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桐摇头,看着护士皱着眉离开,心下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殷铭。
那刚才感觉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的主人是谁?
她抬眸四下张望,却并没看到行迹可疑的人。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jīng神处于过度紧张,所以出现了幻觉羔。
她收回视线,转过身,却撞上一道ròu墙。
“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声道歉,脚下退后两步,抬眸的瞬间却仿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无法动弹。
“我是耿狄,真的耿狄。”
无奈而苦涩的嗓音扬起,阳光下,那张俊美的面容略显苍白而憔悴。
耿狄?
念桐顺了顺呼吸,仍是眼神戒备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心想难道刚才不是自己的幻觉,一直注视自己的人是他?
而他到底是殷铭还是耿狄?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怕被人认出,换个地方吧?”
思忖间,念桐又听他说,然后看着他把手上一副医用蓝色口罩戴上,遮住大半张脸。
“你不相信我是耿狄?”见她狐疑的盯着自己,耿狄隔着口罩闷声问她。
“他把脸整成和你一模一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耿狄?”念桐反问他。
“脸可以整成一模一样,那眼珠子呢?他是黑眼珠,就算戴上变色美瞳也无法和真实的棕色眼珠相比,因为前者是死物,根本不会动。”
经他这么一说,念桐把目光盯向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瞳孔果然是和正常大小,而且眼珠转动灵活,压根不像是戴了变色美瞳。
“我找你,是想澄清一些事qíng。因为我不想为他的所做所为背黑锅,更不想你把这些告诉岑欢,而让她因此讨厌我甚至憎恨我。”
岑欢?
念桐眨了眨眼,问:“你是不是……”
“是!”
耿狄打断她,随即转身,走向花园一角。
念桐怔了怔,随后跟过去。
耿狄在一方凉亭下停下,随后解开面上的口罩,却一直背对念桐充满探究的目光。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我没办法一一回答你,只是想说,因为我这张脸而带给你那么多灾难,很抱歉。”
念桐刚一站定,便听耿狄道。
她知道耿狄被殷铭利用完全是身不由己,所以她并不怪耿狄。
更何况殷铭说耿狄曾经想给自己通风报信,这说明他并没有想要害她。
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整成你的样子的?”
耿狄过了会才回她。
“去年捉弄岑欢那一次,她后来被人带走,而我则被人打昏,醒来便看一张和我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而这张脸居然六七年前就已经存在了。”但他却从来没发觉。
念桐听出耿狄的话音里带着恨意,不由问:“你很他?”
耿狄嗤笑:“你说呢?一个毁了我原本幸福的家庭又整成我的摸样到处招摇撞骗害我无法见光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恨?”
“那他这次……有没有再联系你?”
耿狄侧身在一张石椅上坐下,摇头道:“他怎么敢再和我联系?那次顾筠尧告诉我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我不相信,可是回到英国却发现竟然是真的,我母亲是因心脏病突发而亡,但那个混蛋却一直瞒着我,连我母亲的后事都不料理便糙糙下葬了。我现在恨不能杀了他。”
“那你知道他会躲在哪些地方么?”
“我去过他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找他,结果一无所获。”
念桐沉默。
一天找不到殷铭,危险就多一天。
她不担心自己,却担心殷铭丧心病狂把恨意全部转移到顾筠尧身上而对付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离开有何用?
她越想脑子越乱,越乱越觉得自己的决定错得实在离谱。
顾筠尧突然答应和她离婚或许只是顺她的意把她从他身边推开,而这么做应该是为了保护她。
可她之前为什么没想到?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引他出来。”耿狄忽道。
念桐回神,“什么办法?”
耿狄闭了闭眼,脸上的表qíng像是在挣扎和犹豫,最终道:“他的所做所为虽然很变态,但对他母亲却是非常好,也许这是他唯一的弱点。”
念桐闻言瞠大眼,震惊道:“你也想利用他母亲引他出来?”
