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没认识吗,那紫色眼睛的酷哥呢?”
紫色眼睛?“你是说诺因?他在米亚古要塞啊。”果然不是史列兰。
“唔,那么时机不远了。”轻松的笑颜划过一缕沉重。杨阳正要理清这团混乱,忽觉身体一轻,所有的异常消失无踪,冲口道:“不痛了!”
“真的!?”听得一头雾水的众人喜出望外。
“似乎有人解开了诅咒,那么我功成身退了。”暗黑神收回手,阖眼的前一刻,被拽住鬓发。
“你是谁?”执着地凝视他,杨阳第三次重复。
弯弯的笑眼眯起,眸中是无限清晰的dòng察,和无比悠远的睿智,深邃而空灵。
“我只是一片残渣而已。”
眨了眨眼,史列兰如梦初醒地低下头:“杨阳,出了什么事?”默然半晌,杨阳回以温柔的笑靥:“没事,你回来就好。”
※ ※ ※
因为维烈还没恢复,由迎宾团的副团长林菲克接待使者一行。
互相礼貌地寒暄后,他不着痕迹地打量来客。队伍里最引人注目的是资料上最为神秘,美得令人难以置信是凡人的黑发青年;他右手边是一个脸有病容的少女,挂着和自家宰相神似,温雅清和的浅笑,应该就是满愿师杨阳;左首的棕发青年身穿象牙白的军装,明朗的俊容上是一双灵动有神的琥珀色眸子,让人一见就萌生好感,正是西城全体的大恩人,苍穹军团长肖恩·普多尔卡雷;而为首的宫廷术士长一袭米色丝袍,法杖系在腰间,笑容有度,谈吐优雅,举止洗练,进退合宜,堪称完美的使臣。
护卫看起来身手都不弱,容貌也在水准之上——这是出使的重要条件,总要让人看着舒心。第一印象好,jiāo涉起来就能事半功倍。
“听闻各位半途遭到贼人袭击,幸好平安无恙。”西城不讲究礼仪,林菲克虽然用辞文雅,也没什么累赘的修饰,一边说一边将他们引进大厅。这栋建筑是当地的总督府,取材简单,然而占地宽广,别有一股泱泱大气。
“托福。”吉西安得体地笑道,“据说维烈宰相突然抱病,请问他还好吗?”于公,和维烈洽谈更有效;于私,他也十分担心这个朋友。杨阳和肖恩更是急得快跳出来。
“咳,老实说,他不是生病,而是中了一种诅咒,好在伊莉娜小姐懂得白魔法。”
伊莉娜?吉西安一愣。这时,昭霆手指与大厅相连的长廊,叫道:“佛利特!”
来的正是原本住在红石山脉,和师兄妹三人算是老邻居的矮人。模样也和以前一样,乱糟糟的胡须,粗壮的身材。
杨阳和耶拉姆也惊呼出声,迎了上去:“佛利特,你怎么在这里?”
“妈的!别提了!我差点被淹死!”语焉不详地咒骂,矮人注视黑发少女,眼神了然,“别难过,我们一定会为那个酒鬼神官报仇。”
杨阳凄然一笑。时至今日,听到神官的名字,她依然会感到揪心的痛。史列兰担忧地拥紧她。佛利特瞪大眼,满脸震惊。矮人的能力让他看出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
“你好。”误会了他眼光的含义,乖宝宝弯腰行礼,更令佛利特看傻了眼。
“喂喂,什么淹死啊?”昭霆好奇心旺盛,追问道。佛利特瞪目:“地下河啦!把矿区淹了,害我们差点死翘!最重要的,那些宝贵的矿石也泡汤了!”说着,捶胸顿足,憾恨不已。肖恩也过来和酒友套近乎:“哦,可能是丰饶之风的影响。”
“那就是你的错!”佛利特拔出板斧追杀他。林菲克急忙劝阻:“别这样,佛利特大师,肖恩先生是我城的大恩人。”昭霆咧嘴嘲笑:“你还大师啊?”佛利特转过头劈她,耶拉姆连拖带扯地拉开。使节团的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出闹剧。
幸而林菲克及时记起自己的职责,为双方介绍。吉西安qiáng忍矮人不知节制的拍打,扮出笑脸:“很荣幸认识您。”
“哈哈哈,别客气!你既然是这帮小家伙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佛利特,其他人没事吧?”杨阳cha口。佛利特点点头:“都没事,是一个叫伊莉娜的小女娃救了我们。”
话音刚落,一扇房门打开,亭亭走出一道纤影。水绿的长裙,金褐色的秀发,娇艳的容貌,体态优美,举手投足气质动人。吉西安盯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心中刹时清明:烧成灰烬的火刑架,柳轩风的获救……
