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棒了!诺因,太棒了!”瞥见gān外孙,肖恩兴奋地道,“他真是天才!我教他的招式他一学就会,还能跟上我的步调,模仿得分毫不差!”
“史列兰万岁!”啦啦队欢呼,争相扑过去拥抱吃豆腐,被杨阳用风墙挡在外面。
“是吗?”诺因也绽开爱才的笑容,凝气成剑,微微一抖,雪亮的光华映得他清秀的脸庞如罩寒霜,说不出的森冷,“不过光是模仿成不了一流的剑客——史列兰,学着点。”
“是!”摆出刚刚学会的标准起手式,史列兰肃容以应。
比上一轮更惊险的对决再次展开,这次是一面倒的局面,史列兰不时被眼花缭乱的虚招所骗,结结实实地挨上拳脚,引来心痛的低呼。但是渐渐的,他的双眼变得冰冷无qíng,琢磨出半身递剑的规律,计算速度差判断虚实,甚至反过来试探对方的力气底限,灵活运用所学的招数。
这家伙……不得不再次后退重整态势,诺因浮起掩不住的惊讶之qíng:真是天生的完美战士!
不愧是神明。杨阳也暗暗感叹,注视在半空优雅旋身的黑袍青年。继龙族之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qiáng大美丽的生命。
尽兴战斗的快感让诺因打消了将半身关起来的念头,只是叮嘱他谨言慎行,跟紧杨阳,别相信陌生人的甜言蜜语,尤其要提防女xing。史列兰一一凛遵。
而经过兵荒马乱的一星期,米亚古要塞的居民也习惯了满愿师身后那个风华绝代的黑色身影,不再动不动发呆流口水。唯一的后遗症是士兵们经常跑去向雷瑟克哭诉,说他们现在看最美的jì女都像看huáng土渣,提不起兴做。
“适应,适应就好。”军务长只能端着笑脸,这么安慰。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尚未觉醒的神祗也产生了无人发觉的变化。
幽深如子夜的瞳眸依然清澈,却不再单纯,流转间灿烂生辉,是从逐渐丰富的内心世界折she出的光芒。如果比喻,过去是通透的水晶,现在是绮丽万千的琉璃。
这是贺加斯记忆里的弟弟,在被他亲手抹杀,重生为痴儿以前的兰修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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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加斯,贺加斯,永远是什么?]
[永远就是……时间的尽头。]
景色变幻,一转眼,是疮痍满目的大地,不断坠落的流星宛如火焰洗礼,惊慌奔逃的人们在神罚下像虫蚁般弱小,极尽奢华的建筑被风bào摧毁殆尽,奔腾的海啸淹没无数人家,幸存者被深不见底的裂fèng吞噬,恍若一切原本就不存在于天地之间。
圣洁的白光遏止了崩溃,随之出现的金发青年仿佛一束无暇的光,绿眸溢满悲愤,一字一字道:[兰修斯,我决不让你伤害我创造的生命。]
尖锐的笑声划破灰暗的天空,在这顷刻间,天空颤抖,海水震dàng,雷声大作,bào雨倾盆而下。
[你这个大笨蛋!连这些家伙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们根本不值得你守护!]
[生命都有生存的价值。]
[那是相对而言!]拔高的男声是接近歇斯底里的狂怒,[贺加斯,不要bī我了!一旦我进入毁灭状态,你决不是我的对手!就是现在,让我破坏这个世界,你还可以创造一个!]
[再创造一百次也不是原来的他们!]握紧光元素凝成的长剑,贺加斯的神qíng是豁出去的坚决,[兰修斯,你要毁了我的子民,就先毁了我!]
血色屏蔽了视野,点点繁星取代了惨酷的景象,长发及地的青年一个洒逸的转身,流光闪烁的黑瞳毫无适才的bào戾,笑意盈盈,蕴涵深远的智慧,不带棱角,通达而包容,宛如深沉的夜。
[贺加斯,我们来创造时间吧,还有命运和生死。]
[生死?命运?时间?]
[对,这样你的世界才会多彩多姿。我说你啊,别再固执地相信美就是善了,全宇宙没有比皮相更不可靠的东西。]
[比如你?]华丽的男xing嗓音含着嘲讽,回应他的是慡朗的长笑:[哈哈哈……没错!]
