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怎么那么矫情?”赵笑笑瞪起眼,“还是不是爷们?”
“这是,姣姣给我做的呢。”
殷呖呖:“……”
他抬了抬脚,晃晃鞋子,“姣姣给我做的。”
“……”
他又捧宝贝似地捧起腰间的荷包,“这也是姣姣给我做的。”
“……”
说好的捉蝈蝈?你却在炫对象?
殷呖呖嫌弃地要死,结果看着周边三个家伙看着李焕山眼睛都冒光嘴巴都流涎水的模样,她闭了闭眼,没眼看。
揉揉胳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打算催促其他人赶紧找蝈蝈。
结果这边三人直接围上去一个劲儿地观摩起李焕山的荷包,还有他的衣服与鞋,可把李焕山给急得不停地拍他们到处乱摸的猪蹄子。
“……”不能理解母胎光棍汉的殷呖呖鄙夷,她认识的人怎么就这点出息?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她自己去找算了。
草丛要往林间空地走,入眼一片膝盖高的草丛,一阵凉风吹过,草面哗哗作响,就像是湖面粼粼水波似的,轻拂起一片青草香。
殷呖呖猫着腰,轻手轻脚地,听着四周动静,耳畔突然传来细微的一阵脚步。
眸光一凛,酝酿的雷霆之势,在身后人噗通跌坐在地时破功。
“你要弄死我吗?”林修睿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小胖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你不是和李焕山他们一起呢吗?”殷呖呖收手,好以整暇地斜靠在最近的树,略带着点玩味儿。
“我觉得你可能会有什么想问我的。”林修睿两手一摊,“所以我机智地跟上了你。”
“啧,小胖子挺聪明。”
“不许叫我小胖子。”
“成,大胖子。”
“也不许叫我大胖子!!”
“好,胖子。”
“……其实我以前很瘦你信不信?而且我瘦的时候还玉树临风。”林修睿突然一本正经,殷呖呖也敛去嬉笑。
一本正经,答:“不信。”
林修睿摸摸下巴,“其实我自己也有点不太信。”
“……”殷呖呖翻翻白眼,这回是真的正经起来,“言归正传,我问你,你知道易家些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他反问。
“易家和殷家二十年前,从哪里搬到的红鲤镇?”也就是,赵译从哪里来,她在哪里出生,她娘到底死在哪里,或者她那些闻之未闻的亲人,又在哪里。
“你就问这个?”林修睿甚至都做好被连环盘问的准备,却没料到殷呖呖想知道的问题如此简单。
难道不该问问她爹到底什么来历?易老爹什么来历?易家和殷家到底什么过节?
也暗暗感叹,殷老爹好厉害,这么多年,他居然能将一切瞒地滴水不漏。
“不然呢?”殷呖呖不置可否地一笑。
她觉得林修睿不会理解自己。
她从来都不曾对殷家的过往提起过兴趣,往事一定冗长且悲戚,所以压得她无往不胜的老爹都只字不提。
如今安好,在红鲤镇的日子快乐逍遥。
她割舍不下心头疑惑,就犹如入秋后便开始脱离枝桠摇摇欲坠为归根的落叶,她也不过是想知道她和十六年前赋予她生命的女子,缘起何地。
但她不能,亦不敢亲自问她老爹。小时候问他,他尚且暗暗抹眼泪,现在年纪大了,只怕眼泪更不金贵。
林修睿对上那双明如秋水的眸子,澄澈得不染尘埃,好似在其中画蛇添足抹上别的色彩,就是一种罪恶。
大概能懂为何殷老爹缄默不言,为何易鹤安当初看殷呖呖百般不顺眼都不曾告诉她一星半点儿。
良久,他一笑,“刚才阿木那个笨的不是说漏嘴了?你难道不能猜到点什么吗?”
就在殷呖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赵笑笑的喊声传来,“老大,我捉到蝈蝈了!”
两人对视一眼,所有的话都已尽在不言中了。
斜阳余晖尽数洒在天际云霞,殷呖呖在落日里回到镖局,手里提着不停传来咝咝声的草笼,阿木编的。
她提起草笼看了看里面如披了黑漆盔甲的蝈蝈,心情好地弯弯唇角后,弧度又立即压了下来。
想到了林修睿最后的话,如果她猜的不错,阿木未说完的,是京城。
因为金字牌面的蝈蝈户,可谓是蝈蝈养殖户都梦寐以求的——得到皇家承认。全天下,获得金字牌面的蝈蝈户,屈指可数,向红鲤镇的蝈蝈户一打听,就能确认。
蝈蝈还在咝咝鸣叫,她抬脚要进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奇奇怪怪的动响,一转头看见林管家鬼鬼祟祟地在角落冲她招手。
她警惕地瞅了眼家门,没有老爹的身影,往林管家那边挪了挪,手里瞬间被塞进一张小纸条。
“待我归来,你可想好送我些什么。”
“??!!”
殷呖呖一下就想到了昨晚做的梦,易鹤安问她要猫来着。
她到哪里去找猫?!
等等,她突然又想到李焕山今天捧着荷包时李修睿他们羡慕的模样。
莫非当今的儿郎都喜欢那东西?
第39章 捉猫记
烛火摇曳的房间里,桌案零零散散地铺满了一堆布料,殷呖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握着剪刀裁着布料。
剪到关键部分的时候,她咕咚咽了口唾沫,心里紧张,手一抖,咔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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