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宁愿自己牺牲,也不会让唐初九身陷其中。
而且还有一点,若是唐初九现身,只怕小少爷也会遇险。
沈从来能冒大险冒将军的雷霆之怒,带唐初九入京,可是却不能让小少爷身陷险境!
现在小少爷是古家最新的血液,如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就是古家唯一的骨血。
可是现在,如果不带唐初九出现,那么将军府就要遭受罪名,受世人唾骂!
沈从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转个不停,焦头烂额。
却又拿不定主意,做不出定夺。
左右都不行。
忧心忡忡,直叹气,要是清阳少爷在就好了,好歹还能有个商量之人。
古清阳带着毒发的张子车,来到唐门小居,却不得其门而入。
看着张子车脸上已经是死灰之色,古清阳急得头发都打结了。
是真真打结了,这一路风尘仆仆,日夜快马加鞭,没住过客栈,什么都顾不上。
只知道要快点找到月寻欢,否则这张子车就要死了。
古清阳看着唐门小居紧闭的大门,想了想,把张子车拉远些后,他用了千里传音:“月神医,我是将军府古清阳,有事求见。”
等了半刻钟,也未见任何反应。
古清阳拔剑准备劈门,想着臣相府被泼粪半月,心里还是有些胆颤心惊的。
高举的剑,劈下去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是轩儿。
古清阳收剑不及,只来得及卸去了七成的力道。
轩儿险险躲过,可还是被剑气所伤。
古清阳暗道好险,刚要去查看轩儿的伤势,一抬头就见到了胡不同鬼魅一般的脸。
胡不同伸手点了轩儿身上的xué道止血后,才看着古清阳。
对于将军府,胡不同是非常敬佩的,所以才会前来应门,在唐门小居这么多年,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古清阳赶紧赔罪:“清阳一时qíng急,还请勿怪。”
胡不同看了古清阳一眼,对于他花街柳巷的传闻,是知道的。
都说勿要道听途说,果真不假。
若将军府二少爷真是无能之辈,岂会有如此功力。
竟然能剑气伤了轩儿!这几年全力训练,轩儿已经是功力大增。
一般的江湖剑士,百招之内已经难伤到他了。
不愧是将军府的人,果真无庸才。
胡不同非常gān脆利落的说到:“月神医在两个时辰前,已经走了。”
古清阳闻言,心里凉了半截,月寻欢走了,张子车眼看着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如若再无解药,只怕是活不了了。
qíng急之下,问到:“不知能否紧急联系上月神医?实在是命在旦夕。”
胡不同沉吟,确实是能紧急联系上,因为芸娘在此,只要发信号,月寻欢肯定能回。
只是,这信号一发,就相当于谎报军qíng,那代价可是……沉重的,巨大的。
被月寻欢剖了都有可能。
看了古清阳一眼,罢了罢了,多年前欠老将军一个人qíng,今日就当连本带利的还了吧。
从怀里拿出唐门小居独有的láng烟棒,点燃后冲天而起。
随后,胡不同又给了一瓶药古清阳,他能站在唐门小居大门口这样久,还没倒,看来内息不错。
其实古清阳已经感觉到了呼吸不顺,只不过是qiáng压着。
难怪世人皆把唐门小居喻为鬼门关,确实如此。
不知有多少人倒在这大门口。
古清阳把药倒出来,先给特意放在远处的张子车吃下一粒之后,才自己也吃下了一粒。
随后退去一株大树下,坐着等月寻欢回来。
胡不同返身,亲自端了茶水去得树下。
先洒三杯,算是敬老将军在天之灵。
虽然在唐门小居足不出户,可是,唐门小居的消息是世上最灵通的。
只要想知道,就能知道。
一切都取决于月寻欢想不想。
胡不同倒了一杯茶,无声的递给了古清阳,看着张子车,问到:“为什么救他?”
新帝身边的人,不是应该除之而后快么?!
