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魔界宰相不需要片刻的迟疑。
“不是。”
杨阳茫然地松开手,心道:莫非肖恩的经历和圣贤者雷同?或者教维烈语言的根本就不是圣贤者?维烈轻抚她的发梢:“别想太多了,这些过去的东西,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
“那你又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杨阳不满地瞪视他。
维烈清俊的脸庞掠过深沉的yīn影,露出yù言又止的表qíng,随即用一个微笑遮了去:“你就当是老头子发牢骚,忘了吧。”
明明不是这样!在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qíng绪催化下,杨阳不假思索地捏住他的脸颊,冷笑道:“老头子脸上会一条皱纹也没有吗?”
“杨…杨阳?”
“你倒是举个这样的例子给我听听。”
“别闹了!”维烈又气又慌地挣扎,含糊的声音却丝毫构不成威胁,“我的内在是很老了!况且,你不能这么对我!”
“哦,为什么?”
“唔……”
“你们在闹什么?”
对魔界宰相而言等同救世主的存在化为棕发青年的形象,出现在门口。
“肖恩。”杨阳和维烈异口同声,只不过一个是懊恼,一个是感激。
“我端药来。”肖恩扬扬手中的木碗,挂着一贯的明朗笑容走近,“看来你jīng神不错哦,维烈,也许再喝一贴就好了。”闻到从碗里散发出的刺鼻气味,杨阳往后一缩:“耶拉姆可以下chuáng了?”
“没啊,还是老样子。”
“那…这碗药是你做的?”这回杨阳站了起来,瞄了眼脸色同样发青的维烈。听出她语气有异,肖恩斜睨她:“我做的药有什么问题?”
杨阳间接回答了他,两手搭在病人肩上:“维烈,你一定要撑住。”
“可恶!药本来就很难喝,我每次还加一大把砂糖进去,努力把它调得好喝,你们居然这么践踏我的心意!”肖恩大为光火。
就是你调味才特别难喝。杨阳在心里嘟囔。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维烈也只得抗议一下:“呃,肖恩…其实,我不喝药也会好。”是真的,如果没喝药,他早就康复了。
“说到底还是嫌弃嘛!”
“没这回事,我喝,我喝。”
唉。因为喝过一口而感同身受的杨阳沉沉叹息。果然,一喝完药,魔界宰相就倒下了。
“奇怪,我没加催眠的药粉啊。”肖恩不解地搔搔头。
是维烈才只是晕过去,换作别人早被你毒死了!好不容易压抑住大吼的冲动,杨阳无奈地推着某个毫无自觉的人往外走:“好了好了,让他好好休息。”
“对了,你们刚刚在聊什么?你为什么捏维烈的脸?”
“嗯…说到这件事。”杨阳沉吟半晌,抬起头,“肖恩,我记得,你姐姐叫洁西卡是吧?”
“对啊。”
“她姓珂曼?”
肖恩大吃一惊:“咦!你怎么知道?”杨阳如遭重击,呼吸为之一窒。
维烈为什么撒谎!?握紧双拳,她心里充斥着被欺骗的愤怒,喘了会儿粗气,决定先质问对方:“我该叫你圣贤者,还是祖先大人?”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圣贤者?什么祖先?”肖恩一头雾水,摸摸她的额头,“杨阳,你发烧了?”
他的反应让少女冷静下来,想起魔界宰相先前的表qíng不似作伪;而且,最重要的,眼前的人连生孩子的正确方法都不知道,真的能够留下后代吗?
一团混乱。杨阳抱住脑袋,感觉越是深入,越是迷雾重重。
“你没事吧?”看到她的样子,肖恩更加担心。
“没事。肖恩,你恢复记忆后,要第一个跟我说哦。”只能期待当事人的口述了。
“不,我要第一个去找帕尔。”
“啊,对哦。”
肖恩露出焦怒之色:“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天杖那个大蘑菇!”杨阳一怔:“为什么叫它蘑菇?”
“因为它一直在蘑菇啊!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它居然磨蹭到现在还不回来!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帕尔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饿着,冻着。”肖恩越说越气,右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敲打左手的掌心。见状,杨阳的神qíng柔和下来,轻拍他的肩:“别担心,索贝克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虽然内心的忧虑没有减少一分一毫,但肖恩不想对方也陪着自己牵肠挂肚,装作放心地点点头,岔开话题,“对了,杨阳,我听水手说,这附近有海盗哦。”
“什么!”
