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打好了招呼,等会儿你从贵宾通道走,我们说话的时间可以多一点。”他指着右手的方向说,“跟我来。”然而有人喊住了他们。
“谢得!”王宜室手里提着一个行李袋,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谢得显得很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我今天回北京。一直想跟你说几句话,刚才还去了你公司。”她语气幽怨,眼睛直勾勾盯着谢得。
辛意田瞄了一眼她手里的登机牌,两人竟然同一班的飞机!
谢得似乎不大乐意见到她,态度冷淡,“嗯”了一声后,不再说话,完全不管她会不会尴尬。
王宜室见他们方向不对,问:“你们不从这里走?”她瞟了一眼旁边的辛意田,声音听起来冷而飘忽。
辛意田并不愿意沾谢得的光走贵宾通道,忙摇头说:“没有,我要登机了。”她对谢得挥了挥手,“我走了,谢谢你来送我。欢迎你下次到北京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转身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
谢得没什么表qíng看着走远的人,转身也要走。
王宜室拉住他,他蹙眉表示不悦。她跺了跺脚,恨声说:“你这人怎么一点心肝都没有?没事我会敲锣打鼓到处找你?”她看了眼手表,“哎呀呀叫起来,“来不及了,我要上飞机了,回头给你电话。这次真的有事要请你帮忙。”
谢得动作粗鲁地松开领带,进超市买了一包烟。一支烟还没有抽完,秘书的电话打过来找他,“谢总,下午一点半的表彰大会还开不开?”
“开。”他把手里的烟头捻灭,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第 3 章
第二章这么近,那么远(上)
上了飞机,辛意田对号入座。坐她旁边的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像一座庞然大物堵在座位间,把她挤的只能不断地往里缩。辛意田问他的腿能不能挪过去一点,他翻了个白眼无动于衷。王宜室婀娜多姿地走过来,对着他嫣然一笑,说可不可以跟她换个座位。他眼睛一亮,马上回答没问题,双手撑着扶手,动作艰难地站起来,走远了还不忘回头去看王宜室。
辛意田见状想笑,还是忍住了。王宜室跟她打招呼,在她身边坐下。两人开始聊天,大多数时候是王宜室问辛意田答。
“你在法国工作了两年为什么还要回国呢?法国人不是半年工作半年放假嘛,没事到欧洲其他国家旅旅游、散散心,日子多么惬意舒服。”
“在法国工作也不见得有多好,比起法国员工薪水也不高,有职业没前途。回国机会多一点,至少没有歧视,还有升职加薪的盼头啊。”
“你可以找一个法国帅哥,所有问题都解决了。”王宜室用调侃的语气说。
辛意田笑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中国人。”法国男人说的好听叫làng漫多qíng,说的难听就是花心、不负责任,当然也因人而异。
王宜室问她多大,“我不知道是该称呼你姐姐好呢还是叫你妹妹。”
她这话听的辛意田十分受用,得知她跟谢得一样大,掩嘴笑了起来,“我比你们大整整五岁,小朋友。”
她闻言淡淡一笑,“我不做小朋友好多年了。”
两人说着话,飞机很快就到了。王宜室得知她没有人来接,极力邀请她搭自己朋友的车一块走。辛意田见等出租车的人绕了好几圈队伍都排到了外面的过道上,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只好接受了对方的好意,请他们在市内的地铁站放她下来就行。
“不要紧的,绕不了多少路。你住哪里?”王宜室问她。
“海淀万柳附近的一个gān休所,你知道吗?”
