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相逢未嫁时_是今【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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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然羞惭却没有挣开,任由他拉着她的胳膊。此刻大事为重,小节,就算了,连和他同乘一匹马的事qíng都发生了,这也不算什么了。

  走到甬道的中间,右侧一块突出来的石壁上突然滑落了成片的雪花,从头顶簌簌而下。他猛的一惊,立刻闪在一边,紧靠石壁。护卫们立刻刀剑在手,高度戒备起来。

  他拉着她紧靠在石壁上,突出来的一块石壁遮挡着上方的视线,看不见上面的qíng形。突然,几只冷箭破空而来,他的护卫都有防备,挥刀将箭挡开。两位护卫轻身一跃,被几个护卫双臂一托,几个蹬步上了石壁,不料,瞬间就中箭跌落下来,看来那人的的确箭术很高。此刻,他们占着有利的地势,形势不容乐观,气氛陡然冷峻起来。

  裴云旷对身边的人低声道:“这里是条死路,不急。”箭有用尽的时候,他们必定要走,不然就被困死在这里。

  可怕的寂静,伴随着雪片的飞落。

  果然,对手等不急了,几枚冷箭放过之后,头顶飞过一道黑影,他们将一把铁钩扔了过来,钩住了对面的山壁,裴云旷立刻吩咐道:“放箭!上去!”

  手下的护卫立刻一拥而上蹬上石壁,那三人正想借助绳索与铁钩子跃到对面。乱箭从飞雪中穿过,伴着一声惨呼。司恬看见头顶一片黑影飞过,突然,一阵轰隆巨响,眼前一黑,她仿佛猛的被震了一下,竟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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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恬,司恬!”她的耳边有人呼喊,她清醒过来,周围一片昏暗,偶有几线光线,她有些晕了,这是那里?

  她的脸颊上贴上来一只温暖的手。

  “司恬,你怎样?”

  她恍惚了片刻,彻底清醒过来,是裴云旷的声音。

  “王爷,这是那里?”她怎么感觉自己正靠在他的怀里,她略一挣扎,却发觉动弹不得,周围竟是石头。

  他无奈的苦笑:“我们那里也没去,就是刚才站的地方。方才比较倒霉,那些人钩着石壁,不知怎么回事,一堆碎石从上面滑落下来,将我们卡在这里,幸好这石壁上有个沿挡了挡,不然,你我就成了咸鱼片了。”

  这么惊险的事他也能玩笑着说说,她听出了一头的冷汗,是的,如果不是刚才紧紧背靠石壁,此刻真的可能被压在石下,成了扁鱼gān。她有些焦急,被困在这里,怎么出去?

  “别急,方才他们要来救人,我让他们先去追上那两人再来。先忍耐一下。”他在这石堆下困住一时无妨,如果将那两人放走,后患无穷,不堪设想。

  她松了口气,和他在一起,仿佛天塌下来,也没事。经历过上一次的劫杀,她此次很快就镇定下来。一松懈下来,才发觉肩头有些痛,她轻轻摸了摸,手指一片粘腻,她知道,必定是被石头砸伤了。

  她忙问道:“王爷,你受伤了吗?”

  他恩了一声,顿了顿道:“脚趾甲可能保不住了。”说着,幽幽叹气:“我脚趾甲刚刚修剪过,形状不错,砸坏了真可惜。”

  她“扑哧”笑出声来。这种时候,他还能开出玩笑来。

  昏暗局促的一点点地方,两个人被迫拥挤在一起,她的腰身,肩头都紧靠着他,芬芳满怀。

  他并不是柳下惠。

  这种暧昧在狭小的空间里蠢蠢yù动,他竟有点热,他不想仔细体会原由,很怕体会出点别的什么。于是,他立即用开玩笑来化解这份暧昧。

  “哎,方才我就在想,要是死了,可真是冤哪,就为了一点银子。”

  吝啬的人都喜欢标榜自己大方,他一向出手阔绰,却偏偏总想表现自己很小气。

  她忍住笑,低声道:“贪心不好。”

  他甚为赞同,叹道:“其实我一点都不贪心。以前我的日子过的很逍遥,信州有好山有好水,出名茶,还出美人。”他顿了顿:“我甚满意。”

  最后一句,她听着略略有点别扭,他是对美人满意,还是对其他的满意?

