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那汤馆,到底好不好?能值多少银子?”
“挺好的,听说,他卖价是四万五千两银子。”何均霖实话实说。
“挺好的才这么点银子?六万,你帮我找到买主。”
“找几个买主?”
“唔,城邦不在,我不知道他名下股份应该是几个,你去陈家问问。”
何均霖当然不会亲自来问茵茵,他的大公子也不好出面,这次来的,是他的心腹张星灿,此人学问很好,和陈洪寿就能说上几句。张星灿来找陈洪寿,是观摩他临摹出的画作的,两人jiāo流半天,还一起吃了饭,整个过程,只说了一句关于这方面的话。他走后,陈洪寿竟然把那句至关重要的话,没当一回事,张星灿没办法,过了几天,趁下朝时间早,又来了一次,这才让陈洪寿意识到他不是切磋画艺来的,他当时让在一旁伺候的老家人陈伯出去通知陈老夫人。
陈伯很仔细地给老夫人汇报自己听来的一切,老夫人把茵茵叫来,两人对张星灿这么隐晦的暗示很苦恼,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直到张星灿都想回家了,见陈家还没有答复,这才有点着急,心里暗暗埋怨陈洪寿不通世qíng,他不得不把事qíng明着说开。
茵茵见皇上竟然来帮助他们,当然非常高兴,就把剩下四套的消息说了出来,不久,二十四万银票就送到了赵国师手上,赵国师在后来儿子回来之后,把这个给了他。
何均霖的几个儿子,除了老大,都读书入仕,他若求皇上恩荫,何文采也能当官儿的,可惜这个老大,嗜钱如命,还没出仕呢,都敢背着他爹偷偷收受贿赂,何均霖害怕他终有一天东窗事发,连累了全家大小,就让他在家管理家务,这何文采做生意的确是一把好手,借着他爹位高权重,在商海混得风生水起,他一看老爹手里拿了四个泡汤馆的份额,一边嘴上说是为老爹分忧,一边私下八万两银子往外卖,何均霖哪敢让儿子这么折腾,把他训斥了一顿,让他老老实实按六万出手,何文采表面上是按六万卖出了,私下却收了每家五千两银子的过手费,然后加了些银子,又买了一个山庄,还在茵茵那里,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茵茵算了一下,他的那些要求,都得花五六千两银子才能出来,回头就让长贵派人给他送了一个追加的账单。
这个不知怎么让皇上知道了,有个小太监,是何均霖买通了的,他传话出来,让何文采把银子送给了茵茵,说是她让加价的,这才躲,何文采还没来得及对茵茵发难,他老爹又把他叫去呵斥了一番,还罚他在祠堂跪了一夜才算完。
原来宫里有个太监偷偷向何均霖送信,说他儿子的所作所为有人报给了皇上,何均霖以为是有人针对他来的,根本没想到是皇上关心他的这几个小宠臣所为。
何文采膝盖都跪肿了,过了好几天才能走路,他亲自坐着轿子,给茵茵送了两万两银子。
“这什么意思?何公子还想在庄园里多建屋子吗?”
何文采不能给茵茵说明原因,他丢不起那人,又不知怎么才能解释清楚,就粗bào地来了一句:“给你你就收下,罗嗦什么。”领着家人扬长而去,剩茵茵对着银票发呆。不过,来看庄子的人,还是隐约向茵茵透露他们多给了五千银子,茵茵一下子明白了。
茵茵的苗圃,重新犁过,可惜没有那么多树种子,她贴出告示求购,附近村民把其他山包树上残留的一些种子采下来卖给了她,苗圃里种的品种五花八门,不过幸好这年夏初雨水多,天气偏凉,苗木长势还挺好。
安逸侯世子实在说不清打他的是谁,他觉得有点像田昆山,但那天带人打他的,的确没有田昆山高大,安逸侯给女儿说过想要惩罚陈家,无奈淑妃的枕头风没有前几年qiáng劲,小皇上不理会,令他郁闷不已,他第二次去陈家,茵茵一上来就给他一份账册,让他赔偿苗圃被毁坏造成的损失。
正文 第一二五章 噩梦
第一二五章 噩梦
安逸侯气得要命,无奈茵茵根本就没有给他发飙的机会,又哭又笑唠唠叨叨说了一大串她一个女人支撑那么大的场面如何不易,世子摆明了的欺负人,安逸侯现在还这么地污蔑她,把安逸侯气得差点没吐血,他从陈家拂袖而出,茵茵还追在后面,喊他赖账不还,大门口的陈家下人都被嘱咐好了,安逸侯出门坐进轿子,还听见他们大声喊着要赔偿,惹得旁边住着的肖御史家人探头探脑往这边看。
