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旧爱·陆少的秘密恋人_云檀【完结】(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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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从得知噩耗到我爸爸去世,我一直没流眼泪,知道为什么吗?”

  阿笙本想说些什么,但目睹痛到麻木的韩愈,忽然说不出任何话语来。

  “小时候,我爸爸告诉我,男人不能轻易落泪,如果我想哭,一定要在哭之前,高高的仰着头。爸爸去世后,我一直仰着脖子,脖子都仰酸了,但跟我说话的人却注定此生无法再见。”

  韩愈无声笑了笑,不带丝毫qíng绪,笑容就那么僵滞在嘴角好一会儿,方才再次开口,语气轻飘:“站在我的角度上看待问题,我无法原谅你姑姑,但比起憎恨,我更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真正刺伤你姑姑的人究竟是谁?”

  阿笙微微皱眉,平静叙述:“你父亲临死前,说刺伤我姑姑的那个人是他。”

  “你相信?”韩愈眸子瞬间沉了下来,仿佛嵌进了铁钉,直直的盯着阿笙。

  阿笙迎上韩愈锐利冰澈的眼眸,“如果你爸爸真的在说谎,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的说谎动机,也许他是为了保护某个人?”

  阿笙并不掩饰她的意图,这话明显话里有话,韩愈岂会听不出来?他淡淡的瞥了阿笙一眼,微微眯起的眼神,仿佛能窥探人心。

  “比如说,我母亲?”韩愈唇角扬起一抹笑,不过却是冷笑。

  阿笙抿唇不语,她确实是这么想的。要不然韩永信何至于临死还要包庇那个人?除了是常静,她想不出还能是谁?

  “不是我母亲,那天我和我母亲在一起。”

  此话一落,阿笙呼吸有了片刻停滞,兴许在车里坐的太久,手脚似乎越来越凉了。

  其实,不是她手脚凉,真正手凉的那个人是韩愈。

  无言的沉寂中,他忽然握紧了阿笙的手,那手很凉,有着不轻易示人的软弱,似乎只要紧紧抓着她,就能固守一辈子,一起奔赴苍老。

  他并不解释为什么会突然握着她的手,事实上,他再坚qiáng,也希望能够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一只手可以被他牢牢紧握。

  阿笙手颤了一下,她还是很镇定的,任由他握着,良久不语。

  “为什么不拒绝?”他问,声音隐忍。

  车里车外,因雨水造访天地,隔绝成了两个空间,深秋凉意袭人,许多叶子肆意飘落,看上去莫不哀伤。

  阿笙静静开口:“还记得04年盛夏,我们初见时的qíng形吗?”

  “年纪轻轻,但却眉目寡淡,难缠。”韩愈声音很轻,初见,他并不喜她

  tang,少女脆软又坚qiáng,是个矛盾的人。

  “七月阳光足够炎热,看到你的瞬间,我就在想,你如果为难我,我该怎么办?”阿笙微微一笑,当时的心境确实如此,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的韩愈,抛开身份不谈,只那么静静的坐着看书,无疑他是美好的。

  闻言,韩愈想起旧时光,因为纯碎,所以温暖,一时感慨万千。

  “韩愈,我想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最初的时候一定饱经时光厚待,哪怕见面方式再如何糟糕,若gān年后想起,必定会觉得那是一场最美的遇见,一如你我,一如你父亲和我姑姑……”

  握着她的手,一点点松开,有时候,突然涌出来的温qíng总会在现实面前缩在guī壳里,直到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

  10月31日下午,韩愈回到殡仪馆,离得很远,就看到了母亲和陆子初。

  走廊一角,两人背对着他,他们的神qíng,韩愈看不到。

  “阿愈。”韩老太太在不远处叫他。

  韩愈并未深想,迈步走向韩老太太,忘了这茬。

  也是在那天下午,阿笙回了一趟T大,508舍友都去上课了,但阿笙chuáng上却留着一张字条:“急死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回来后,给我们联系。”

  纸条旁边,放着那晚她摔坏的手机。

  阿笙收拾了几件衣服,走到门口,又返身回来,拿起笔在便签上给几人留了一句话,很简短:“离开几日,过后详谈,勿念。”

  去办公楼请了假,教授见她脸上有细碎的伤痕,拧了眉:“跟人打架了?”

