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英国威廉王子与凯特王妃访问新加坡,她培植的一盆万代兰,被选中成为以王子夫妇的名字命名,照片堂堂登上国际媒体。在王家夫妻身旁,那盆万代兰抢尽锋头。
却也是那盆万代兰的关系,她才会离开新加坡,回到台湾来。新加坡植物园本来还不肯放人,是她坚持辞职,费了一番工夫才离开。
只是,回到家乡小镇,住进向家之后,虽然她想清静清静,已经请大家保密,别提起那盆万代兰的事,只是百密一疏,向荣温柔善良的爱妻欣欣,只不过说漏了一次,事qíng却透过电话、网路,以及三姑六婆的嘴,迅速传遍全镇。
这么光荣的事迹,镇上的人们都津津乐道,小镇本来就以花卉闻名,jīng明gān练的女镇长,还把新闻整理得详详细细,全都放上网站,趁机大大宣传。
“听说,先前来求兰花的人不少,都被向大哥挡下了?”孝国挑眉问道,视线描绘着清丽的眉目,没错过她任何细微的表qíng。
“嗯。”她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还好我过了向大哥那关。”他呼了一口气,真心诚意的高兴。“也谢谢你同意帮我这个忙。”最重要的,还是她肯答应。
“不用客气,”她神qíng羞赧,总不好直接说,因为他俊帅得没了边,她才肯破例,只能另外搪塞了个理由。
“毕竟,你送了那么多零食,我吃都吃了,当然不好意思再拒绝。”
“只用零食,就能换到养兰高手同意,实在太幸运了。”真不枉他每次工作结束,还要费尽心思,想着该带什么伴手礼,送礼送到心坎里。
婉丽脸色羞羞,主动提问。
“请问,你想送给伯父做生日礼物的,是哪一种兰花?”他那么大方,她也不能小气。“温室里有的,你都可以挑选。”
是她的错觉,还是他的呼吸真的暂停了好一会儿?
黑眸里的光芒,闪亮得有些异常。高大的身躯凝冻不动,彷佛承受最qiáng大的诱惑,非要用坚初无比的自制,才能抵抗不被动摇。
“不用了。”他嘴角带笑,声音却有些沙哑。
“喔。”
她困惑的歪着脑袋。
只是眨眼的工夫,孝国又恢复从容,重拾诱人魅力。“机会难得,我还有一件事qíng想拜托方小姐。”
“请说。”
“还是今年雨水过多的问题,”他微微一笑。“我家里养的那盆蝴蝶兰开得不好,已经奄奄一息,想带过来请你指点该怎么养护。”
“不,最好不要移动它。”提起兰花的事,她半点都不敢轻忽。
“那只能麻烦你,到我家里去看看那盆蝴蝶兰了。”他没有声息的靠近,眸光锁定她。“我明天开车来接你,好吗?”陷阱已经布下。
婉丽浑然不知,半点也没有警觉,乖乖的往陷阱里跳。
她点了点头,有些儿羞、有些儿喜,怀抱着满满的、满满的粉红色甜蜜期待同意。
“好。”
孝国敛下黑眸,笑容不改。
猎物,入网了。
***
小镇的早晨,处处充满花香。
人们朝气十足的忙碌,迎向阳光灿烂的一天。
不同于平常的动作俐落,婉丽从天色刚亮,就起chuáng忙东忙西。她花了许多时间,坐在浴缸里,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得gāngān净净,直到肌肤泛红,差点搓掉一层皮。
洗净全身后,她抽下垂挂在墙上的松软浴巾,擦拭残余水珠。
抹去镜子上的水雾,她盯着镜里被散乱湿发烘托的脸,看着圆圆大眼上两道浓眉,怎么看就是不顺眼,于是东翻西找一会儿,终于找到修眉刀,想修出好看的眉形。
说到用花剪修整兰花,她是顶尖高手。
但是,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同样一双手,捏着修眉刀,就变得笨拙不已,加上求好心切,锋利的刀刃刮过肌肤,一时力道没拿捏好,痛得她缩起双肩。
“啊!”
她低叫一声,猛贴上镜面,懊恼的发现,左眉下被划出一道浅浅伤口,艳红色的鲜血滲了出来。
这下好了!
修眉不成,反倒多了这道伤口,看起来更碍眼。她抽出面纸,压在伤口上头,嘴里喃喃自语着:“拜托,快点止血!快点止血!”
放弃修眉,她冲出浴室,一手按着伤口,一边冲向衣柜,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她大多在网路上选购衣物,而且全以舒适与否来考量,所以眼下可以做的选择并不多。
格子衬衫跟牛仔裤?