“久违,伊莉娜小姐。”他无懈可击地微笑,行绅士礼。伊莉娜也噙着温顺的笑花,提起裙角:“哪里,以前多蒙你们照顾。”
“照顾你的是殿下。”吉西安摇头,遥想主君喷火的样子,“他会被你气疯。”
“哎呀,哪有这么夸张。”伊莉娜狡黠地笑了。余人嗅出暗cháo汹涌的气氛,却不明内qíng,只好gān站着。
“我代城主大人欢迎各位贵客。”伊莉娜侧身,比了个请的手势,“你们是来探望维烈的吧,跟我来。”
“维烈怎么样?”肖恩急切地问。伊莉娜叹道:“不太好,诅咒是解开了,却有严重的后遗症。他体质又差,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现在也没清醒。”闻言,杨阳等人忧心如焚。
大部分成员自觉地停步,由林菲克另外招待。只有杨阳、史列兰、肖恩、吉西安、昭霆、耶拉姆、佛利特和伊莉娜走了进去,芙米祭司长也基于医师考量留下。
这是间简朴的客房,弥漫着窗外传来的荷叶清香。病人静静地躺在chuáng上,一头漆黑的发丝铺展在洁白的枕上,被阳光染上温暖的薄金。
“维烈!”杨阳和肖恩抢到chuáng前。魔界宰相的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显然qíng况不好。
“处理得很完美。”芙米检查了一下,由衷赞赏。昭霆抗议:“可是他看起来很糟啊!”芙米白了她一眼:“那是病人自己的问题,该做的医师都做了。”
“这病恹恹的小子就是你老爸?长得倒挺像的。”佛利特比对父女俩,大咧咧地评价。杨阳苦笑,坐在chuáng边,细心地掖好被子。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深有体会,那种好象连骨髓也抽疼,无法形容的痛楚——到底是谁对他下如此残忍的诅咒!?
耶拉姆问道:“有什么后遗症?”回答的是肖恩:“jīng神会很难集中,视力下降,不定时晕旋,大概要一年以上才能痊愈。”昭霆咋舌:“哪个混蛋把他害成这样?”这可没人答得出了,伊莉娜道:“施法的可能是他认识的人。”特大号爆弹,众人吃惊地瞪着她。
“你们看。”白嫩的柔荑摊开,露出一枚焦黑的颗粒,“我从他的胸口找到这粒[种子],这是咒术的媒介,埋了好几个月了,一般敌人很难在那个位置搞鬼吧?”
随着清脆的女声,肖恩脑中渐渐浮现出画面:那是在船上,他按住友人的胸口……
“是我。”比刚刚更惊爆的炸弹投了下来。
“肖恩!?”
棕发青年面无人色地道:“席恩用我的身体……”知qíng的人们恍然大悟,叹气的叹气切齿的切齿。肖恩一个箭步抢过媒介,念起咒文。明白他要做什么,伊莉娜闲闲地道:“没用的,我试过了,那人的手法真是很高明。”
“你们在说谁?”吉西安忍不住发问。昭霆用嫌恶的语气,滔滔不绝地控诉圣贤者的极恶罪行。听罢,佛利特险些把胡子揪下来:“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类啊!”
在场的人类都很没面子。试了几次没有效果,肖恩颓丧地垂下肩膀,神qíng懊恼而自责。杨阳自认倒霉地拍拍他:“别在意,不是你的错。”唉,她早该想到的。
“咳嗯,这件事姑且不谈。”吉西安敷衍过去,看向还在昏睡的友人,“恐怕我们得把他抬到首府去了。”伊莉娜从善如流:“我叫人准备大车。”听出她在西城的地位不低,吉西安暗暗留心。
史列兰蓦地抬起头,道:“有个非常qiáng大的生命在接近。”余人正错愕间,隐隐听见马匹惊慌的嘶鸣,人的喊叫,两扇落地窗像被qiáng风chuī拂般震颤。不多时,一名守卫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龙……龙……”
“什么!?”一室惊讶。
“是龙!说要见杨阳小姐!”深吸一口气,守卫总算流畅地说清楚。不愧是西城的战士,受到如斯惊吓还能很快回神。
杨阳浮起某个预感,绽放出夺目的喜色,匆匆奔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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