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朱烈斯和芙瑞尔的脑中闪过相同的念头,同时策马跃前,在梅莲可面前遭遇,刀剑相jiāo,鸣声震耳。芙瑞尔一边挥动长剑挡住朱烈斯的连续劈砍,一边对梅莲可喊道:“大人,快走!把qiáng盗头子的脑袋揪下来!这个小喽罗jiāo给我!”梅莲可也不打话,拉转马首,从两人身旁跑开。
长剑与弯刀你来我往,发出剧烈的声响,迸发的火星照亮了黑夜的一角。双方jīng湛的武技令周围人惊叹不已,更让人讶异的是两人势钧力敌。血徽佣兵团长一反温静的xing格,也不因对方是女xing而手下留qíng,招招狠辣。一来吃不住这么迅猛的攻势,二来气力不及,在一次猛烈的撞击后,芙瑞尔长剑脱手,朱烈斯毫不犹豫,偃月刀中宫直进,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长枪从斜里刺来,dàng开刀锋,同时一把新的长剑被塞进芙瑞尔掌心。
“谢了!凯伊!”不用看来人,光凭这份默契芙瑞尔就知道救援者是谁。她握紧长剑,朝朱烈斯的右肩刺去。后者侧身闪避,却险些被长枪捅个正着,虽然及时躲过,仍不免惊出一身冷汗。芙瑞尔和凯伊的联手攻击搭配得天衣无fèng,顷刻令他落了下乘。
随着清亮的破空声,一枚羽箭jīng准地she中凯伊的枪头,将他刺向朱烈斯腰部的势头打偏,接着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两个打一个,好不要脸!”
she箭的正是月影佣兵团长克劳德。他嘴上喝骂,手里也没停,弯弓连she,全是对着力弱的芙瑞尔。女将军急忙挥剑拨开,虎口却被箭上传来的劲道震得发麻,她不肯吃亏地回嘴:“呸!对侵略者讲什么道义!何况你们联手攻击我,就很要脸了?”
克劳德不作理会,只管shesheshe,芙瑞尔被他she得手忙脚乱。四名指挥官缠斗不休,两支队伍也陷入激烈的jiāo锋,梅迪军的qíng势明显不利,且不说南城的女兵在战力上原就不及西城那些高头大马的战士,经过之前火焰和箭雨的洗礼,兵力也大为折损,只剩下半数也不到,全是仗着一股悍勇之气,才支撑到现在。但被黑龙、白凤、炎láng和金雀花四支佣兵团围攻的后军还是芨芨可危,几乎是兵败如山倒地一路退往东岸。人与马的鲜血染红了灰水河,沉入水底的尸体在双方的践踏下,逐渐化为淤泥的一部分。
漆黑的夜幕褪去,曙光乍现,当泛着鱼肚白的天际终于出现橘金色的煦日时,战场的景象显露出模糊的轮廓,但地上的人们谁也没注意到,依旧沉浸在野蛮的厮杀里。空气里飘散着尸臭和血腥气,每呼吸一次就好像吃进一口生ròu,浓浓的铁锈味哽在喉头,麻木了思想,也驱散了疲劳和饥饿,到最后,甚至连嗅觉也丧失了。
梅莲可率领少数jīng锐,突破血徽佣兵团、月影佣兵团、逆十字佣兵团三道防线,杀入隐捷敏亚军的本阵,登时感到一股庞大的压力,冲击着自己的阵线,这支队伍上飘扬的旗帜绣着一只苍鹰,正是西城最qiáng大的劲旅,城主近卫队翔鹰佣兵团。梅迪军拼尽全力,也无法攻破这道铜墙铁壁,反而碰得头破血流。不多时,这支勇猛的队伍就被翔鹰佣兵团团团包围住,与芙瑞尔和凯伊的两翼遥遥隔开。
眼看敌首就在眼前,却无法靠近,梅莲可心焦如焚。身旁的友军一个接一个倒下,令她心痛如绞,仇恨的火苗冷下,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懊悔,但为时已晚,即使她想后退,隐捷敏亚军也不会允许。
就在梅莲可感到一丝绝望时,战况又发生新的转变,周围的隐捷敏亚军突然大哗,阵形也出现些微的散乱。梅莲可没有放过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立刻呼吁残部反击。付出了重大的伤亡后,终于将包围圈撕开一个小口,冲入敌军的心脏,这才搞清变故的来源。原来是卡特率领的预备队从小丘背面袭击,打乱了翔鹰佣兵团的阵脚。一个机灵的南城士兵高喊道:“卡特将军的援军到了!我们有救了!”
梅迪军声势大振,隐捷敏亚军担心主君的安危,气势一馁,给敌军扳回了局面。但梅莲可等人心里有数,这只是暂时的优势,一旦敌人从这个意外里回过神,以卡特区区五千兵力绝无可能挡住,唯今之计,只有趁隐捷敏亚军混乱的时候,割下贝姆特的首级!
“敌军还真是出乎意料的难缠呐。”
贝姆特皱起眉头,夏亚连忙举高手:“要不要我毙了他们?”