不行,太男xing化了!
宽松棉质T恤跟两側附有大口袋的工作裤?
还是不行!这样的穿着虽然舒适,却男xing化得连她都摇头不已,外出时数不清多少次被路人错认xing别,在后头喊她“先生”!
疏于jīng研打扮之学的婉丽,坐在凌乱衣堆中怨叹,不但书到用时方恨少,连衣要穿时也恨少,深深体会到,女人的衣裳永远少一件的苦处。
蓦地,手机的来电铃声响起。
她吓得蹦跳起来,匆忙拿起手机。她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按下通话键,光滑的脸側貼着手机萤幕。
“早安。”她努力克制着,不让声音泄漏出慌乱。
“早安,我是杨孝国。”醇厚的低沉嗓音响起,不同于她的忐忑,是那么从容悠闲,却又不失礼貌。“我已经到门口了。”
“呃,我……我……”她低下头,慢半拍的发现,身上什么都没穿,不知已经光luǒ着多久。“对不起,请等我一下。”
“慢慢来,不要心急,不论多久我都愿意等你。”他的口气好整以暇,明明是寻常用词,但是听进她耳里,却又有难言的亲昵。
心神dàng漾的她,不敢让意中人等太久,用火烧屁股的速度穿妥衣裳,再从书桌上抓起发圈,一边把乌黑发丝绑成最简易的马尾,一边咚咚咚的冲出房间,奔下楼穿过空dàngdàng的客厅,直往大门外跑去。
以花卉为业的向家,主宅外有棵屹立不摇,树gān直径bī近一公尺,树龄高达一百五十年的云龙黑松,阳光被青绿松叶筛碎,彷佛点点金光,洒落在杨孝国身上。
他穿着贴身的黑色衬衫,长袖反折到手肘处:下身西装裤中线烫得笔直挺括,散发时尚贵气。高大的身矩倚靠在吉普车旁,薄唇微微扬起,正低着头跟身旁戴着糙帽的娇小女子谈话。
起初,婉丽站在门口,双手十指绞了又绞,找不到cha话的时机,只好尴尬的站在原处。
锐利如鹰隼的黑眸,很快察觉她的存在,黑眸陡然一亮。
“婉丽。”孝国露出笑容,欣喜的qíng绪自然流露,没有半分隐藏。“你来得好快。”
戴着糙帽的女子转身,娇柔如花的脸上,也有着满满的笑。
“啊,婉丽来了!”欣欣说道,声音软柔,还伸出手招呼。“快来,刚刚杨先生来按门铃,说今天跟你有约的时候,我还一头雾水,想说昨晚怎么没听你提起。”
“是我忘了说。”她老实回答,局促不已,虽然手里没有花剪,但拳头还是无意识的一松一紧。
“没关系啦,我只是有点诧异。”欣欣实话实说,疼爱的轻拍她的手。
“因为你平时很少出去,之前那么多次约你,你也全部都推掉了。没想到孝国约你,你就答应……”她愈说愈慢,视线在两人身上轮流转,到最后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qíng。
心思单纯的欣欣,说出的话语,反倒最接近事实,戳穿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答应赴约纯粹是为了接近他。
婉丽的脸已经羞得烫红,脑袋垂得低低的,目光直盯着脚尖,害羞得抬不起头来。
无意间掲穿真相的欣欣,决定用行动弥补,确保这趟约会顺利进行。柔弱的她用尽全身力气,一步步把婉丽往前推上吉普车,嘴上连连催促。
“别站着说话了,你们快点出发吧!”她盯着两人上车,吉普车发动的时候,还趴在车窗旁,认真无比的嘱咐:“婉丽,我会跟向荣说,你是跟孝国出去,所以你不用急着回来吃午餐。”
羞答答的她,僵硬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勉qiáng挤出回应。
“好。”
欣欣再度吩咐。“你也不用急着回来吃晚餐。”
“好……”
吉普车离开向家大门时,站在原地的欣欣,脸上挂着大大笑容,用力挥舞着糙帽,用足以惊扰左右邻居的声量,欢欢喜喜的告别。
“婉丽,你真的、真的不用急着回来喔喔喔喔喔喔喔!”
回dàng在耳边的尾音,让婉丽开始反省,自个儿这段时间都待在家里,是不是打扰了向荣与欣欣的恩爱时光,今天难得出门,才让欣欣如此兴高采烈?车窗外的风景,不住往后倒退,孝国率先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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