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今天来了很多人,是挺热闹的。”
“有人烦你了吗?那么多人正好玩耍,你怎的早早就走了呢?”
妞儿过了好一会儿,才给茵茵说起今天的事儿。
“我念书的时候,和梅朵在一起玩的时候也不很多,和我关系最好的,是威王府的宋若曦,今天若曦没有来。梅朵刚开始还和我说说笑笑很亲热。后来,廖公子和秦公子来了,周润玉最先忍不住,掀了帘子过那边,和她jiāo好的李chūn暖、魏秀敏等当然就跟过去了,他们在那边评诗斗画。梅朵最爱诗词,可限于男女关防,刚开始还忍着,后来也是隔帘唱和。周润玉她们的才气怎比得过梅朵,才几首诗下来,秦公子甚觉不尽兴,命人把帘儿收起来。
后来,大家说的话题越来越宽泛,廖公子说起边关上的事儿,在场的人都接不上话,老是冷场,他就有看不起我们的意思,本来嘛,男女有别,他看不起就看不起了,我也无所谓。可梅朵和他争执起来。梅朵诗词歌赋涉猎宽泛,也算是有点才气,但女孩子怎能懂边关战事?没几下就让廖公子问住了,廖公子到最后,不仅对我们学识不足表示遗憾,还有点鄙视陆家的书房,我就为梅先生辩解起来。其实,和他说那些东西,都不是书房师傅教的,是你给我讲的故事。廖公子和秦公子有好一会儿都听得入迷,也不说先生坏话了。按说,梅朵该支持我的,毕竟梅先生是她姑姑,可她却在我说话当儿,不声不响地走了。”
茵茵抚了抚孩子的头发,妞儿平时很内敛,和梅朵一起,都是陪衬她的。梅朵大概是出风头惯了,见妞儿忽然比她qiáng,自然生气以至于有点嫉妒,她撇下妞儿离开,还给她姑姑说不舒服。
“平时你和梅朵在一起,是不是都是不声不响跟在她后面?”
“是的,我不喜欢和人争锋,她们说话,我就听听而已。”妞儿的话,证实了茵茵的猜测。
“周润玉呢?还有个张小姐呢?”
“周润玉使劲粘着秦公子,也不看人家讨厌她。张小姐——,哦,就是张倩倩吧,她画画还可以,其他都一般,尤其是诗词,不要说比梅朵,连周润玉她们都不及,一天脸上抹厚厚的粉,一笑都能掉渣渣,她和周润玉一起过去的,画了一幅画,后来说话都没人接声,大概自惭形秽,早早坐角落不吭声了。”
茵茵有点无语,这样的才qíng,她妈妈和小姨还能chuī出个拔尖儿,大概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拔尖吧。
“后来呢?”
“你也知道梁浩然非常烦人。他刚开始不知道为何离开,大家还好好玩乐了一会儿,我回来时,就是他来了。”
“今天来的人,都是谁家的公子小姐,可有和你玩得来的?”
“好几个都是书房里天天在一起的,只有廖公子和他的好朋友秦公子是新来的,秦公子很好玩,廖公子见识广博,不是书房那小天地长大的人能比的。”
“廖公子的母亲今天和我在一起,她有意给儿子找合适的结婚对象,你可有喜欢他?如果他**在我跟前说起,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妞儿不说话。
“你要害羞,给娘点个头也行。”
妞儿不动。
“你觉得廖公子不好吗?”
“嗯,他太咄咄bī人了。”
“那个秦公子是谁家的?没听说京城哪个姓秦的豪门家里有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
“不知道,没人说起。秦公子虽然玩玩闹闹,看着学识一般,可我觉得他是心思深沉,那么长时间,没法摸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不刚好是你喜欢的类型?”茵茵问,妞儿忽然脸红:“可我觉得他很可怕,和他说话,心里都惴惴不安。娘,那绝对不是喜欢,是害怕,他就像个深井,看过去黑咕隆咚深不可测。”
“他比你们大得多吗?”
“没有,我看他和廖公子差不多,廖公子就是从西疆回来,脸给chuī得很黑,显得大点。”
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能给人深井的感觉,茵茵想起刚认识时的陈奎秀,可是陈奎秀当时,也有二十了啊再说,他家屡遭不幸,才把他磨砺出这样的xing格,这个年轻孩子,生活在什么特别的环境促使他这样吗?
“妞儿,你认识的男孩子中,如果有你喜欢的,最好给娘说一声,不然,错过可不好了。”
“嗯”妞儿脸有点赧色,但终于低声答应了。
“明天皇宫,你去不去?”
