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优秀的弓箭手第二条,还要能够预计同伴的招数。”神官落回地面,闲闲地说,气得我和昭霆两眼充血,剑和箭一骨脑招呼过去,我甚至还用了魔法,还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好几次还差点she中昭霆,幸好神官及时拨开。我们就这样打了一上午,期间休息了三回,结果不用说了,输得一踏糊涂!我还好,昭霆累得汗如雨下,气喘吁吁,神官趁机耳提面命一番,纠正她战斗中一些不当的使力手法和闪避步法,然后宣布今后每个礼拜抽出一天做这种训练,培养我们俩的默契和实战技巧,日期待定,随他高兴……我和昭霆哀嚎。
特训结束后,我们并肩坐在树下稍事休息。我是到哪都带本书的人,神官是到哪都能睡,打了两个哈欠后,就靠到我肩上会周公去了,我自管自看书,不去理他。昭霆一边咕哝应该带便当来一边拔花瓣,瞥见神官睡得毫无防备的样子,小妮子计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悄悄拉拉我袖子。
我转过头,看见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轻轻捞起神官披在背上的银发编起麻花辫。我看得爆笑,忙捂住嘴,朝她竖起大姆指。昭霆编好辫子,用自己的发带绑了个蝴蝶结。我看看睡梦中的人,得出结论:任何人看到这样的他,都会一致断定他是个美丽的村姑!不过觉得还少了种画龙点睛的快感(昭霆的辫子编得烂也是原因),想了想,我拔了一朵野花cha在他耳朵后面——嗯!这样就完美了!
后面发生的事用不着我叙述了,我估计一个礼拜内,村人们都会称呼神官“美人”或“辫子姑娘”,直到当事人把这么叫的人全部揍到住院为止。对我和昭霆两个始作邃者,神官当然恨得牙痒痒的,但还是没对我们使用bào力,而是用了更加卑鄙的报负手段:恐惧术!我和昭霆吓得喊爹叫娘,特别是昭霆,因为我平常为了锻炼心志做过许多幻术训练。但是神官也知道,给我施了喷嚏术做附赠——这个恶魔!最后还是耶拉姆嫌惨叫和喷嚏太吵耳,叫神官停手,才结束了这场酷刑,那时我和昭霆已经累塌了。
虽然被狠狠教训了一顿,但我回想起神官戴朵花拖着长辫的样子,还是觉得很好笑,有种得大于亏的感觉,呵呵,下次再找机会捉弄他吧!
……
创世历1037年空之月(6月)3日天气:小雨。
昭霆和耶拉姆吵架了,虽然这两个人吵架就像太阳从东方升起一样正常,但这次的qíng况与以往稍有不同,因为,这次吵架,是“冷战”。
事qíng的起因是个不幸的悲剧,其实也是昭霆自己不好,身为女xing,怎么可以乱丢内衣!而且我们还是跟两个男xing住在一起(虽然我也快忘了这点)。言归正题,当初我和昭霆是两手空空来到这个世界,当然只有一套换洗衣服,外衣倒不要紧,我们早就不穿了,内衣却没办法。幸好娜塔婶友qíng赠送,给了我们一人一件小背心,洗胸罩的时候可以换。可是今早起来,昭霆的胸罩却不见了!我问她放哪儿了她又稀悝糊涂说不清楚。我们把房间翻了个遍也找不到,她只好穿着我的背心下楼(因为她的背心太脏了),结果就看到——“咦,耶拉姆,这是什么东西?”
神官从耶拉姆手里拿的洗衣篮里抓出一根非常眼熟的长形布条,我和昭霆呆呆站在楼梯口,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刚刚在走廊捡到的。”耶拉姆永远是一百零一号表qíng。
“好畸形的布。”神官好奇地拉着那只可怜的胸罩,“还有弹xing哩!”
“那是我的!!”昭霆终于反应过来,惨叫着扑过去,想从神官的“魔爪”下拯救出自己的胸罩,却因过于激动,一个收势不及,扑在神官身上,还连累了一直线的耶拉姆,三人跌成一团。我看着那只胸罩仿佛蝴蝶般飞起,然后缓缓地,不偏不移地落在一团褐色的东西上面——是耶拉姆的头顶,而且是纵向……
“变态男!变态师徒!”
搞清楚原委后,神官低着头任昭霆发泄怒气。耶拉姆qiáng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自己的衣服胡乱摆放,还有脸怪别人。”昭霆大怒,河东狮吼:“你这变态小鬼!居然还敢回嘴!”
“谁是变态?”
“就是你!变态变态变态——”
“你这个疯婆子!”
