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呖呖掏出随身携带的发簪,晃了晃,“看到没,郡主的发簪,你们还觉得我连门都进不去?”
两教头的视线跟着发簪的晃动而转移,高教头顷刻间泣不成声,“你竟然做出如此牺牲!”
矮教头拍了拍殷呖呖的肩膀,叹口气:“你都尚且如此,我和瘦子豁出性命,也给你送到长公主府!”
殷呖呖:“??”什么鬼?!
对上两位教头同情与钦佩的目光,殷呖呖到晚上将张全送往长公主府的时候还是发懵的。
张全那个家伙很不配合,不停地扭动着他的身体,但是被捆成一条虫似的,他只能那样鼓秋鼓秋,到处乱蹦。
殷呖呖一怒之下,将他拍晕了过去。
三个人扛着张全,偷偷摸摸地行动。
“长公主府距离我们有十几条街。”早已摸清楚路线的矮教头出声,“这十几条街都会有巡视的禁卫军,他们会有换班的时间,不过换班时间是一样的,我们顶多能趁着空挡。”
高教头接着道,“我们就从巷子里走,动作轻点。”
商量完毕,他们出动了,正在巷子里走,突然听到一道水声。
几人的脚步一顿。
但发出水声的那人却察觉到什么,正要喊出声,矮教头胖归胖,灵活得不得了,冲上去就是一个拳头。
搞定完这人,他转过身冲殷呖呖他们招手,高教头拖了托肩膀上扛着的张全,走过去,就低呼了一声:“哎呦我的天,这味儿真……骚。”
殷呖呖:“……”
她低头瞅了眼月色下反着亮光的水渍,嫌弃地挪了挪,准备走的时候,她脚步一顿。
“嘿,”她拉住矮教头,“我有点事,你们先走。”
“我们先走?”矮教头一瞪眼,“你这是临时违背小队计划!”
“不是,你看这人的禁卫军衣服,不要白不要啊!你们穿上后,行动就方便了,少我一个,就更方便了。”殷呖呖指着地上瘫倒的家伙。
两个教头看了看彼此,“好像有点道理啊。”
殷呖呖将发簪递到矮教头手里,“成了,你们先去。”
“不是,你要去哪里?”
“我……我去……你们别管我去哪里,反正不会有事。”
“那我们不得去面对长公主?”
“你们两大男人还怕个女人?!出息!”殷呖呖不由分说地先跑为敬了。
留下两个教头,矮教头叹口气,动手把昏过去的那人衣服扒了,给自己换上,然后处理干净犯/罪现场。
单独行动的殷呖呖按着记忆朝贡院去了,跳进去后,她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易鹤安住哪里。
这个问题,很严重。
她很慌。
就在此时她看见了黑暗里似乎站着两道身影,漆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一晃一晃像厉鬼在作舞。
“你将这包五石散倒入易鹤安的饭菜中,一切都要神不知鬼不觉,知道吗?”
这声音很耳熟,是白日里的二皇子!
白日里欺负易鹤安还有赵译不成,居然还想着下药!
殷呖呖差点撸起袖子,冲出去给他脑袋捶爆!
“五石散?”另一道身影也出声了,同样熟悉的声音。
殷呖呖愣住了。
曹切?!
“不错,他不肯屈服,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屈服!”二皇子笑声如淬了毒的刀,阴森和残忍。
“这件事情,老师知道吗?”曹切问。
“丞相不知道。”二皇子手负于身后,“本殿做什么,还需要处处禀报他不可?”
他阴鸷的目光放在唯唯诺诺的曹切身上,“曹切,你白日里的表现让我十分欣赏你,你要记住,往后坐在那位置会是我,而不是丞相,你懂吗?”
“在下明白。”曹切连连点头,将二皇子手中的五石散接过。
看得殷呖呖手一攥!
曹切他居然……
她用力攥着的拳头不住地颤抖,很想将曹切从而二皇子面前拉回来。
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怎么做,为什么要和他们同流合污。
但她终究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躲在一侧,直到两人分开,她看着面露歹毒之色的二皇子从黑暗里走出来,她看清了二皇子的容貌。
眉眼与赵译有三分相似,可那双眼眸不仅狭长还有着似狐狸般上扬的弧度,眼角一粒红色的朱砂痣,他的唇偏厚,且红,下巴尖细,长得是极其精致的,然而怎么看他都是少了阳刚,多了阴柔与女气。
他此刻面上捎带着志在必得的得意,看得殷呖呖牙根痒痒。
她望着朝她这边越走越近的二皇子,唇角骤然上翘,弯起一抹莫测的弧度。
那厢的高教头和矮教头突破层层死守终于安全抵达长公主府,一番推搡之下,最终由矮教头敲开了长公主府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位年迈的老嬷嬷,她提着盏灯,那副骨瘦如柴的模样吓了两人一大跳,再看看身后弥漫着阴森森感觉的府邸,矮教头颤抖地掏出发簪。
老嬷嬷接过发簪,将他二人领了进去。
矮教头和高教头内心是抗拒的,他们听闻痛失驸马的长公主长年累月不踏出府门一步,日益憔悴,形容枯槁,性情暴戾,阴晴不定。
简直就是个女鬼的形象。
但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硬着头皮跟着老嬷嬷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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