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听完顿时冷笑一声:“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少来,说了是同学,你就不能把我想得我高尚一点吗。”
“当初抱着我哭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爹,我是个高尚的人’呢?”唐医生继续冷笑着,视线穿过镜片直接投在唐诗的身上。
说起极度丢脸的曾经,她自然又想起刚刚分别不久的那个人,越发不想让她爸误会,义正辞言起来:“哎呀那都多少年了,早忘gān净了。说真的。”她把刚刚放到桌上的保温桶往前面一推,“我妈让给你带的,千叮咛万嘱咐的可别饿着你。”
唐医生这才收了收脸色。拧开盖子,看了看菜系,他满意的一样样拿出来,“小谢,快去拿双筷子跟我一块吃。”
Laughing哥立马毫不客气地应了一声。
等他走出门去,唐医生意味不明地问唐诗:“小谢不错吧。”
“挺好的,跟你一点都不一样。”唐诗刚轻描淡写地回答着,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什么,赶忙说道:“我还不到21呢。”
“你奶奶21的时候我都五岁了。”
唐诗沉重地垂下头,她就知道她没猜错。
谢天华拿着筷子刚推开门,就听见唐诗对着自己的恩师大吼“我有男朋友”。听到声响,还特意转头看了他一眼,就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一样。谢天华觉得好笑,自己这么大的时候,似乎也是她这个样子——明明过了叛逆的年纪,却依旧放làng不羁。
唐医生尴尬地冲谢天华笑笑,转脸间严肃地质问唐诗:“元旦回来还一点消息没有,现在说谈恋爱了?谁信。”
“我信啊。”唐诗理所当然地回答,“真没骗你,刚没几天的事儿。”
谢天华也走过来给她解围,顺便捞白自己,“老师,您就别费心了,我也有对象。”
两个人的同时拒绝让唐医生觉得,他在医院呆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来就没有这么掉面子过。而且让他下不来台的,一个是他自己的闺女,一个是他教育多年的学生。
唐医生怄的连话都懒得说,飘飘然收拾起桌上的饭菜,转身背对他们吃起来。全然忘了还是他邀请小谢一起共用午餐这件事。
被冷落的两人显然都是习惯了这种小孩儿一样的赌气方式,其中之一的Laughing哥还询问唐诗的意见:“一块儿去食堂?”
“不了。”唐诗拒绝,“我还要等我同学,你去吧。”
她爸听见这话,很不给面子的冷哼一声。谢天华冲她眨眼示意,单方面向恩师打了个招呼,走出了办公室。
唐诗看门被关上,一屁股就坐在了她爸对面,严厉地批评他:“说空话,一点老师的样子都没有。”
唐医生把米饭盒往桌上一摔,嚷嚷:“轮到你来教我了?”
“少来啊。”唐诗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我不是你病人也不是你学生,你吓不着我。”
唐医生尴尬地咳了两声,拉了拉衣领,摆正姿势,“老实jiāo代,你男朋友……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我谈恋爱了。”
“没了?”
“没了!”
唐医生又是一拍桌子,“这才几天,你忽悠谁呢。”
“谁忽悠你了。”唐诗皱着眉头反驳,“速战速决——这不是你一贯的行事作风吗。”她小声嘀咕:“我又不是给你领了个红本回来。”
……唐医生心里在滴血,却又说不出什么来。他的闺女,要是不随他,那才怪了呢。可是这遗传,怎么就不能遗传点正经的呢。
“是谁?”
唐诗憋住下意识就想对上的“小小苏”,摆正身形,她说:“也是我初中同学,但是你不认识。”
“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
“你真的不认识。”唐诗只能无奈地保证。
唐医生瞪了半天的眼睛,张了无数次的嘴巴,最后无赖地拉出杀手锏,“上次回来还说保证再也不让我cao心呢,你的保证什么时候算过数。”
唐诗死心地一巴掌拍上额头,声音像机械一般的毫无断句,毫无qíng感,“他叫肖潜初中跟吕杨是一个班的后来考上了清华比我晚一年毕业但是比我大一岁。”
“还有呢?”
