáng的青年手腕一翻,圣斗气模拟高温效果,把手中的金币熔成金疙瘩,又轻巧地一拉一压,冷却的金币变回原来的模样,只是两面平整,光可鉴人。杨唯看得张大嘴合不拢来:能人啊!
杨阳也兴奋不已,果然在这个魔法不能用的世界,武力才是王道。
“哎呀,糟糕。”肖恩摸摸胸口。
“怎么?”
“这个世界的魔法元素好少,我刚刚感到定幻石得不到补充,能量下降了,大概只能再用一天。”
杨阳差点扑倒——还以为来了救星呢。
帮友人换了身杨唯的休闲服,肖恩勉qiáng对料子满意:“不是很束手束脚。” 杨阳恶趣味地在棕发青年的咖啡色羽绒服外围了条附帽子的毛绒兔子围巾,还是粉红色系,头上两只软绵绵垂下的耳朵可爱极了,靴子贴了亮片、圣诞雪橇和驯鹿图案,深棕滚白边,再配上一副厚厚的兔绒手套,整个萌系的小男生扮相。
“杨阳。”肖恩咬牙,他今年一千零四十岁,生前三十三岁,不是三岁,察觉得出友人的用意。
“嘿嘿,不好吗,多阳光啊。”杨阳笑嘻嘻地拉着他往外跑。
在老式弄堂里不觉得,越往外走,两边林立的高楼越多。肖恩来时是晚上,这会儿左顾右盼,奇道:“这里的房子好怪,像监狱似的,到处都有栏杆。”
杨阳汗颜,小偷多没办法,世风日下,都丢脸到异世界人面前了。
“魔shòu!”
这时,肖恩已走到大街上,瞧见车流,眼中锐光一闪,扑过去一个飞踹,杨阳没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台倒霉路过的桑塔纳轿车飞起,车里的人发出世界末日级的哀号,几乎要惨叫出声:啊啊~~不要这么快惹事啊!
肖恩也听见了那悲惨的叫声,连忙唤出天杖,用重力魔法把车截回来,疑惑地趴上去查看。其他车子行人已经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愣愣地看着他的行为。
“这头魔shòu被驯服了吗?可以载人,可是怎么在身体里面?唔…毒烟,不好,它一定是攻击我。”闻到汽油味的棕发青年皱起眉头,就要举高剑砍下。
“肖恩啊啊啊——”杨阳总算冲过来及时拽住,深切后悔没事先告诉莽撞的友人基本常识,“快让天杖把这些人的记忆消除!你闯了大祸!”
《我可是只会解不会消啊。》天杖给了两人重重一击,《我可以把时间暂停一会儿,你们自己解决吧。》最后,杨阳用催眠术好不容易摆平了这场风波,也因为人数过多累塌了。
“肖恩,你千万别再卤莽了,这个世界很和平,那些车子不是魔shòu,我会慢慢教你,总之没有危险。”
“……那个呢?”肖恩指着从天而降的垃圾袋问,下面是个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走过。
高空投物!杨阳目瞪口呆。
还没等杨阳回答,肖恩就扑了过去——这个不能等。
被救的人千恩万谢,肖恩开心地把帽子做了处理——给小男孩戴上。杨阳嘟了嘟嘴。
听到周围传来的好奇赞叹声,她才发现,在这个国度,肖恩真的是个带有异域感的美青年。
阳光下泛着茶棕色的长发,透着金huáng光芒的琥珀色眼眸,蜂蜜色调的肌肤,轮廓深而俊朗的五官,比肤色白皙面容清秀的诺因更有异民族的感觉。
艾斯嘉的人和这个世界的西方人接近又有区别,最像的可能是东城人,骨架和脸型都很相似,浅色发,蓝色眼睛多数;西城人的轮廓最深,有点像闪族和高加索人,多为深褐色的头发和眼睛;北城人有着北欧白种人的显著特征,高大、鼻梁长而突起;南城人具有印度、地中海两地的特色,女xing优美的眼窝和端挺的鼻子独具魅力;卡萨兰人最像中国人,细长的眉眼,黑发象牙白的肤色有种古典的美。
“对了,肖恩你的国籍?”杨阳刻意用古代语和友人聊天。
“我出生普雷尼亚王国,在今天西城和南城jiāo界的地方,大概这两个地方的血统都有点吧。”肖恩立刻回复,他的中文是维烈教的,在镜子的一千年基本没用过,总是不比本来的语言熟稔。
说着,他好奇地戳着路旁的电线杆,手指修长灵活,让杨阳想起他的孪生兄长。棕发青年有一双微微上翘的杏仁眼,大而清灵有神,如果是在席恩脸上大概还会有妩媚的味道,肖恩就完全是纯真稚气了。
如果席恩还是原来的长相的话,应该会是,具有南国外貌和北国风qíng,气质沉稳又带有官能xing的青年吧。
杨阳突然想起刚才的惨剧,急忙牢牢牵住友人的手,免得他又惹出乱子。
肖恩似有触动地低下头,视线掠过她,扫向那些和宿命的另一半说着相同语言,有着相同容貌特征的人们,百感jiāo集地轻叹:“席恩当年……就是在这里。”