  阿笙笑了笑,从伤口上看,明显是抓伤,难怪教授会这么问了。

  “劝架,不幸祸及自身。”

  阿笙故意用轻松调侃的语气说话,教授闻言失笑:“听起来,似乎有些倒霉。”

  阿笙想,如果仅仅是倒霉,吃点亏倒也不算什么,事实上,现实远比“倒霉”更加残酷。

  下雨天打车难,再加上堵车,待阿笙赶回医院,已是下午四点半左右了。

  彼时,顾清欢早已醒来。

  在走廊里遇到特护,手中拿着热水瓶,阿笙和她慢慢往回走,浅淡细聊。

  听特护说,警察之前来过,见她jīng力不佳,就先离开了。

  又听说,常静也来过,在病房里和顾清欢呆了半小时左右。

  “两人发生争吵了吗?”阿笙有些担心。

  特护说:“没有,担心她们起争执,我专门守在外面,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走近病房,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阿笙随口问了一句:“谁在里面?”

  “陆先生,刚来不久。”

  推门入内,阿笙微微愣神。

  顾清欢因为缺水,嘴唇gān裂成了好几道纹络,陆子初正拿着棉签蘸着水帮她擦拭嘴唇。

  这些举动,看似家常,但依陆子初这样的xing子,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若不是把顾清欢当亲人来照看,又怎么能把这么尴尬的事qíng做得如此自然?

  听到开门声,顾清欢朝门口望去,看到顾笙,试图微笑,清浅疏淡,如同往日。

  陆子初穿着黑衬衫,外加一条石墨色长裤,身形挺拔修长,回眸看了一眼阿笙,倒也没说什么,俯身继续之前的动作。

  外面yīn雨连连,室内灯光洒落,阿笙看着他浓密的黑发,轻柔的动作,心从未那么安定过。

  “怎么身上都是水?”顾清欢躺在chuáng上,虚弱的看着阿笙。

  “回了一趟学校。”雨很大,身上难免沾染了湿气。

  陆子初没抬头:“洗手间有毛巾,先把头发擦gān净。”

  “哦。”

  阿笙先倒了一杯水静静放在桌上,方才走进洗手间,拿了一条gān毛巾,把头发擦gān净,这才走出来。

  阿笙在一旁看着,都是一夜未眠,陆子初周转两边,自是比她还辛苦,眉眼间隐有疲惫,但照顾顾清欢却很细致。

  只这么看着,心里竟已溢满了温qíng。

  顾清欢眼神在陆子初和阿笙之间打转,心下明了。

  细细想来,凌晨常静病房大闹,她因为身心俱疲,再加上意识有些恍惚,只知道陆子初护住了阿笙,当时未及多想,直到陆子初走进病房。

  年轻男子,冷静如斯,眼神平和,不热qíng不寡淡,好像生来如此,但对她却是饱含善意。

  实在不知该和这个年轻人说些什么,她在沉默中,察觉到了自己的言语究竟有多苍白。

  唇gān,嗓子有一种撕裂般的疼。

  是他先开的口,看向一旁特护,似提醒:“盐水,棉签。”

  瞧瞧,他的话多么简洁,特护连忙准备了盐水和棉签,要上前帮顾清欢擦拭时,陆子初说:“我来吧!”

  陆子初已经挽起了袖子,简单的动作却被他演绎的洒脱而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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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护先是呆了呆,见陆子初不像是开玩笑,反应过来,先是“哦”了一声,却忘了把棉签递给陆子初,直到他淡淡的看着她,方才彻底清醒,清了清嗓子,把棉签递了过去。

  特护知道陆子初和阿笙的关系,但她没想到,陆子初会对阿笙的姑姑做到如此地步,难免有些吃惊。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并不敷衍,也不是随便做做样子,顾清欢起先有些不自在,但他眼神太通透,以至于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满满的热诚,体会到了久违的感动。

  阿笙进来之前,顾清欢看着面前容颜清隽的晚辈,艰涩开口:“就这么来医院,你父母不说什么吗?”声音虚浮,不稳。

  “在国内,她除了你可以依靠,唯一能依靠的那个人只有我。”这话也算是间接回答了顾清欢。

  有些事qíng,既然发生了,就容不得退缩。

  韩永信死了,陆子初固然伤心,但身为男人,有时候需要担负的责任有很多,一边是舅舅,一边是阿笙,他们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累一点,苦一点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两者权衡,不能寒了所有人的心。

  顾清欢不说话了,认识陆子初多年,jiāo往疏淡,平时甚少jiāo集,之前只看到他冷漠无qíng的那一面,却不曾触及他的温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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