“知道!”王宜室拍了一下手,笑说:“武警总部的家属楼,对不对?我以前住它对面。”
“松露花园?”万柳一带的高档小区以“松露花园”最为著名,建筑物呈欧式风格,配以大片的落地窗,保全森严。
“对。不过我现在住三元桥,以后说不定还要搬回那里住。”
两人jiāo换了电话号码。辛意田让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再次谢过她下车了。车子疾驰而去,她这才注意到车牌号是以军V打头。
谢得周末到北京开会,车子路经国贸堵住了。窗外矗立着一排的摩天大楼,巨大的玻璃墙在阳光的反she下明亮的刺眼。广场前的方形石碑刻着“建外SOHO”几个大字。想到辛意田就在其中一间办公室里工作,他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外面排成长龙的车海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他推开车门,后面一辆车上的助理和保镖见他下车,连忙钻出来。他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摆了摆,示意他们不要跟上来。
两栋一模一样的高楼之间有一座旋转木马,风雨的侵蚀使得它的颜色不再鲜艳,然而并不妨碍孩子们兴高采烈地骑在上面。欢快的儿歌飘dàng在风里,“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
他停住脚步,侧首倾听,神qíng若有所思。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的震动起来。他很快拿出来,看也不看按下通话键。
“晚上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电话那头传来王宜室的声音。
他蹙了蹙眉,没有回答。
王宜室想象着他此刻的表qíng:双唇紧抿,眸光转冷,面无表qíng地看着前方的某一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样子。她叹了口气,柔声说:“你我相识一场,这点jiāoqíng总还有的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得很难不答应。“吃饭就免了。晚上七点一刻,金融街的洲际酒店。”说完才发觉不妥,怕她径自上楼找他,忙不迭加了一句:“大厅。”
王宜室冷笑一声,对于他对自己如此防备待要讽刺几句,想到有求于他,只得qiáng忍下来,不忿地说:“知道了!”
她七点钟就到了,点了一客冰淇凌慢慢吃着。七点十五分,谢得准时出现在她面前,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他穿着休闲,黑白条纹T恤外面罩一件灰色V领开衫毛衣,藏青色休闲裤裁剪的恰到好处,服服帖帖垂在鞋面上,简单优雅的装扮通身散发出贵公子的气派。
王宜室拿起桌上的酒水单递给他,问他要喝什么。他没有接,而是盯着她,直bī到她的眼睛深处,一脸平静地问:“你想要什么?”
王宜室伸出去的手顿时僵在半空,触电般慢慢缩回来,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容,“我就这么可怕?”
谢得不置可否。
她只得省掉跟他寒暄问候的步骤,直奔主题。她跟前夫李慎明谈好了离婚条件,去办手续的时候才发现离婚协议书上他应当付她的赡养费少了一个零。李慎明恼羞成怒,索xing撕破脸,露出禽shòu的本来面目,不但出尔反尔,甚至对她大打出手,其面目之可憎、言行之无耻,令她不想跟他再有任何一点瓜葛。李慎明态度嚣张地表示,离婚可以,但是她别想从他这里拿走一分钱。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谢得对于她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没有伸张正义的意愿。
“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才能帮我得到我应得的。”她的声音悲愤之余更多的是面对旧qíng人的难堪。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看他,而是看着他左手边的那盆绿色植物。
明明不关自己的事却被她硬扯进来,还是他们两口子的事,这让谢得很烦躁,一口拒绝说:“我也没有办法。”
她侧过头来直视他,他脸上的表qíng是如此的漠不关心,心里黯然了一下,低声说:“你当然有,只不过你不愿意罢了。”
面对如此尖锐直白的指控,谢得并没有否认。他想了一下,不理解似的说:“当初你费尽心机嫁给他,现在又拼死拼活要离婚……”
王宜室腾的一下站起来,不堪忍受般提高音量说:“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受到极大的侮rǔ,脸都涨红了,但是很快冷静下来,随即又慢慢坐下了。
谢得没什么大的反应,当着她的面抬起左手手腕看手表,意思很明显。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她放软声音说,“不过用不着你出面。李慎明这个人渣,跟他摆事实,讲道理是讲不通的,非常人自然要用非常手段。别看他在外面称王称霸、不可一世,其实骨子里最怕事了,外qiáng中gān,连纸老虎都不如。你只要借几个人给我,吓他一吓,他自然乖乖就范。”
谢得听的大皱眉头,“借几个人?你当我是混黑道的吗?什么破事儿,乱七八糟!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宜室见他坚决不肯,顿时急了,“我被bī的没有办法嘛,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李慎明这个混蛋,就是欠揍。后面那两个,你借我用一用,我保证不给你惹一点儿麻烦。”她指了指不远处跟着谢得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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