“还有,属于让我妈一看就掉了魂的那种男人。”唐诗特意重复了最后两个字:“男人。”
“废话,我还能把你当同xing恋了?”
唐诗无法言喻,唉声叹气:明明就是您搞错了重点好吗?重点明明是我妈肯定特喜欢他!
直到吕杨再回到这里找她,唐诗都拒绝再跟他爸jiāo流一个字。
两个人一直沉默着走向电梯。
在等待的期间,吕杨终于提起正题:“谢谢。”
让她等在那里,也不过就是想正式且认真的对她道一句谢谢。
“谢谢我有一个当医生的爸爸?”唐诗轻描淡写地开着玩笑。
曾经的曾经,为了吕杨的腰伤,她像初cháo时怀有秘密的心qíng找她妈问了一张中药方,虽然最后也没有真的送出手。
其实也算不上玩笑,她的财富,真的就只有那两个人而已。
不对。唐诗接着否决——现在,又多了一个。
“别开玩笑。”吕杨严肃地出声,“我是真的要谢谢你。”
“谢谢用不着说这么多遍。”
“我愿意说,你听着就行了。”
唐诗无奈地回想:这么无趣,连玩笑都不能开,动不动就板着脸,说话还总是不客气——当初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大概第一眼看上了,便执着的以为,就是他了。
“不客气。”她也严肃地回礼。
电梯门开的那一瞬,唐诗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莫文蔚那清淡又带点苍凉的声音,在一句句唱着那首红遍大江南北的《忽然之间》。
忽然之间感受到的奇妙,忽然之间,便看到了肖潜。
同一时间下车的两人,竟在不久之后,又在另外的地点相会。
而他看到她的一瞬,也是惊讶了半天。刚想笑颜相问,却在看到她身边的吕杨的时候,收起眼里所有的qíng绪,又做回了那个波澜不惊的肖潜。
唐诗不以为然地走上前去拉起他的手,“你怎么也跑医院来了。”
“爷爷住院好多天了,我到家才知道。”他简短的回答完,拉着她朝吕杨走去,丝毫不客气地问:“唐诗没有给你找麻烦吧?”
疑问的语气,却已有肯定的答案。
吕杨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一个大男人难得解释几句:“我爸要动手术还没chuáng位,唐诗找她爸帮了忙。”
肖潜随意的点点头,连嘴角都没翘一翘,“一点小忙,不用太客气。”
言下之意很明显:这只是顺手之劳而已,你可千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吕杨面色顿时不太好看,向两人匆匆告了个别,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了好久,另一部电梯又再上来,唐诗也没直起笑弯的身子。
肖潜像当她不存在一般的不跟她说话,却又一直没放开牵在一起的手。
“你在吃醋啊。”唐诗依旧笑着问他。
肖潜面无表qíng,拉着她进了另一部电梯,听不出感qíng的回答:“没有。”
“才怪。”唐诗不相信,“你什么时候那样跟吕杨说过话。”
在她的印象里,这两个人虽说关系不是特别好,但也不差。况且,肖潜不是个会随便对朋友冷嘲热讽的人。
“你每天都在监视我们两个吗?还知道我们怎么说话?”
唐诗这下笑得更灿烂了,“都开始嘲讽我了,还说不吃醋。”
其实,她也不了解他。但她就是敢肯定,这样不正常的肖潜,就是吃醋的表现。因为她跟吕杨站在一起。
虽然,很不真实。
她终于能体会当初所有人知道她喜欢吕杨时的不可置信了——有肖潜在,怎么还会有人喜欢别人呢?
肖潜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他不是不承认,而是他还从未尝过那种感觉。
就是这样吗?看见她跟吕杨站在一起,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却又得忍耐着。
原来就是吃醋。
唐诗笑完,开始向他坦白:“我来给我爸送饭,是在楼下碰见他的,一个同qíng心泛滥,我就出手帮忙了。”她举起右手贴在耳边,弯下拇指掌心对着他,“绝对没有背着你跟他乱搞。”
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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