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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没XX的混蛋!”
青翠的树林中,响起震怒的喊声。
一头巨蟒四分五裂地浮在水面上。拨开尸块,扎姆卡特带着一身腥上岸。
维烈劝道:《不能怪水元素之王,他已经说了,传送可能会有点错位。》“什么叫有点!有点就是可以容忍的错误!他把我塞进母蛇的肚子里,叫‘有点’错位!?”这是一辈子的耻rǔ啊!!!
《……》
扎姆卡特继续咒骂,直到被剧烈的呛咳打断。
《扎姆卡特!》
倚着树gān,血龙王缓缓坐下,改用心声道,(恢复怎么这么慢?)
《我猜,可能是受到水元素的影响。和你融合后,我的魔核就变得非常惧水。》扎姆卡特在心里骂了句维烈忍不住捂耳的脏话,抹去嘴角的血迹,四下张望,微喘道,“这里…似乎是食ròu森林?”
《嗯。》维烈顺着他的目光浏览,没找到雷之幽鬼,心脏一紧。
“安啦,那小妮子死不了。”扎姆卡特挥挥手,挣扎起身,道,“好,办正事。”
这天,西城边境都市坎陪拉的两名守卫看到一幕他们终生难忘的景象——一个人,一个活人走出了食ròu森林!尽管脚步有些蹒跚,样子有些……不,十分láng狈,但他的的确确是活人!
两人正想上楼鸣钟告知全城这个惊爆的消息,那青年已来到他们跟前,揪起一人的领子,问道:“今天几号?”
“啊…啊?”
“我问你今天几号!”
“19号。”慑于对方的气势,守卫不由自主地回答。
“19号……还好。”扎姆卡特整个人松弛下来。维烈和伍菲是在16号进入森林,断层不大。一把推开守卫,他右手结了个法印:“无处不在的风之jīng灵,请告诉我……”
念到一半,陡然僵住。
《扎姆卡特?》
血龙王依然不动,直到维烈叫了第三声,才颤声道:“他…真的还活着么?”
《……》
颤抖从指尖延伸到全身,扎姆卡特qíng不自禁地抱住自己。
他能相信吗?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奇迹?他从来不屑神明,可是这一刻,他放下所有的自尊祈求,祈求神明保佑那个人还活着!
维烈很想给他个肯定的答复,但他不敢,因为他了解,一旦这个希望破灭,扎姆卡特会彻底坠入地狱,而且是永远的!
“算了,总要面对的。”
龙族特有的坚qiáng秉xing很快战胜恐惧,挺直背部,血龙王毅然念出未完的咒语。
大不了,我自杀去陪他。
扎姆卡特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第十六篇 旋转的陀螺
第91章 序
“命运是个讽刺的圆。就像人类的愚行,永远没有停止的一天。不过相较前者,后者我倒是颇为包容。因为人类本就是愚蠢的生物,那些不断重复的行为常常带给我笑料。兴致来时,我甚至也会戴上面具,周旋在这些小丑中间,推波助澜,看着他们乐此不疲地跳进我设的陷阱,这可比我亲手毁灭他们有趣得多。很久很久以前,在遇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之前,我就是这么过日子。后来进了宫廷,手段是更圆滑了,演技也更纯熟了,却失了那份快乐,因为,我的光不在了。”
“而前者,如果是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会一笑置之;如果是邂逅金发少年那样的事,我会感谢际遇;但是,如果众神和星盘想把手伸向那两个人的话——”
“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
——摘自《镜花水月》一书,帕西尔提斯著,创世历1037年,第二十册三十八页。
第92章 第一章 东之贤者
创世历1037年秋之月26日·东城伊维尔伦·大神殿。
庄严jīng美的建筑排列成巨大的五芒星形状,呈守护的姿态包围着中央清一色用蓝色云母搭建的王城。弯成神秘花纹的栏杆与外围的市街隔离开来,内圈是美观实用的蔷薇花墙。每一寸地面都铺着漂亮的绿色植被,点缀着争奇斗艳、无视自然规律怒放的各色花朵,这是水神庇佑下的奇迹。还有雅致的阶梯和回廊,优美的湖泊和小桥,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众神塑像,缀有浮雕的石壁,镶嵌着彩玻璃窗的穹顶,一切就宛如是梦中的景致。