  他又叹了一声:“可是谁也没想到皇上会没有子嗣。于是,本王的好日子就到了头。”

  她说的贪心只指的是钱,他的体会却不单如此。他中了毒却不自知,直到王妃死了,他才警觉。后来将所有的餐具换成银器,出去应酬,带着苏翩,以防万一。可惜,你低调做人并挡不住别人高调看你。不断有事冒出来,一点一点积累,bī出了他的“贪心”,这贪心,其实是贪生。

  方才一瞬间的惊魂,有些电光火石的想法一闪而过,若是这么死了,真是不甘。

  他沉默着,但是,方寸之间,两两相偎,一宁静,便暧昧。

  他赶紧又道:“本王还没有儿子,要是死了,怎么对爹娘jiāo代。我还有个妹妹没嫁出去,哎,愁人。”

  他罗嗦着家长里短,丝毫没有王侯之气,偏偏却又让人忍俊不住,想听他诉说。她也觉得只有玩笑才可以化解这份微妙的暧昧,不能停,一停便尴尬。

  她从不知道原来他还有个妹妹,怎么从没在王府里见过,也没听过他提过?

  “王爷的妹妹不住在王府么?”

  他想起云意,顿生怜惜:“可怜的妹妹,住在尼姑庵里。”

  她惊讶不已:“为何?”

  “本王有位姑姑,被皇上派出去和亲,死于非命。所以,打小这位妹妹就被送到尼姑庵,借口命薄福微,要修佛才能增寿,其实想远离是非,怕重蹈覆辙。”

  原来如此,她很同qíng那位郡主,皇帝没有子嗣,一有和亲的事,自然是在宗室里找。

  他叹了口气,道:“她和你一般大,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实在找不到,将她许给商雨算了,以免夜长梦多。”

  她一愣!

  委 屈

  昏暗之中看不见他的神色,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是拘于险境而临时起意,还是真的有此打算?

  她惊讶之后很为商雨高兴。如果裴云旷真的有此打算,对商雨来说的确是件喜事。那位郡主自小参佛,xingqíng必定平和宽容,再看裴云旷的相貌,她的容貌自然不会差,必定也是美丽出众。大师兄此番若能立了功劳封官加爵,和小郡主倒真的是良配。由此看来,裴云旷似乎对门第之见不怎么在意,他的确和很多王侯都不一样,无论是为人还是观念。

  困境之中他看似轻松,其实心里一直惦念着逃脱的那两个人。刚才,侍卫在石堆外对他说she死了一个,仍有两个人带箭逃走,他顾不得让他们来救他出去,立刻让他们去追。此刻困在这里也有了一刻钟,怎么还不见他们回来。

  他暗暗焦急,开始思虑一旦两人逃脱,他将如此善后。

  突然,石堆外有人轻呼:“王爷,人捉住了。属下立刻搬开石头,请王爷当心。”

  司恬心里一阵欢喜,终于放下心来。

  曲六儿早就准备好了工具和绳索,八个护卫再加上曲六儿父子俩,先将路口一些稍小的石块搬开,又架着数根粗木棍合力将巨石勉qiáng撑出一道fèng隙,裴云旷侧身艰难的挤了出去。

  她身量娇小,他一伸手就将她拉了出来。

  眼前光线猛的一亮,他立刻用手蒙了她的眼睛。她没有料到他有此一举,呼吸似乎骤然一停。

  他随即放下手指,低声道:“你肩头有伤,方才怎么不说?”

  她略带羞色,当着这么多人,他的动作和语言都显得对她不是一般的关切。她低头不语,脸色渐红。肩头的伤并不重,她能忍的住,再说,对他提起又有什么用呢?

  他转过身,被侍卫扶着跨过碎石块走到平地上。

  雪仍在下,但是小了许多,不再是雪片,毛毛团团的象是粗盐。

  她记得他的伤在脚上,果然,他的靴子上染了血,踏过雪地时,脚下的雪印带着红色,看来伤势并不象他说的那样轻。

  她心里一紧,担忧油然而生。他走路的时候蹙着眉,面有隐忍之色,平时他不会这样。她心里越发的担忧,还间杂着一种感觉,似乎是,心疼。

  两个男人被捆在那里,一跪一躺。躺着的那个奄奄一息神智不清,肩负一枚长箭,胳膊上还有许多刀伤,翻着血ròu,隐见白骨。跪着的这个稍好一点,虽然满身是伤,看着还算清醒。

  裴云旷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也知道我想问什么。说出来,也许有条活路。”

  半是昏迷的那个人仿佛根本已经听不到说话,没有丝毫的反应。而清醒的这一个,垂着眼皮无动于衷。

  裴云旷叹了口气,道:“人为财 死,鸟为食亡。只要有财可收,何必管是谁给的呢?我给的,不会比别人少。”

  那人仍是不语。

  裴云旷无奈的叹口气,对身边的一个侍卫略一点头。侍卫早等不及,手起剑落,将昏迷那人的一只手一剑钉在雪地之上。那人惨呼一声,清醒过来却又立刻痛昏过去。侍卫睬着他的手掌抽出剑,剑尖滴血,在白雪之上染上斑斑点点的红,让人心惊ròu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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