“……”(以下省略)
我端着茶在旁边看戏,神官趁昭霆转移pào轰对象的空档溜到我身边喘口气,可怜耶拉姆成了替罪羊。他真傻,和发怒的女人尤其是昭霆这样的女人辩论是男人最愚蠢的行为之一,他应该选择沉默是金,待会儿昭霆自然会觉得没趣停下嘴。神官就聪明多了,虽然我看他是懒得跟小辈计较。耶拉姆真孩子气啊(不过他本来就只有十五岁),昭霆也是,两个心智年龄相同的小鬼头。
于是乎,他们俩越吵越僵,最后完全不理睬对方。换作平常,只要他们打一场就会雨过天晴,怨消气散,但因为这次吵的是比较尴尬的话题,才变成这样。不过我还是不担心,都说了他们是小孩子了,小孩子吵架能维持几天?我敢保证到明天早晨,昭霆说的一定是“死小鬼,拿片面包来”,而不是“变态小鬼,拿片面包来”。
我只搞不懂一点,耶拉姆平时一直是早熟又冷静的模样,多数时候脑子比神官还清楚,可是只要碰上昭霆,不知为何就退化成符合他实际年龄的样子:冲动bào燥,口没遮栏。大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真的很对吧。
……
创世历1037年萤之月(7月)29日天气:晴。
等了三天的救援队终于到了,我和神官刚爬上悬崖,昭霆就像哭丧的一样抱住我大哭,也不管我一身泥会不会弄脏她,神官也是满身的土,一头银发都变成了灰发,直到我们被大家拥回神殿,洗了个热水澡后,才告别láng狈。
回想这三天的经历,虽然不及和史列兰那次惊险,也算很倒霉了,但因为和我在一起的是神官,我一直没害怕过,现在我只希望他背上的伤快点痊愈。
事qíng要从三天前说起。那天下午,我和神官和往常一样在村外的小山坡上练习魔法,牧场主珂特先生慌慌张张跑来请我们帮忙找一头走失的小羊羔,我们当然答应。循着足迹,我们不一会就在山里找到那头叫多多的小羊。原来它掉下悬崖了,幸好被一株长在崖壁的松树挡住,才没摔成ròu饼(这个悬崖和史列兰掉下去的那个不一样,下面没有河)。
我等在崖边,神官用浮空术下去,想将多多抱上来,这时我看见他脚边有个奇怪的东西,原本我以为是丛杂糙,后来越看越不对,它动得太奇怪了,不像风chuī,倒像是昆虫在蠕动似的。我刚想提醒神官,他已经注意到,看向那丛糙。只见糙里一下子飞出好几根粉红色的触手,神官回敬一打的火球,不但烧焦了触手,也烧光了那丛糙,露出一团金huáng色的东西,外形像朵花苞,我认出那是《魔shòu图鉴》里很厉害的一种魔物,有毒物之王之称的植物系魔shòu拉芙蕾西亚!我才想出答案,感觉脚下剧烈晃动,不小心一头栽下去,幸好神官接住我。我看到崖壁爆出许多触手,很恶心地蠕动着,原来这片峭壁已经被拉芙蕾西亚侵蚀了。然后我听见一声咩叫,多多栖身的小树也被这股晃动震断,四肢乱踢掉了下去。神官忙抓住它一只前脚,就在这时,那只花苞张开,喷出一团粉红色的雾,正中我们三个。我只觉身子一重,和神官一起直直往下掉,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后来我才想起,拉芙蕾西亚的孢子云有中和魔法的能力,是术士的天敌,所以才被称为毒物之王。(注:拉芙蕾西亚的毒不是体内毒,而是体外毒。它的孢子会粘在人体上,隔绝魔力,只有一种特殊的药糙——天琴花的种子泡的水才能洗掉,下文神官说的解药就是这个。)
我看到神官调整姿势,让左肘对着地面,身体浮起金色的光芒,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冲击,震得我人事不知。等我醒过来,看见神官躺在我下面,一动不动,眼睛闭着,嘴角还有道血迹。
我吓得险些心跳停止,连忙抓住他肩膀用力摇晃,感觉手湿湿的。我用右手扶住神官,摊开左手一看,果然是血。再看他躺的地面都凹陷下去,小石子上全沾了红色的液体。我竭力使自己镇定,把神官轻轻放回地面,想探探他脉搏,这时神官咳了一声,我喜得直摇他:“神官!你醒了!?”
“别摇了……”神官睁开眼睛,吐出很微弱的声音。我急忙松手,想起骨折的人不能摇,更不能随便移动。其实要不是神官用斗气减弱了冲击,就算他垫在我下面也是一块粉身碎骨的下场。
神官动了动,似乎想爬起来,我刚想扶他,就听见他说:“肋骨好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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