安逸侯的几个儿子,没少被御史弹劾,刚开始皇上对淑妃心思很重,但现在没有了那股新鲜劲儿,每次有御史上折子,皇上都会冷落淑妃一阵子,淑妃在这个老爹跟前,也开始哭鼻子,安逸侯匆匆离开陈家,回家狠狠教训了儿子们一通,安逸侯世子,还真老实了几天。
盛夏来临之前,山上的汤浴庄园全部建好了,大部分的山路也修好,栽种的树木,活了一半,往山上望去,红色的石头围墙点缀着葱葱碧绿,景色还是很好看的。
还有少数人来泡汤,他们贪图沐浴后进行按摩的那种舒服,饭店的生意也很淡,客栈和饭店雅间,开chūn就开始建设,这时围墙已经砌得快到顶了。
山下的庄园,也有几套的房屋建好了,正在按照图纸,给地上铺石砖或鹅卵石,扈王爷世子和郑南侯对庄园建出的样子很满意,经常过来查看,尤其是扈王爷世子,xing子比较张扬,每次来都前呼后拥带一大群狐朋狗党,这些人中就有动心的,可惜听说几万两银子,大多数都马上闭嘴,他们几乎都是不事生产的米虫,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父兄在经济上对他们约束比较严格,根本弄不来那么多的资金,只能偷偷咽口水。
这天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小厮,茵茵看着他俩油头粉面的样子心里就发堵,但上门来的顾客,她不能因为看着不顺眼就把人赶出去吧?陈松林刚好在,他替她招待来人,她则带着田昆山出去了。
大概转了半个时辰,茵茵回来时,看到那人还没走,原来他想紧靠着饭店的位置,买一套庄园。
“紧靠饭店的位置?那里晚上营业,会很吵。”茵茵听了陈松林的转述,很奇怪。
“他们也是做生意用。”陈松林给茵茵递了一个奇怪的眼神,茵茵忽然想着他的一身妖气,低声问道:“他想开风月场?”
陈松林点头,低声说:“他是管事,背后来头很大,不好拒绝。”
“这个我做不得主,等二爷回来再说。”茵茵给陈松林呶呶嘴,让他把人打发走了。
“他背后,是谁?”
“他说他是怡翠楼的管事。嫂子,我也是听沈管事说的,有个叫马盘山的,生意做的挺大,京城最大的几个风月场所,像怡翠楼、望月楼、水月阁都有股份,每年挣的银子,海了啦。”
“沈大明沈管事?”看来这个马盘山是个大混混了,这些人,手下经常养着些好勇斗狠的bào徒,对挡了财路的人暗下黑手更是习以为常,茵茵不知道对方肯不肯等陈二林回来,暗自觉得很棘手。
“嫂子,他说过几天再来。”
“如果我不在,你就说做不得主,拖着,等你哥回来,知道吗?”
“嗯,嫂子,我记得。”陈松林点点头,然后用手指指外面,他准备去工地,见茵茵点头,就大步流星出去了。
过了几天,那个妖孽男又来了一次。
“孙管事,你不要老这么空跑,我肯定拿不了事,你还是耐心等待吧。”
“哦,小的掌柜让来的,你的话,我转告他就是了。”他倒挺gān脆,忸忸怩怩说了这句话,连进屋都没,扭头就回去了。
第二天,来了一个极有气势的客户,大概五十岁的样子,山羊胡子飘在前胸,一脸严肃,穿着上好的皂色底暗huáng色卐字不断头花纹锦缎长衫,身板挺得笔直,和茵茵说话时,态度和蔼,但仍能给人很重的威压感。
“陈掌柜,”他称呼陈松林,“你们主子,可有意把汤馆出租吗?反正他是开门做生意的,只要赚钱就行,我们一年给他两万两银子的租金,这个价格,肯定比他自己经营获得的利润丰厚,他还不用cao那么多的心。”
不待陈松林说话,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做不得主,你帮我转告你主子就是。哦,对了,听说这庄园主人是你哥哥?”他看了一下陈松林,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瞧我这话说的,你帮我转告你哥嫂,如果嫌价格低,我们还可以商量。”
“这么高的价格,还说可以商量,看来他是势在必得了。”茵茵暗忖,这里毕竟只有冬天生意才好,一年只有半年好光景,想赚两万两银子还是得好好谋划一番,他开口就这么大的口气,看来,要么是有过人之处,要么,就是要带上那种服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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