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青把自己那画儿拿开,放到地上,重新给桌子上铺纸,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这才再次画起来,茵茵看他全心全意的样子,明白他为何能成为他们书院第一用功的学生了,他做什么非常投入,心无旁骛,难怪资质不高,却能顺利取得举子的功名了。
覃红荷还在研究张海青地上的那幅画,茵茵见她不纠缠自己,趁机溜走,和蒋云佩一起带孩子去了。
赵勇没有大人撑腰,放下架子和那两个玩,福生本来就是很宽厚的xing子,妞儿更是还不知道使xing子,三个这时坐在奶娘铺的厚垫子上玩抓石子,妞儿和赵勇的手,还很笨拙,很少能抓住,福生一个人和他俩对垒,赢地绰绰有余,这俩小的使劲耍赖,一会儿重新来过,一会儿罚掉福生赢得的分数,三个玩得不亦乐乎,几个大人都站在后面看着,有时也被他们逗得直笑,不过,一个个都是捂着嘴偷偷乐罢了,那个发出声音,小霸王赵勇肯定会狠狠回瞪她一眼的。
那个一直板着脸的女人,也站在后面,见茵茵过来,扭过脸去,其余的几个,则给茵茵和蒋云佩见礼,茵茵摆手让她们噤声,她不想打扰了孩子快乐的嬉戏。
太阳已经到了头顶,阳光晒地她们都有热了的感觉,赵承邦那里,已经摆起了桌子,准备吃饭了,茵茵和蒋云佩,过去帮孩子擦汗,许诺吃过饭继续玩,才把他们带开,几个奶娘都赶紧去抱孩子,准备去水盆那边给孩子洗玩脏了的手和脸。
她们进入到专门准备的房间,把孩子的脏衣服换了,就有粗使的婆子过来询问,是不是开始吃饭,饭桌放外面还是放屋里,茵茵和蒋云佩商量了一下,就在屋里吃了,那三个早玩得乏透了,吃过饭略哄了一下,就都睡了,茵茵和蒋佩云也跟着孩子,小迷了一觉。
未时一刻,茵茵起来,见奶娘正靠着椅子打盹,心里对这些底层的妇女心里很怜惜,无奈她不敢过分改变这些,就悄悄走了出去,反正妞儿起来,一喊叫,奶娘就会醒的,也没什么的。
蒋云佩大概也醒了,听到茵茵的屋门响,很快地出来,赵勇肯定也睡着,蒋云佩说话的声音很轻:“姐姐,妞儿也没醒吗?看来今天他们玩得太累了。”
“可不是嘛。”
“陈二奶奶,蒋姨娘,旁边还给你们备了吃茶的地方,请过来坐吧。”庄园里的婆子,看到她俩,赶紧走过来,躬身说道。
两人只是微微颌首,跟着她走进一间窗户略大些的房屋里。
“姐姐,你上午说,我发型换一个,刚好刚才歪了会儿,头发也乱了,得让林妈给我重新梳理,你帮我看看,梳个什么样子的好?”
蒋云佩的发际比较高,这个时代的已婚女人,都不留刘海,把头发全梳上去,在头顶盘髻,她的缺点就bào露无遗,茵茵看了看,示意那个林妈把蒋云佩的头发,从额前绕过去,遮住一部分额头试一试,反正这时的女人,轻易不准剪发,人人都有一头长发的。
一个人的头发,经常和人的xing格比较像,蒋云佩的头发,也是很柔顺的,很好做发型,那陈妈手艺不错,没多一会儿,就给蒋云佩理出一个很好看的发型。
“妹妹这一下,变得更漂亮了,回去,把你眉毛在修地细一点,让眉形整齐,可就在这四九城里,拔头筹了。”茵茵拍手说道。
“好姐姐,可不敢这么说哩,皇后娘娘,可是勇儿的姑姑,那是真的漂亮,谁都盖不住的,还有姐姐你,都比我好看多了。”蒋云佩羞涩地说道,但她眼里流露出的喜悦,还是让茵茵知道,她对这发型很满意。
“林妈,你回头有时间的话,给我妹妹梳头时,可以编一个小辫子,长长的,这么绕过来,会显得人很俏皮,你家姨娘,太庄重了。”茵茵给林妈建议。
“姐姐,让林妈也给你把头发重新梳过吧。”蒋云佩建议,茵茵一笑,知道自己刚才小睡,弄乱了头发,就不客气地坐直了身子,等林妈帮她。
茵茵脸圆一些,全部梳上去盘起就可以了,陈妈很熟悉这样的发型,很快就完事了,蒋云佩惦记儿子,起身过去看去了。
起风了,孩子们不能出去玩,几个醒来,就有点闹腾,茵茵教他们学唱《拔萝卜》,还让福生当萝卜,这俩小的一人拉一个胳膊去拔,几个奶娘和老妈子,充当小花猫什么,三个小孩子哪里见过这种游戏,玩得非常起劲,福生和赵勇还自己商量着,变化新玩法,屋子里,孩子的笑声都能把房顶掀了。
陈二林和赵承邦派人过来,叫她们回去,福生和妞儿还好说,赵勇却耍起赖来,最后赵承邦耐心尽失,他才哭着,让人抱上了马车。
正文 第一零九章 国师府之行
