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回来,我看你怎么给他jiāo代。”鲁妈接着茵茵的话说。张焦氏瞪了鲁妈一眼,本来想说,二少爷嫌弃茵茵才去投军的,不过,当时茵茵跛足,又矮墩墩的,现在腿已经完全好了,人也出落得国色天香,她忽然担心起来,张二少回来,肯定会为茵茵那超人的美丽动心,说不定杀了她都有可能,想到那个bào躁的小魔王,她心忽然纠结地很,这架也不想吵了,她指着茵茵威胁到:“刘氏,我怎么说,还是你婆婆,你这么忤逆,我要告到里正那里,把你休了。”张焦氏忽然想把茵茵赶走,若那小魔王见不到茵茵,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去吧,去吧!”茵茵摆摆手,不以为意。
张焦氏扭头往外走,那些长舌妇一半儿跟着出去,一半儿围过来和茵茵说话:“二少奶奶,你说的可是真的,一罐儿蜜,十两银子?”“你今年收了多少蜜了?”
“出去,出去,我们收了多少蜜,关你什么事儿,出去。”鲁妈轰人,这些妇女,一边啧啧称赞着茵茵的好命,一边拥挤着出去了。吃过午饭,肖里正来了。他脸上的表qíng不太自然,茵茵让他进屋坐,他跟着进了北院,没进屋就低声说:“张刘氏,你婆婆告你忤逆,她现在就在我家坐着,你过去吧。”
“好吧,肖叔,你先走,我马上来。”
“唉,都说你命好,谁能想到你有这么一个麻唬(蛮不讲理还凶恶)婆婆。”他现在对茵茵态度挺好,说这些,表明,若有什么不好的事儿,一定不关他的事儿。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算老账(1)
张焦氏唬着脸,坐在肖里正家的堂屋。茵茵第一次到这里,见屋里十分整洁,桌椅做工也比较jīng细。看来肖里正是比较jīng明的人,家里的收入,也比普通村民高许多,她的老婆,也是那种gān练利索的能gān女人。
肖里正示意她坐到婆婆身边不远的椅子上,她微微点头表示感谢,这才坐下了。
“这忤逆不孝之人,怎能坐下说话?”张焦氏马上不满意起来。
“忤逆不孝是你说的,我还没查证呢。”肖里正皱了皱眉。
“村里今天有好多人,都和我在一起,她们可以为我作证的。”张焦氏指了指大门外面,然后嚣张地说,“我要休了这刘氏,她今天,必须给我拔脚走人。”
“今天肯定不行,即使她不孝,你让她一天之间,往哪儿走?咱这离山近,晚上有láng呢。”肖里正口气qiáng硬。
“给她十天半个月的,也行。反正,我一定要休了这贱人。”张焦氏牙齿咬得嘣嘣响,三个人都能听得见。
“趁我夫君不在家,把我赶走,想独霸家产呗。”茵茵淡淡地说,尽管还不知道张焦氏的最后目的,她还是先把自己放到比较有利的一方来。
“你猪八戒倒打一耙,我要独霸家产,能请里正来分家?我不是还给你分了一百多亩地?”
“是荒田,一亩仅够收个种子。”
“还给你一头牛。”
“牙都开始掉了。”
“一栋宅子。”
“家里人自己都叫荒宅,一大半都要塌了。”婆媳一人一句,张焦氏忽然很焦躁,如果不把这小贱人压住,今天说不定就不能如愿了,她听见肖里老婆在外面都忍不住噗哧了一下,而肖里正的脸,也憋得有点红。
“里正,你看见了吧?我说一句,她顶一句,还不忤逆?”张焦氏指着茵茵,气愤地对肖里正说。
“我只是帮你把话说全而已,你怎么只说前半句,不说后半句呢?外人会听不明白的。”茵茵一脸平静,还装着很好心的样子。
张焦氏气得直哆嗦,她在怀里掏了半天,拿出一张纸来,“啪!”一下拍在里正身边的八仙桌上:“我要休了这贱人,半个月,给我走人。”
肖里正拿起,看也不看,顺手递给茵茵。
茵茵大致看了一下,不屑地撇了一下嘴:“我说想霸占家产吧,还嘴硬,所有的都给你留下,包括我栽的树?好好好,真是好算计啊。”
张焦氏看到茵茵眼光冰冷但脸上却浮现笑意心里直打颤:“她不会疯了吧?”她不怕她疯,就怕她和她拼命。
茵茵深吸一口气,略略让自己心qíng平静一下,压在心里好久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她假装委屈地对着肖里正:“张家这家产不给我,那我的嫁妆总该让我拿走吧?”