晨晖洒落,金色的尘埃穿过时光的踪迹,勾勒出模糊的曲折。
“呃,那时和现在差别很大。”杨阳解释,她特别看过那段时间的历史,“当时是明朝成化年间,民间qíng况还好。不过,从冰宿的血统看,他可能跑到外国去了。”当时的欧洲可不太平,估计是维烈紧追不舍的压力。
肖恩只是点点头,似乎对兄长的过去没什么谈xing。杨阳理解他,知道他现在尽量不想提到席恩,以免动摇了决心。
她想过是不是说出帕西斯被附身的真相,肖恩的心肠太软,哪怕席恩恶迹累累,他内心深处依然不想对这个哥哥举起屠刀。那时她也看到他们两人厮杀的惨烈,这对双子的羁绊太深,无论爱与恨,都已经无法割舍。
“肖恩……”没得到回音,杨阳定睛一看,放声尖叫:“别把电线杆戳破啊!”
“我想看看里边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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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回来,杨阳长吁短叹,庆贺友人回去艾斯嘉,她喜欢肖恩,可是他实在太会惹事了。
幸好史列兰不在,他的祸水脸更会惹出乱子。话虽如此,杨阳还是由衷想念身在神域的暗黑神。
晚饭后,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只小猪形状的空间袋,这个袋子她平时挂在腰带上,没多少有价值的东西。自从她盗过国库后,诺因就严禁她携带qiáng力的魔道具,杨阳知道他是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生命转化刻痕,生怕她又乱来。
微微一笑,心里除了不曾褪色的悲伤,还有充实的暖意。
首先倒出来的是钱,小山般的一堆。杨阳吐吐舌,这些都是她用自己老爸当素材写给耽美杂志《花园周刊》的稿费,相当可观。
维烈,我要养活小史和我自己,那是N年的时光呀,你就贡献点肖像权嘛。
接着杨阳摸出一本日记本,厚厚的真皮封面触感十分舒适,翻开,优美的神语和稚拙的手绘映入眼帘,杨阳仿佛又看见那个纯真又绝美的黑发神祇开心地向她展示日记的样子,和他最后注视她,震惊不信的神qíng,心如刀绞。
杨阳站起身,把本子捧在胸口,走到窗前。
她知道,席恩正让他们显露无遗。
——软弱的心与自欺。
旅途伊始,他们不断邂逅qiáng大的伙伴,一路呼风唤雨。龙、魔、神的力量让人麻痹大意,也让人依赖沉醉。即使想要靠自己独立于天地间,还是忍不住在需要的时候借用。她不想重视的神明染上血腥,答应他制约住他冷酷的天xing,可是这样的自律和约定,在战争和死亡的威胁下,轻易碎裂。
[杨阳不是讨厌我杀人吗?]
[那要看杀谁,像席恩,罗兰福斯这种人,你就不用放在心上。]
[我不要!]
用力的指关节发白,杨阳抿紧唇。史列兰抗拒的喊声,一遍遍在心灵深处回dàng。
那个世界,弱ròuqiáng食的铁则浸透每个角落:薄弱一纸空文的法律,贵族与平民天差地别的地位,旅途中为需要帮助的人们而采取的激进行为……渐渐成为习惯,于是一切固定在“力量”上,而非道德、原则、其他。
她虽然自己不愿杀人,却心安理得地躲在同伴身后,让他们动手,就如希莉丝曾质问的[阳,自从我们组队以来,你和昭霆一个人也没杀对吧]。她沉溺于伪相的高洁中,怀疑着同伴的人格,造成肖恩和帕西斯的决裂。又在复仇中徘徊,使得月和扎姆卡特惨死,史列兰离去。
杨阳明白,自己不成熟,也不够坚qiáng,而她面对的世态太残酷混乱。如今也没有一个银发开朗的师长,在边境的小村庄等待她,说你将来迷失了,就回来我身边。一切只有她自己去发现,去思悟,去承担。
放下日记,杨阳坐在chuáng沿,像第一次学魔法一样沉下心,感知着周围的魔法元素。的确,地球的魔素微弱得几乎不可察,数量也稀少得难以捕捉,就如昭霆所说的。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施法,并非绝对不可能,尤其是低阶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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