最少,以胡不同站在将军府的立场来看,是如此。
古清阳喝下手中的茶,口齿生香,忧心忡忡的看了已经面无人色的张子车一眼:“不得不救。”
他是为新帝效力,可是,他不能死。
织云公子,天下无双,自是聪慧,古清阳这一句,说明他有苦衷,于是没有再问。
反正最后也能知道,以月寻欢的脾气,没有给个足够的理由,他肯定不会救。
古清阳看着胡不同完好无缺的那半张脸,有些迟疑的说到:“阁下莫非是织云公子?”
传言织云公子早就已经死了多年,没想到他竟然在唐门小居。
叹息,月寻欢的唐门小居,果真是天下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胡不同倒茶的手,顿了顿后,道:“已经是前尘往事,世上已经没有了织云公子,只有胡不同。”
古清阳没有再问,胡不同的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
织云公子已成过往云烟,他已经放下了。
古清阳倒是非常的好奇,织云公子为什么心甘qíng愿的留在这唐门小居?
抬头看了眼唐门小居的大门,古清阳对这个地方,越来越有一投终究的冲动。
世人把它传得越来越神秘,越来越神乎其神,在世人眼中,这里比皇宫还要神秘。
也还要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古清阳和胡不同在树下,偶尔几语,等了一个半时辰,终于见到了月寻欢的身影,脸上神qíng急迫。
月寻欢一看到唐门小居的láng烟,就以为是芸娘出事了,立即赶了回来。
见着树下的胡不同和古清阳,心思百转后放下了高提的心,因为他已经想明白了芸娘必定无事。
不过,还是开口确认到:“她如何?”
胡不同答得胆颤心惊,额头上直冒冷汗:“无事。”
月寻欢的脸色,叫山雨yù来风满楼。
铁青铁青的,难看极了。
手一拂,胡不同身子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全身骨头都在痛。
痛得撕心裂肺,却一声未吭。
早就想到了不会好过,没被震怒的月寻欢给剖了,已经算是他念及旧qíng,是仁慈一回了。
月寻欢居高临下,声音沉沉,含着咬牙切齿:“理由。”
那股杀气,让古清阳全身紧绷,他指着张子车,到:“他才是将军府的二少爷!自小与我调了包!”
躺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的胡不同,脸上现出抹笑意,这个理由,被痛一场,也值了。
确实意外,月寻欢沉默了一会后,问到:“那你是谁?”
古清阳叹息:“我也想知道。只知杏花村有我身世的线索,却还未来得及支探查。”
杏花村!
月寻欢星眸微眯,世人谁不知杏花村地杰人灵,出了宋臣相那样绝世的人儿。
唐初九也是从杏花村出来的。
如今古清阳的身世线索又在杏花村,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古清阳和唐初九什么关系?
月寻欢出手如闪电,探上了古清阳的脉,放手后以指作剑,划伤了他的手腕,取了血。
这才黑着脸,走去了张子车的身边。
如若他不是将军府的人,月寻欢此时,早就送他上huáng泉路上了。
凭他对重伤的芸娘视而不见,就是该死!
这时,突然雷电大作,倾盆大雨说下就下,来得突然而又猛烈。
月寻欢二话没说,双足一点,入了唐门小居内,避雨去了,看芸娘去了。
大雨落下,古清阳和张子车立即被淋成了落汤jī,眼巴巴的看着唐门小居的大门。
胡不同叹息,月寻欢没有发话请客入内,那么意思就很明显:管他死活!
要入唐门小居,只能凭真本事了,有本事你自己进去。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硬闯进去的人,很多,可是活着出来的,唯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唐初九。
其它那些有备而来不怕死的,全都死了。
月寻欢从不追究那些硬闯之人的过错,只要你有本事活下来。
胡不同对着古清阳一摊手后,进了唐门小居的大门。
豆大滴的雨水打在脸上,生痛生痛的,古清阳一抹脸,看着地上的张子车,大急。
本就是命悬一线,老天爷这是落井下石!
存心不让人好活。
胡不同去拿了把大大的油布伞出来,递给了古清阳。
古清阳扶着张子车靠在自己身上,着急的等着雨停。
从张子车身上传来滚烫的温度,以及断断续续的短促的呼吸,让古清阳心都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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