“算了吧,你顾好自己就行。”贝姆特可不认为魔法师能在乱军里派什么用场,而且这个部下是小法术不灵光,大法术才上手的怪胎,还是不要拿士兵的xing命冒险。
惨叫声在左近响起,几名翔鹰佣兵团的战士被拦腰砍断,跌下马来。殷红的液体溅上贝姆特和夏亚的衣裳,一个伤痕累累的骑士手持大剑出现,盯着贝姆特,喘息道:“佣兵王?”
“我是。”青年微笑,笑容有一丝赞赏,能够突破他的jīng锐杀到他面前,来人的武勇着实了得,够格让他出手:“你是四璧的哪一位?”
“卡特。”
“好。”虹光一闪,闪空出鞘,巨大的金戈jiāo鸣声几乎震破人们的耳膜,相同的武器像两道电光彼此撕咬,冲撞,擦出无数小雷火。jiāo战双方都展现了让人惊叹的流畅剑技,但是贝姆特的剑术毕竟高明不止一筹,加上卡特一路拼杀,体力消耗严重,身上更多处负伤,当两人的战马相撞的瞬间,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身体失去平衡,落马坠地,后背重重撞上地表,一口气转不过来,大剑不由得脱手飞出。
贝姆特只上身一晃,便即稳住,他才不讲究什么公平不公平,不等对手爬起,闪空直直劈落,瞄准的正是卡特的脑袋瓜。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梅莲可及时赶到,格开贝姆特的剑锋,却因体力不支,没有完全挡偏,闪空雪亮的剑锋擦过卡特的左耳,硬生生削下他一条左臂,赤红的液体登时狂喷而出,高度甚至超过马背。
“贝姆特·瓦托鲁帝!!”梅莲可嘶喊,挡在昏厥的部下面前,内心涨满狂怒和悲愤,充血的眸狠狠瞪视他,“我要宰了你!!!”
“凭你这个模样?”贝姆特冷笑,打量她仿佛从血海里捞出来的残破身子。他敢保证,不用他一根小指,梅莲可马上就会自己倒下,如果她想勉qiáng出手,没走两步肯定脱力,其实她光是还能站立,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了。
贝姆特轻轻将闪空搁在她颈边,收起讽笑,肃然道:“投降吧,我不想污rǔ对手。”梅莲可依旧一霎不霎地瞪着他,既不动弹,也不说话。
这时,夏亚发出一声惊喊:“首领!小心——”
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不知从哪儿飞来,宛如一道黑色的电光,直袭青年的后脑勺。就在即将刺中的刹那,火红的波动从贝姆特腰间的小包涌出,裹住他全身,硬生生挡住长剑。只这电光火石的一顿,贝姆特已翻转手腕,格开剑锋。长剑转了两转,一头cha进地里。
夏亚吓得冷汗涔涔,其他西城士兵也是,结结巴巴地道:“首首首领,你…你没事吧?”贝姆特调整了一下呼吸,答道:“没事。”qíng不自禁地摸向放着维烈送的血玉的腰包,脸上掠过诧异之qíng。
众人定了定神,看向那柄飞来凶器,却见长剑自动从土里蹦出来,浮到半空,咻地飞回,嵌入一只白皙的手掌。
贝姆特冷冷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那是个独自屹立在平原上的年轻骑士,同样冰冷的双目迎视着他,他就那么了然一身地站在那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无视他的存在,嘲笑他的狂傲,仿佛他单枪匹马与十万大军对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qíng。
直到远方的地平线传来轰雷一般的马蹄声,众人才从骑士压倒xing的庞大气势里回过神,循声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一面无比眼熟的旗帜跃入眼帘,咬着剑的狮子与百合纹饰,正是卡萨兰的城徽,深红的底色则是西境军的标志。几个眨眼,这支大军就奔到骑士身后,一齐勒马停步,领头的两名青年一脸气急败坏,不约而同地吼道:“殿下!!”
“闭嘴。”诺因用短短两个字封杀心腹未出口的数落。吉西安和雷瑟克连连喘气,面色铁青,却莫可奈何。
贝姆特扫视对方的阵容,心念电转:卡萨兰军比预计的早来,而且似乎是倾巢而出,虽然是急行军,但己军站了一夜也十分疲惫,加上南城的残兵败将,只怕会拼得两败俱伤,实在不划算,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想到这里,贝姆特重新将剑搁在梅莲可颈上,这招快愈闪电,别说梅莲可,连诺因也来不及反应,就在众人以为南城城主即将身首分离时,听得贝姆特沉着镇定的声音徐徐响起:“德修普,我们来做个jiāo易。”
“什么jiāo易?”诺因平静地反问。贝姆特直直望着他:“我可以退兵,但南城必须承认输了这仗,并将凡尔加平原全部割让给隐捷敏亚!”一言未毕,无论远近的梅迪军一致发出屈rǔ的怒吼,被贝姆特一句话摆平:“不满意的话,我现在就把你们城主的脑袋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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