第一零九章 国师府之行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陈二林抱着妞儿,听她奶声奶气讲头一天玩耍的事儿,水儿进来通报,说是国师府派人来,邀请茵茵带妞儿和福生过去。
“说是谁邀请的?”茵茵问。
“来的婆子说是国师夫人请的。”
“我不想去。”茵茵一脸为难,国师夫人比她辈分高,又长期处于尊贵无比的地位,想也知道,过去后处处得小心谨慎,还得看那位老夫人的脸色,辛苦疲累茵茵并不怕,她怕那里的规矩森严。还有,昨天那位拉着脸的女仆,就是国师夫人屋里的,她今天如果仗着那位老夫人的势,为难自己,该怎么办?即使不为难自己,孩子在一起玩儿,推搡磕绊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果再出现昨天那种事儿,茵茵就不能动手了,但她内心里对鸭蛋和福生的维护,会使得她很痛苦。
陈二林一脸为难地看着茵茵,国师夫人自儿子死后,一直郁郁寡欢,直到赵勇出生。蒋云珮是在她的屋里生的孩子,赵勇又是在她眼皮下长大,她对赵勇的那份qíng义,堪比亲生。国师夫人虽然别的事qíng上很jīng明,唯独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一味的宠溺,是舍不得让孩子受半点委屈的人。当时她的亲生儿子,就是宠溺过分,赵国师的母亲——太国师夫人看不过去,qiáng行接到自己屋里教养,才使得赵承邦的那位嫡出的哥哥赵伟邦成为一位有着铮铮铁骨的大英雄,牺牲在护国的战场上。
国师夫人见不到儿子,刚好由贴身伺候她的丫头抬成的姨娘怀了身孕,谁承想生承邦时难产死了,她把承邦放在自己身边教养,把承邦惯成了一个跋扈嚣张的小霸王。承邦九岁时,国师从边疆回来,看到儿子这样,一方面延请名师教养,一方面严加管教,才使得承邦没有成为一个纨绔子弟,可惜九岁的孩子,好些习惯和思想都已养成,赵国师脾气不好,生气时,对赵承邦就是一顿bào打。赵承邦在那么生硬的教育方式下长大,xing格变得有点怪异。
陈二林如果让茵茵接受邀请,这次去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事儿,但如果不去,国师夫人对陈二林他们几个很好,又让他有点抹不开面子,他沉吟着不知怎么才好,饶是他平时豪放不羁,碰到这家长里短的事儿,也是思前想后难以决断。
茵茵见他为难,咬了咬牙,对他说道:“好了,我去吧,今天如果不开心,我就再也不去了,料那国师夫人今后也没脸再叫我。”
她叫鸭蛋收拾了,带了她们母子和妞儿的奶娘、水儿一起过去,出府前,她仔细叮咛福生和妞儿一定小心,尽量不要让赵勇磕了碰了,福生和妞儿玩耍,鸭蛋肯定没少这么教育他,他已经习惯这样的说辞了。但妞儿就不一样了,她天真地眨着大眼问茵茵:“赵勇怎么了?他病了吗?”茵茵望着她澄澈的大眼,无言以对,还是鸭蛋赶紧给孩子了一个答案:“赵勇还没和你们玩习惯。”
国师夫人对茵茵一行倒是非常热qíng,但那种有点居高临下的热qíng,茵茵一点儿也不稀罕,她安慰自己,这是完成一次任务,是给国师夫人面子,国师夫人是英雄的母亲,就冲着那位,为了国家安宁献出生命的英雄,茵茵也应该善待这位老人。大概自我暗示起了作用,茵茵没觉得自己在国师夫人跟前鞠躬行礼有何不妥。
国师夫人让人搬了椅子,坐在旁边观看,蒋氏姊妹站在一边伺候,茵茵当然也有椅子坐,她大大方方不卑不亢,姿态万方地坐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国师夫人闲聊。赵勇建议还玩拔萝卜,大概这个游戏,让他心里的感觉太好了吧,他学着头一天的样子,指挥几个伺候的嬷嬷当小花猫之类的群众演员,福生依然是萝卜,他和妞儿做拔萝卜的孩子。下人在地上放上铺着软垫的蒲团,福生坐下来,笑着由他们两个拉着胳膊,三个孩子一边唱一边动,玩得不亦乐乎。
茵茵能看得出国师夫人对赵勇的爱意是真诚的,她见孩子玩的游戏很新鲜,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一边问茵茵:“这是你们老家的孩子玩的游戏?又说又玩的,还挺有意思。”
52书库推荐浏览: 风飞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