“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更好的么?”耿狄反问她。
念桐语窒。
“我虽然也恨他母亲当年害我父母离婚,但却没有想要她死的意思。我只是想利用她引她儿子出来,解决我和他之间的恩怨。”
“可这是犯法的。”
“犯法?”耿狄冷嗤了声,“他的所做所为才是犯法,可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你把我的想法告诉你男人,然后给我个答复。”
耿狄说着把一张写有自己电话的纸条递给念桐,然后离开。
正文 以后不要再和她联系(二更)
念桐捏着手里的纸条望着上头那一串耿狄留下的电话号码,犹豫着要不要给顾筠尧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qíng。。
——除非是意外,否则你不会有机会见到我。
当时他说得那么决绝,想必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她。
她长吁口气,心头却仍非常沉重。
她转身走向普外科大楼,直到娇小的身影没入大厅,一道隐于暗处的挺拔身影才大步走出来,清冷的黑眸残留一丝疼惜。
耿狄走出医院,在路口准备拦车,一辆哑光蓝的蓝博基尼却突地在他面前停下。
他望着缓缓降下的车窗,看清楚驾驶座上男人的面孔,表qíng掠过一抹惊讶,却瞬间隐去。
“顾先生,你跟踪我不会只是想请我喝咖啡吧?纳”
灯光柔和的咖啡厅一角,耿狄望着对面神色冷清的男人,开口道。
顾筠尧淡淡扯唇,“我没有跟踪你,不过是恰好看到你和我妻子在聊天,所以有些好奇你们聊了什么。”
“你似乎一点也不怀疑我是否是殷铭?”
顾筠尧盯着他的喉咙看了会,才道:“殷铭喉咙受伤,就算事隔半个多月,他的声音也不可能完全恢复到和以前一样。而我仔细想了想,你们的脸即使一模一样,但我还是能从中找出不相同的地方。”
“比如?”
“他左边的眉峰上有一颗面积不大但颜色却非常深的黑色小痣。”以前在意大利时殷铭因一次赛车受伤把左边眉骨压断而剔掉了左边的眉毛,他才知道他左眉上有一颗黑色小痣。“而且你们的眉色不相同。羔”
殷铭可以利用变色美瞳来改变自己的黑眼珠,却忘了把发黑的眉色染成和眼前的耿狄一样偏棕色的眉色。
虽然这些都是他后来才想起的,但至少能让他现在辨别出谁是殷铭谁是耿狄。
耿狄听得面露讶色——这一点居然不论是他还是殷铭都不曾发觉。
“耿先生,你刚才和桐桐说了什么?”顾筠尧问他。
耿狄回神道:“原本我是想让她跟你说一句,然后让她给我答复的,既然你找上我,那我直接跟你说吧。”
他把想利用殷铭的母亲引他出来的计划告知顾筠尧,末了又道:“他一日不死你我一日不得安宁,所以我想你应该会很赞同我这个办法。”
顾筠尧沉吟一会,淡然道:“耿先生,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她联系。”
耿狄面色微变。
“她对你这张脸有yīn影,这样说不是故意打击你,只是不希望她再因你而想起之前被殷铭绑架那件事。”正是因为那次他受伤,那个丫头才会胡思乱想闹着要离婚。
“可是我不是殷铭,我不会伤害她。”耿狄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你不会害她,可我还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她联系了。”顾筠尧一副商量的口吻,语气却是qiáng势得不容置喙。
“关于殷铭的任何事qíng你都可以直接找我,不用通过她。”
“你会和我连手?”
“不是连手,”顾筠尧身体靠后,表qíng浮现一抹冷厉:“是我帮你对付他。”
分割线
中午念桐接到陆珩的电话,晚上请她去一家新开的印度餐厅吃印度大餐。
下午重新选了小儿外科作为实习第一站,带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李姓中年男医生。和蔼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一个外科手术医生。
不过还好非常专业,而且极其耐心。
下午下了班陆珩来医院接她,在医院门口,她仍在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顾筠尧,没想到却接到耿狄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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