笑声在飞快jiāo替的画面中模糊,最后定格为一座宏伟的宫殿,四周都是无垠的黑暗。绝美的女郎一边整理凌乱的书籍和玩具,一边以无奈而温柔的眼神凝视两个打闹的孩子。
疼他们,宠他们,就像一个和蔼的母亲,尽心尽力地照顾年幼的子女。她最喜欢做的,是细细梳理他们玩耍中弄乱的长发,每次都梳九十九下,不多不少,说是祈祷生命长长久久。
[我们不是不死的吗?]金发的小男孩不解地问。黑发的小男孩以书遮住半边脸,只露出含笑的眸:[没关系,贺加斯先去的话,我会陪你的,因为你最怕寂寞了。]
[谁怕寂寞了!]顾不得母亲还在帮自己梳头发,贺加斯一个前扑,又和弟弟扭成一团。
看着停在半空的梳子,女郎深深苦笑。
cha入胸口的光剑粉碎了温馨的回忆,吐出一口金huáng色的鲜血,主掌毁灭的神祗轻抚孪生兄长惊悔的面容,笑得隐含无奈的平静,温暖而隽永。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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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冷汗地醒来,他在黑暗的房里颤抖喘息。
“史列兰?”身边传来温和的询问,黑发少女揉揉困倦的眼,看清他的样子,面露关怀,“做噩梦了?”
“……不记得了。”
“是吗?”顿了顿,纤手握住他的发尾,轻轻拉扯,“那就睡吧,再睡一觉,会连不愉快的心qíng也忘了。”
“嗯。”他应了一声,却没有动,直到旁边的人睡着,将长发从她松脱的指间拉出,翻身下chuáng。
黑袍的背影与夜色完美融合,步履洒脱,带着美妙的韵律感。
踏上阳台,清凉的晚风扑面而来,令人jīng神一振。惬意地眯眼,攸地睁大,刚刚,他好像看见无数散she的白光,而原本群星闪耀的夜空霎时冷清大半。
那是生命的陨落,在不久的未来。
依稀感觉有人会为这个景象悲伤,却想不起来是谁,手下意识地抬起,触及冰冷的物体,是锁链形的额饰——封印完好无缺。
永远……脑中突然冒出这个词,史列兰转过头,看向窗内,目光闪动。
诺因和杨阳都是魔族,拥有无限的生命,那么,他们能陪我到永远吧。
烦躁的qíng绪一扫而空,他回到卧室,重新躺下,寻了个好位子,蜷起身子,像依恋母亲的孩子般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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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醒来就看到一张美得没天理的脸,实在有害身心健康。
长吁短叹地坐起,杨阳刻意别开视线,调匀呼吸,由衷担心老了会得心脏病。
不过,她还会老吗?抓抓浏海,又是一声长叹。
既然身为她的贴身保镖,史列兰当然和她住一间房。杨阳本来认为不妥,想叫人再搬张chuáng进来,但是看某神天真无邪的样子,觉得自己思想不纯正,最后不了了之。
而史列兰也的确没有任何出轨的行为,一直把她当大型抱枕,安安稳稳地一觉到天亮。
只有昨晚……杨阳露出担忧之qíng,轻推身旁的人:“史列兰,起来了。”
“唔~~~”黑发的神祗朝枕头里蹭了蹭,像个赖chuáng的小孩,爱困的神qíng衬着绝俗的容颜,竟然无比xing感。杨阳一边默念清心咒,一边又推了推他:“乖,起chuáng了,早睡早起才是好宝宝。”唉,她真的会心肌梗塞。
睁开的凤目眨了眨,睡意一扫而空,史列兰爬起来,绽开清慡的笑容:“早上好,杨阳。”
“早上好。”qíng不自禁地回以微笑。
“我去洗脸刷牙。”乖孩子跳下chuáng。杨阳抓住他的一簇头发:“等等,昨晚的梦还记得吗?”史列兰回她一脸茫然:“什么梦?”
“不,没事。”不意外地挥挥手,杨阳本想跟着洗漱,却在一瞥间,傻在chuáng上,直到某神走进浴室。
因为经常被诺因拎去练剑,侍女们特地帮偶像做了一套更加轻便的衣裳,取代了原来那件长到脚背的累赘长袍,而这件衣服也堪称呕心沥血的杰作:最高级的黑天鹅绒缎面上全手工绣制纯银的jīng美花纹,清一色是古老的神秘图案,与主人的气质十分相符,在胸口和下摆加入少量的金线和宝石,高雅而不庸俗;外罩有坎肩的披风,中央镶嵌了一块紫玉,正好与额饰对应;还有短统靴和一些锦上添花的饰物,无不jīng巧夺目。
也难怪已经很有免疫力的杨阳也看得目不转睛。
诺因听闻此事后,只有一句评语:无聊!
打理完毕,把chuáng铺也整理好,两人走出卧室。侍女已摆好简单却美味的早点:浅蓝花纹的白瓷盘上竖立着造型可爱的小笼包,烤得金huáng的叉烧苏发出喷香的味道,混合着红茶和咖啡的香气,还有甘甜如蜜的黑霉汁和芳香的葡萄酒任君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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