“这个当然。”肖里正赶紧点头,他诧异茵茵这么gān脆地接受被休掉,认为这是张焦氏把人欺负成这样了。心里不由对这还是个孩子的小女人有点愧疚,和茵茵打过jiāo道之后,他发现尽管这女娃子虽说只有十几岁,做事却大方又和气,他说不清是担心自己没了好客户,还是真的担心这么个小女人,后面的日子没法过,肖里正此时的表qíng很是凝重和怜惜,他对茵茵点头,表示自己会支持她。
茵茵刚才见婆婆拿出事先写好的休书,心里明白,她叫一大群人到家里,是专门挑衅去的,这事儿,是有预谋的。肖里正对休书看都不看,也表明他事先知qíng,现在她还不知道,;肖里正的态度是什么,不管怎样,只要支持自己收回嫁妆,肖里正的立场就还算公正。
“那,肖大叔,你派人到我家,让小红把我的首饰盒子拿来吧。”
“我去,我去。”肖里正老婆想看热闹,装着提壶给她们续茶水。这时赶紧接话,见自己男人没反对,她脚下很利索地走了。肖里正和张焦氏不明白茵茵这时拿首饰盒子做什么,都有点发愣。
很快,鸭蛋就捧着盒子过来,见到茵茵,眼泪马上就下来了:“盒子都空了,小姐,你还要它做什么?去年为了修房子当掉了,你前阵子还要花钱把它赎回来。”
“这旧盒子还能当出钱?骗人!”张焦氏第一反应是,没想到这盒子值钱,当时怎么能还给她,看到肖里正眼里探寻的目光,她又想到,鸭蛋撒谎。
“这是我娘的旧物,房子快塌了,我当了它为了救急,怎可能把把它赎回来?”茵茵擦了一下眼角,声音略有点哽咽,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又说,“这是酸枝木的,雕花也非常好,若不是旧了,品相差了些,就不止能当十两银子了。”她说着话,打开了盒子,拿出一张纸来,递给肖里正:“肖大叔,这是我嫁妆中,让婆婆拿走的首饰和物品,现在她退给我,我马上走人。”
“我什么时候拿你东西了?”张焦氏神色慌张,像被蜇了一样跳起来,她没想到,拿茵茵的东西,茵茵会记账。
“你手腕戴的这对镯子,就是我嫁妆第一抬压妆的。有我嫁妆单子为证。”茵茵又从盒子里,拿出一个折着的册页,给里正。
“我嫁妆单子写地非常仔细,什么质地什么花纹,那是我娘的遗物。”茵茵语气平静。
张焦氏一直很得意这对镯子,向村里的女人炫耀过多次,这时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
“你房间梳妆台上摆的那对紫檀的雕花cha屏,也是我的,那是叔公送我的嫁妆,我嫁妆单子上也有详细叙述,花纹样式都写着呢。你看看。”鸭蛋站在肖里正旁边,用手在上面指点着。
茵茵要开始算账了,她当然不会给张焦氏留有余地,这个讨厌的恶婆娘。
“你二儿子小时候玩的那个包金的小铲子,你一直当纯金的,现在收在箱子里,那也是我的,我父亲是武将,武器就是凤瞳铲,他在战场救了林国舅,国舅爷的姐姐林老贵妃赏我爹的,还有那个凤头钗、宝月镜,你大儿子只有过节时佩在身上的和田玉佩,你过年穿了一下的缂丝玫红底金线绣凤纹的褙子,都是老贵妃赏的。这些东西上,都有专门供给皇室用的标记的,肖大叔,你让她拿过来,我把证据指给你看。还有好些上好的丝绸衣料,你拿去做衣服了,我没法追回了。哦,对了,你房里那对大红底牡丹花描金边的箱子,是到了南落村,你才qiáng占了的,那里面的衣料颜色很鲜艳,你没法穿,大概还没动,箱子应该满着的吧?”
张焦氏恨不得地上有个fèng儿,让她钻进去。里正的正屋门口,现在围着好些个好事的婆娘,门口都让围的水泄不通了。
鲁妈一边叫着“让一让”,一边使劲挤进来,她大概不放心,进来时还满脸担忧,看见屋里还算平静,就站在茵茵身后,想着万一打起来,她好为茵茵保镖。
“好些你穿了用了我没法说清的,合起来比分给我的老牛和荒田贵上好几倍,算我吃点亏,就抵了这田、牛和宅子。我有证据能说出来的,你还了我吧。”
肖里正目瞪口呆地望着张焦氏,还有这样做婆婆的?他心里也感慨这个小的,平时低眉顺眼的,好像很好欺负,谁知道逮着机会,竟然这么能算老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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