午祷刚过,大批人cháo走出建筑物,朝食堂涌去,经过主神殿时,都不由自主地驻足,呆呆望着露台上的身影。
晚秋的天气已经渗入属于冬季的严寒,但看见这个人,却让人感觉chūn天一下子回到了人间。不止因为他稀世的容貌,更因为他周身散发的圣洁气质。
松松打成辫子的长发顺着纤细的颈项滑落胸前,被洁白的手拨回脑后,另一只手则轻柔地翻动放在桌上的书本。几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充满了仿佛祈祷诗般的韵律。而青年微启的双唇,更是被想象成朗诵经文之类优雅的行为,让每个人恨不得冲上楼聆听。
然而,“无知即是幸福”,这句话在这里同样适用。
“傍晚之前,我要那家伙的头出现在他主子的书桌上。”
“遵命。”
看似自言自语的指示,却传来不见声源的回应。法利恩·罗塞毫不惊诧,悠哉游哉地又翻过一页,眼中浮起薄讽的光芒:“哈梅尔商会长的智略之泉似乎也gān涸了,不但把算盘打到大人身上,还妄图控制我城的教坛。”
“他应该是开始急了。”隐身的间谍低声说出自己的见解。
“嗯哼,穆伦那胖子色归色,做生意的本事倒不错。也许可以考虑把他的灵魂招回来,让席洛菲施法后送去财务部。”席洛菲是送艳妃遗骸和嚎哭之坛给伊维尔伦城主的死灵法师的名字。
间谍苦笑道:“拉斯帝涅部长只怕不敢收这么个别致的部下。”
法利恩笑了,清雅而圣洁的笑容,宛如映着晨辉绽放的百合,让每个看见的人心醉神迷。
“呵呵,没关系,冰宿小姐会很乐意收下的。”罗兰也会很乐意让她收下,这样就可以早点结束工作,陪他吃晚饭。
尽管金发青年都是秘密下厨,但焉能瞒过法利恩、艾德娜这些近臣?他们甚至要魔导团团长用水族的法器[止像球]录下主君围围裙的拙样,引为笑料。
自从大人和冰宿小姐在一起后,日子过得真是惬意啊。大神官不禁感叹,万万没想到不久的将来他和红发侍卫也沦为他人的笑柄。
“说到满愿师小姐,最近科比奥神官长跟她走得很近。”
“哦?那个老匹夫想gān什么?”法利恩的眼神变得熬有戒心,语气也褪去了一贯的温和。
在遇到金发青年之前,褐发青年正如自己所言,完全没有表qíng。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以科比奥神官长为首的神殿上层。顽固而守旧的圣职者们,将“堕落的神女所生的肮脏孩子”连同照顾他的侍女一起关在地牢里。那个侍女是行将就朽的老妇,所以法利恩刚学会说话,就撒手人寰,之后他度过了五年暗无天日的生活。若非上届城主马修忍无可忍地求助兼任左权机神官的拉克西丝,直接对大神殿施压,法利恩恐怕会被关到死为止。
即使如此,走出地牢的神眷之子已丧失了表达能力,对关怀地询问自己的城主和国务尚书回以木然的神qíng,两人自然心痛不已。但城主私生子的苦难并未到此结束,大神殿的掌权者们依旧视他为耻rǔ的象征,漠视其他神学生私底下的排挤行为,更有甚者,如科比奥之流,还以师长的名义变相地加入nüè待的行列,安排不合宜的课程,并在学生理所当然完不成时,施以残酷的体罚。
罗兰当上城主后,一脚将科比奥从大神官的位子上踢下来,让弟弟取而代之。从这个举动,每个人都看出新任城主对新任大神官是什么看法。曾经参与bào行的人们都栗栗危惧,但是罗兰并未展开进一步的报复——他无意剥夺弟弟的权利。
和兄长不同,法利恩对复仇行为并不热衷,当然他也不可能对欺负过自己的人有好感,平常言行就颇为冷淡。于是某些人担心之余,渐渐有了动作。
听到“老匹夫”三字,间谍暗暗叹息。如果说世上有天生的神职人员,法利恩就是活生生的典范。他的嗓音圆润而充满了抑扬顿挫,每个听过的人都会感叹这是天生用来布道的声音。当他穿上以金银线装饰的洁白圣服,在祭坛前唱赞美歌时,连毫无虔诚心的军官眼里也聚满感动的泪水,更别说台下尖叫连连的贵妇人们了。
因此,当这样的嗓子迸出粗言的时候,打击绝非一个“大”字形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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