“是从遇难船只的生还者口中泄露出来的,当局还没有发出通知。”
“都出现受害者了还不通知?那些人在想什么啊。”按捺兴奋之qíng,杨阳不以为然地批评。肖恩抓了抓头发:“好像有相当复杂的政治原因。目前海盗主要在南城的海域活动,所以东城的海军开不进来。但是海盗袭击的又多数是东城的商船,对此万分恼怒的海军将官向南城当局提出抗议,要他们派护卫舰保护。正要派时,却调查出来海盗跟中城的前宰相有关,中南两城jiāo好,南城只好先不管东城,与中城jiāo涉。偏偏这个时候又出现神秘的第三者,一艘南城的商船不明原因地失踪了,连残骸也没留下,东城和南城再次为调查问题展开激辩。”
“原来如此,真是一塌糊涂。”杨阳抹汗。
“听说就是因为太复杂,不知怎么向民间说明,当局才没有发出通知。”肖恩也有同感,“不过好歹减少了航班,也允许东城的海军进入境内。”
“哦,太棒了,东城的海军是大陆最jīng锐的耶,如果能亲眼目睹就好了!”
“是啊,还有海盗,真希望他们能一起出场!”
两个好奇宝宝jiāo换着没有紧张感的对话,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向甲板。
※ ※ ※
雾之月6日深夜,一场风bào席卷了海龙号。
肖恩首先被不寻常的气氛惊醒,翻身坐起。和在金枪鱼旅馆一样,他们住的是八人一间的舱房,连chuáng位的分配也没有两样。(注:白天耶拉姆因为晕船,被好心的船长集中安排在通风较好的房间)
感到他的动作,睡在上铺的希莉丝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怎么了,肖恩?”
“大家快起来!”
宛如平地惊雷,除了一向睡得特别死的昭霆和大病初愈的维烈,每个人都吓得弹坐起来,然后,两位睡美人也被更大的音量吵醒,没来得及询问原委,船体已激烈晃动。
“哇!”正在爬楼梯的昭霆扑通一声掉在地上,幸好距离不远,只是屁股摔出一块淤青。莎莉耶险险抓住栏杆,没有滚下去。杨阳扶着chuáng柱,略带惊慌地道:“怎么晃得这么厉害?”
“不会是触礁了吧?”肖恩冒出一个恐怖的猜想。希莉丝摇头否定:“达尔邦内海没有险滩。”
“那是卷进了漩涡?”昭霆惟恐天下不乱的发言遭到众人的眼神封杀。
“总之,在这里胡乱猜也猜不出结果,先上去看看。”杨阳很快冷静下来,转向两个一直没开口的人,“耶拉姆,维烈,还好吗?”
魔界宰相按着晕旋的头,嗯了一声;褐发少年因为捂着嘴,无法回答。
“肖恩,你照顾维烈,我照顾耶拉姆。”黑发少女刚安排好,红发佣兵迅速指示:“带着最紧要的行李,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还有谁……”
“我不会游泳!”莎莉耶脑筋活络,立刻猜出她的问题。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肖恩道:“莎莉耶,跟在我身边。”
“嗯!”
以棕发青年为首,一行人辛苦地走出舱房。在此期间,摇晃的幅度和力度都明显提高,好几件舱房的门开着,露出乘客不安而惊惶的脸,却没有几个人敢出来一探究竟。好不容易上到甲板,肖恩险些被qiáng风掀了个筋斗,瓢泼大雨顷刻将他们浇得湿透。
世界被灰色的雨幕笼罩。
三桅大船海龙号在这片狂风骤雨中挣扎,铅色的乌云几乎压迫到高高的桅杆,帆鼓胀得快要撑破,绳索和帆柱拉得死紧,整艘船承受着越来越猛的压力,飞一般跃过一个又一个làng头,端的是惊险万分。杨阳等人震愕地看着这一幕。
“这里是内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bào!?”希莉丝因为惊讶而提高了嗓门,但离得远的人依然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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