“娘,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觉得还是不去了吧。”
“好吧”茵茵反正也不想让孩子去,就很高兴地应了下来。
第二天皇宫的宴会,非常严肃,太后出关了。老太太看着并不老,穿着黑底金线绣凤凰纹的外衣,头上箍了条镶宝石的绣花抹额。这是大秦国老太太的标准服饰,唯一让人觉到她的与众不同的,是气度,那份雍容一下子就把全场的人都盖住了。
茵茵以前没见过太后,这次跟在一群命妇后面行了礼,然后坐到指定的地方。皇后的亲戚和贵妃的亲戚,今年都非常沉默,其他人更是不敢多言,和太后jiāo好的,又都是老太太,她们也没有jīng神弄出大的动静,今年宴会显得很沉闷,就连往年奋勇争先的展示才艺,今年都只有几个,也局限在书法、绘画这些方面。
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幸好太后没多久就退席离开了。在场的命妇,似乎一下子都累倒了,过了好一会儿,场面才热闹起来。茵茵听不清人们jiāo头接耳说些什么,但她能感觉得来,这信息是对皇后这边有利的。
第二天,程娇燕就请了茵茵过去,兴高采烈地给她说:“太后训斥淑贵妃了。”原来命妇行礼之前,皇子皇孙们给太后行礼时,淑贵妃的女儿和儿子,站位不对了。她的女儿,比馨公主大,是皇帝的长女,她压着馨公主站在最前面,儿子呢,又紧跟在皇后的两个儿子后面,把其他比他大的妃子的儿子压在后面。
以前,太后没有出关,是她们在太后礼佛的小庙堂外面行礼的,皇后的几个孩子都排在第一,这次,也不知道是馨公主故意让在后面,还是皇贵妃的女儿想趁机引起太后注意,硬挤到了前面,反正太后生气了。
“嘻嘻,太后说淑贵妃不懂规矩。”程娇燕高兴地手舞足蹈。“馨公主说,年年都是她第一的,今年让明公主硬挤到前面去了。还是太后英明,一出关就给了那个狐媚子一个下马威。”
正文 第一八五章 兵不厌诈
第一八五章 兵不厌诈
茵茵没说话,她在心里揣摩太后的意图,皇上聪明睿智,太后安心礼佛,但对自己的女人,皇上难免会有点儿女qíng长,淑贵妃手段明显比皇后厉害,皇上喜欢淑贵妃还是多过皇后的,而淑贵妃,比皇后玩弄yīn谋诡计的手段也qiáng太多了。她的父亲和哥哥,一个个妻妾成群,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淑贵妃,早就是宅斗的高手。皇后可就不一样了,父亲只有一个妾,还是生下哥哥赵承邦就难产死了的,来到人世,就根本没见过那些yīn谋诡计,饶是她聪明过人,要斗经验丰富的淑贵妃,也得费一番思量,而放下身段极力讨好皇上,皇后还有点做不到,她是个很自尊的女人,这样的皇后,在皇上跟前,怎能占了上风呢?
但皇后在后宫不能稳稳占上风,让一个跟蛀虫一样的淑贵妃拿大,太后怎么也不能容忍的。儿子英雄气短,她就要为儿子清理身后的麻烦。淑贵妃的娘家如果也和赵家一样,是为了皇家坐稳龙椅立下汗马功劳的,太后这时候肯定还躲在小佛堂念经呢,但事实偏偏不这样,太后不管怎么说,也不会容忍淑贵妃压住皇后,让为皇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勋贵之家寒心的,关键时候,她就要适时出手帮助一下皇后。
淑贵妃没有弄清这些,还一味想对待皇上那样阿谀谄媚,自然不会得了好去,可她的女儿,年年都跟着馨儿,为何今年忽然跑第一了呢?茵茵皱眉思索。
“陈夫人,你说,明公主是不是不小心呢?”
“怎么会”程娇燕立刻反驳。
“她有什么目的呢?”茵茵问道。
几个女人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程夫人幽幽地说道:“明公主比昭熙王子小两岁半,今年十三岁多了。”
“不会是为了婚姻吧?”
“这还用问,肯定是啦,就看她看上谁了。”程娇燕嘴快。
“廖家”几个女人异口同声。
茵茵心里还想到那个秦公子了,可她不知道秦公子何许人也,当然也不敢吭声,见这几个女人,全都没猜成秦公子,她不由得把猜疑的范围缩小了,这秦公子肯定是皇后党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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